2012年2月 至暗時刻
這是一次有目的換人。
我只能這么想,針對目前的環(huán)境來說,換人對我的處境很不利。
團隊五人配置,老錢是TL,張總是后臺,我是后臺兼前場負責,九弟前場測試,靚仔前場投訴兼測試。
如果按照小團隊的親疏來講,前場業(yè)務大部分都在我的掌控中,九弟是我教的,后臺業(yè)務看似三個人平分,但實際上對接客戶需求的只有老錢和我,張總更多時候是配合我們兩的工作,他與客戶關系不熟,未參與進來。
而且項目管理上的大部分事務還在我手上。
我暗自揣測,如果我是他的話,作為新的負責人,在項目穩(wěn)定一小段時間后,也得更換老團隊的成員,這是很淺顯的道理,明擺著的事。
只是現在還沒到換我的時候,但不妨礙可以為此準備。
這應該是老錢的想法,換掉九弟,來一個新人重新自己親自教,可以洗掉前場我的權限,同時把張總調走,不再更換后臺人員,同樣換一個新人一起教,將張總的工作全部拿到自己手里或者全部丟給我都可以,最大程度的讓我不再接觸前場。
至于靚仔,本身就是中立派,可以拉攏,最不濟,也不會站在我這邊跟他成為敵對反。
而且最關鍵的是,張總成本高啊,更換為新人還能增加利潤。
一舉兩得的計劃。
嗯,真是很不錯的想法。
換做是其他人,可能也會這么干,權力這東西,有時候是爭取來的,直接賦予的沒什么用,得服眾,得親力親為,至少對于網優(yōu)小項目來說是這樣的。
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在我這個“地頭蛇”想著怎么奪取TL崗位的時候,老錢同志也沒閑著,積極計劃著怎么把我趕走。
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現階段我是乖寶寶,再說我又能做什么呢?陪著他們一起走,紅塵作伴活的瀟瀟灑灑嗎?
告別宴上,氣氛冷冷清清的,我舉杯問張總:“張總這是要到哪高就了,是不是省外項目又新開了,讓你去帶啊”?
沒辦法,從得知消息到吃散伙飯,也就一下午的時間,確實沒有時間提前私下聊聊。
以至于只能在這種場合說這種場面話。
“沒有啊,啥項目都沒有,我回公司坐班去了,也想歇歇了”,張總似乎很不在意的咧嘴笑著說,但表情上卻是一臉的無奈和落寞。
“啊。。。那歇歇也行,休息一段時間再干唄”,我覺得挺窘迫,就不該問。
我早該想到,本來張總就是安排來替換超爺的,在部門經理得知替換有可能不成功的時候,這一步安排就已經失敗了,所以張總離開是必然的結果。
不宜多聊,越聊越傷人。
老錢接話:“咱們部門正在XX省電信投標呢,聽說希望很大,估計后面會安排張總你去帶隊,挺大一個項目”。
“誰知道啊,到時候再說吧,來來,兄弟們干一杯,友誼不散”,張總不想再聊未來話題了,招呼著大家一起喝酒。
一口白酒順著喉嚨下肚,熱辣辣的,這或許就是生活的苦辣滋味。
短暫的沉寂后,我又忍不住問九弟:
“你呢九弟,怎么的了呢?要到哪去啊?”
忽然我意識到一個問題,整個桌面上,只有我不知道九弟為什么調動,什么時候部門經理和他溝通的,老錢肯定提前知道,甚至有可能就是他安排的,靚仔和九弟住在一個屋,八成也知道一些內幕,張總屬于不想知道也不關心。
只有我這個帶他的師父,什么都不知道。
頃刻之間,我有些慌亂,這個項目的很多重要信息都已經對我關上了大門,好像這個項目已經與我無關了。
“我要回家,家里面的項目有個位置空了,龐經理問我想不想回家,我就說想回”,九弟帶著似乎感激的口吻在說著前因后果。
“挺好,能回家做網優(yōu)是最好的,這得恭喜你啊”,我已經從慌亂中緩了過來,聽到這個消息,心里面還是高興大過失望的。
網優(yōu)人能回家,這也許就是最完美的結局。
“來吧,再喝一杯,恭喜九弟能回家,也該買房娶媳婦了”,老錢又提了一杯。
再次酒入腸胃,卻不辣了,只有余味盤旋。
這頓飯吃的沒滋沒味,有的只是苦澀,這么看來的話,是我被孤立了。
以至于我都忘了問是誰過來與他們兩個交接。
不過不問也許是正確的,老錢可能也不希望我過問這種事,他希望的是我干好自己的工作,項目管理這事,由他負責就好。
不出意料,不久后,來了兩個新人,一看就是剛畢業(yè)的大學生,稚嫩的面龐,青春的感覺撲面而來。
一個叫阿杰,揚州本地人不住辦事處,一個叫阿勇,分配在了張總原來的房間。
至此,辦事處一人一個房間,對于網優(yōu)項目而言,住宿方面做到了極致。
整體工作分配也有了一定的調整和變動。
我由原來的對接客戶肖總、于局、部分寒班以及幾個其他小客戶變更為只對接肖總和部分寒班,于局由老錢自己對接,小客戶部分由靚仔對接,整體前場測試部分也不再由我負責,而是由老錢統(tǒng)一牽頭。
最終,我還是卸下了大管家的職務。
諸如加油、項目花費、報銷、車輛調配管理、前場人員安排、新人培訓等職責一并由老錢接管,當然,名義上說的是大家一起承擔這些事,不能讓我一個人累死。
我的工作出現了前所未有的輕松狀態(tài),甚至都感覺到了清閑。
清閑到了一定程度,或許就是該干掉我的時候了。
危機的氣息越來越濃郁了。
不過也沒有什么好的方式來應對,既然決定了使用聽話這種手段來熬機會,那也只能乖乖的聽,乖乖的照做。
我始終相信,人不可能不犯錯,機會不可能一點沒有,哪怕處在最黑暗的環(huán)境,那一絲曙光也會出現,只要能熬,能忍的住。
這大概是屬于我的至暗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