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的神女大人
顧璃嫣可不管游子卿心中作何想法,她現(xiàn)在滿懷欣喜地等著休沐到來。
熬了許多天可算熬到了休沐,顧璃嫣起了個大早,望著微亮的天色關(guān)上門窗,假裝有所頓悟要修煉,實則搬個小板凳坐在房間中央等游子卿過來。
昨天晚上等待的太過興奮,導(dǎo)致輾轉(zhuǎn)反側(cè)睡不著,今早又起了個大早,顧璃嫣很‘不負眾望’地睡著了。
片刻后隱身進來的游子卿:“……”
是他運氣點背還是顧璃嫣不在乎?為什么他每次來的時候顧璃嫣都在睡覺?明明前天還信誓旦旦地說要等他過來,呵!這個大騙子,虛偽的女人……哦不,虛偽的女孩!
游子卿心情不高興也懶得喊她,索性自己盤腿在床上修煉起來,反正在板凳上靠墻睡一覺肯定不舒服,等她起來了就知道了!
就這樣,一個上午的時光被消磨了顧璃嫣才猛然驚醒,自己不是要等游子卿的嗎?怎么睡著了?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了?游子卿來了沒有?
“醒了?”
游子卿保持著盤膝的姿勢坐在床上,眉毛微皺,嘴角掛著一抹苦笑。又有些無可奈何地抱怨了一句。
“你可讓我好等啊!早知道不來那么早了。”
聞言,顧璃嫣乖巧地站起來,本打算走到床邊道歉,卻發(fā)現(xiàn)自己有點腰酸背痛。瞧見她一副難受的表情,游子卿在心中突然覺得暢快無比,面上立馬做出一副關(guān)心的樣子,略帶焦急地問道:“怎么了嫣兒?不舒服?是不是方才睡覺著涼了?”
呵!讓你睡著!現(xiàn)在難受了吧?
“沒……游子卿對不起啊,我本來打算起早等你的,沒想到一不小心就睡著了。”顧璃嫣撓了撓頭,回答道。讓游子卿等那么久真不好意思,下次還是讓他晚點來吧。
“嫣兒你沒事就好,我先帶你去買點吃的,下午我便開始教你所謂的‘演戲’。”游子卿溫和地笑著說道。
“好!”
你好個大頭鬼!要是你天賦伶俐也就算了,若是天資愚鈍我還得哄著你讓你收手,哎!
我堂堂九重天神脈親王,為什么要想不開在你年幼的時候和你接觸呢?等你十五歲成年后把你搞到手不是更簡單嗎?
游子卿看著顧璃嫣高興的小臉心中升起大大的疑問。
這一絲疑問在感受到外面的顧茗幼與戴雪竹說話的瞬間戛然而止。
如果真的把這個小丫頭放在淵紅宗長個十年八年,搞不好性格就扭曲了,修煉天賦如此伶俐,萬一利用完之后執(zhí)意要與自己同歸于盡怎么辦?屆時自己不了解她的招式,萬一陰溝里翻船可就破壞了大計!
這樣想著,游子卿又無比慶幸自己做了個正確的選擇。
他帶著顧璃嫣隱身穿墻來到了熱鬧繁華的商業(yè)街上,頗為隨意在街邊選了個看起來不錯的茶館,向小二要了一個僻靜的包廂。打發(fā)小二去門口站著后,游子卿隨手將桌子上的菜單遞給顧璃嫣,任由顧璃嫣勾勾畫畫。這種茶館大多都是又貴又少,想來顧璃嫣也是知曉這點,害怕兩人吃不夠,愣生生點了四碗米飯。
花費兩個金幣一頓飯也是領(lǐng)顧璃嫣瞠目結(jié)舌,繼而又有些心疼游子卿花出去的錢,這還不如去美食街吃兩碗面呢,至少最貴也不過只要花二兩銀子。
吃完午膳,游子卿給顧璃嫣抹了抹嘴角上的油漬,向門外吆喝點了一壺茶,順勢將包間密封了起來。等到門外的小二恭敬地將茶水遞上來后,游子卿毫不客氣地攆他出去并且把拉門從內(nèi)鎖上。
顧璃嫣不明所以地眨眨眼看著游子卿,卻被岔開了思緒,只聽游子卿問道:“嫣兒,在我教你之前,你告訴我,你所謂的演戲是為了什么?”游子卿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正想拿到嘴邊又放下,他錯了,他高估了這個茶館的質(zhì)量。然后順手將茶遞給顧璃嫣。
顧璃嫣接過來抿了一口,漫不經(jīng)心地甩著如玉蘿卜一樣小腿回答道:“還能是為什么啊!還不是為了忽悠長老團的那群臭老頭,我還記得我原來不懂事的時候,他們天天吹胡子瞪眼說教我!”說完,有點生氣地撇撇嘴,暗紅的眼眸中充斥著不滿。
你現(xiàn)在也不懂事
游子卿默默在心中補充道,依舊是笑盈盈地聽著顧璃嫣滔滔不絕地抱怨長老團的老頭子們,如何如何的讓她學(xué)一些莫名其妙還特別無聊的東西。從大長老的刻板,二長老的固執(zhí),三長老的笑面虎,一直說到十長老顧峰的臭屁。似乎覺得不盡興還想繼續(xù)抱怨下去,轉(zhuǎn)頭一看手中的茶盞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空了。
兀自地把過茶壺,給自己到了滿滿一杯,灌了一口想繼續(xù)說到,又想起這個茶好像是游子卿另點的,有些猶豫地看向游子卿。
這茶館消費還不低呢?這個自己叫不出名字的茶應(yīng)該很貴吧……
似乎看出了顧璃嫣的顧慮,游子卿溫和地說道:“看我干什么?既然是請你吃喝那你就隨便吃喝。”
這茶的質(zhì)量真的是送我都不要,不過是個掛著高價賣垃圾的黑店。
一茶壺的水已經(jīng)下半,顧璃嫣也說累了,天知道她有多不滿淵紅宗的長老團們,可是又不能抱怨給小胖或者爸爸媽媽,好不容易有個人能聽她抱怨了,她當然要說個盡興。
“總的來說,你就是要讓那些對你苛刻的長老們滿意,所以才如此?”
清如泉流,悅耳動聽。
顧璃嫣狠狠地點點頭。
“那你有想過沒有,小胖和你父母,還有你在淵紅宗知道的小孩子們,可是知道你背地里多不靠譜。萬一他們把這些告訴長老團怎么辦?”游子卿不動聲色地說道。
“怎么會呢?”顧璃嫣不以為然,本想繼續(xù)說什么,卻被游子卿抬手輕輕抵住嘴巴,目光觸及到抵住自己嘴巴的指尖,又順著指尖看到整個手掌。白皙無瑕,骨節(jié)分明。,一看就是保養(yǎng)地極好的手,也不知道能不能咬一口。
“那你如此的演戲又有什么用處呢?帶一張面具生活本就是要瞞過所有人,才沒有露餡的一天。畢竟你莫要忘了,顧景泉忠于的不是你,而是你的身份血神女……你咬我手干嘛?”
察覺到指尖傳來柔軟又黏糊的觸感,這丫頭剛剛吃完飯沒漱口就直接喝劣質(zhì)茶,(還不是你給她喝的啊)喝完茶現(xiàn)在又來咬他的手……真惡心!
顧璃嫣收了嘴,臉色通紅地盯著桌面,她只是看游子卿手長得好看就想嘗嘗,沒想到被發(fā)現(xiàn)了……(這還用想嗎?不被發(fā)現(xiàn)的那是死人)
這些有點邋遢的毛病得給她改改,游子卿拿出自己的手帕上上下下確保擦干凈了沒有留下口水。
“嫣兒,咬人手可不是一個好習(xí)慣,雖然我不是很介意,不過,一個清爽干凈的女孩子還是比較受歡迎的。”
游子卿還是如往常一般,若無其事地微笑著,好像真的不介意被顧璃嫣突然咬手一樣。自然,心里是一句MMP一定要吐槽的。他大概明白了方才顧璃嫣一個字都沒聽進去,也不知道要不要重新說一遍。
笑起來真好看,顧璃嫣心里想著。面上又努力岔開話題,覺得太丟人了,她堂堂血神女,居然咬人家的手……
“游子卿,什么叫做他們只是忠于我的身份,而不是忠于我?”
哦豁?還聽進去了呢?那我接著給你灌輸我的東西。
“你先莫問那么多,待我慢慢給你分析一波……”
入夜,顧璃嫣仰面躺在床上腦海里回響著游子卿下午跟她說的話,不由得感慨。大人的世界還真是復(fù)雜呢!游子卿居然能總結(jié)起來給她說了一個下午,也不見他口渴喝水。
讓我想想他下午說了什么……
嗯……
“顧景泉與你自然是親密無間,可是他也是淵紅宗的子弟,難保不會被長老哄騙供出你的種種作為。”
“何況想要演戲自然得騙得過身邊最親近之人,如果連身邊之人都騙不過,離露餡也不遠了。同樣的道理,騙得過身邊的人,自然也就能騙得過想騙的人。”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無論如何,在你想演給他看的人面前不要情緒外漏,穩(wěn)如泰山,鎮(zhèn)定自若才是上策,這不單單是表情上的作為,就連身體也得控制起來。”
“……”
正在思索白日里游子卿說什么的顧璃嫣就這樣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直到東方吐白,一聲刺耳的板凳劃過地面的聲音將顧璃嫣吵醒。顧璃嫣本想做起來或者呼喚顧景泉看看發(fā)生了什么,繼而腦中閃過游子卿說的“越是迷糊不熟控制的時候,越要保持冷靜從容的狀態(tài)。”于是便耐住性子,向著聲音發(fā)出來的方向撇了一眼。
游子卿還說過,不論看見什么聽見什么都不要驚慌失措。
不過很明顯顧璃嫣的功力是不夠的,看見顧銘梟坐在板凳上看著她的時候,顧璃嫣激動地蹭的一下做起來。披頭散發(fā),眼角掛著眼屎,嘴邊還有沒干的口水的痕跡。實在是非常不雅觀。
“爸爸?你這么來了?”
顧銘梟嫌棄地看著自己閨女。看看這邋遢的,小小的房間弄那么亂,床榻上到處都是東西,在淵紅宗的時候還知道約束著自己,到了帝都才一個多月就放縱自己了。不過現(xiàn)在邋遢不是重要的問題,最大的問題是。
“其實我昨天晚上就到了,來給你們送冬天的衣物……不過,你昨天下午去哪了?顧景泉沒帶,小竹和茗幼執(zhí)事完全不知道你出去……你跟那個什么游子卿出去了?”
顧銘梟仔細觀察著有些局促不安的顧璃嫣,在這帝都里面,能瞞過顧茗幼戴雪竹兩人將顧璃嫣帶出去且她也愿意配合出去的只有游子卿了。只是顧銘梟搞不懂,顧璃嫣為什么會信任他。
顧璃嫣可不打算回答顧銘梟的問題,這問題一回答會扯出更多的問題,搞不好自己就被接回淵紅宗了。所以她打算換個問題搪塞過去:“爸爸難不成因為要問我去哪就在帝都留了一夜?”淵紅宗可是有規(guī)定外出辦事辦完即刻歸宗不得逗留的!
“當然不是。”顧銘梟心中冷笑一聲,還會轉(zhuǎn)移注意力了?果然在帝都學(xué)了不少啊“宗門特許我留下來三天,算上昨日我約莫明晚走。”
不知是不是顧璃嫣的錯覺,她覺得顧銘梟說留下來三天時的語氣有些……不好意思?她想繼續(xù)觀察一下然而顧銘梟已經(jīng)繃起臉看得她發(fā)毛了。
三天!加上今天還有兩天!這次休沐看起來是沒法開心地過去了,有爸爸在一旁虎視眈眈,是沒辦法隨意出去溜達了。哎!真是人間慘案。
見顧璃嫣遲遲不愿意說,顧銘梟也沒有勉強,左右他也阻止不了,若顧璃嫣只是單純的淵紅宗血神女,顧銘梟不管說什么都會將她和那個男人隔離開來,可顧璃嫣身上背負著無道之力,淵紅宗終究護不住也不可能護著她,沒準還會將她置于死地,要知道,比起天道的這些人,淵紅宗的人更加忌憚無道之力。
至于那個男人有什么目的……顧銘梟發(fā)覺自己已經(jīng)猜的七七八八了,說出來可笑,他本有足夠的理由保護自己的女兒,卻發(fā)現(xiàn)完全不是這么回事,他若將顧璃嫣帶回淵紅,就要冒著顧璃嫣隨時可能被發(fā)現(xiàn)無道之力的危險,若不帶回,單憑戴雪竹是無法對顧璃嫣進行教導(dǎo)的,但此事交托旁人他又不信任,萬一被發(fā)現(xiàn)端倪怎么辦?最好的方法竟然是就這樣任由顧璃嫣與游子卿接觸,不論如何,這樣放養(yǎng)是目前顧銘梟能想到的唯一讓顧璃嫣安然活過兩百年的辦法。
其實轉(zhuǎn)念一想,左右不過兩百年,若游子卿這個人當真只是看中了嫣兒,哪怕只是隨意玩玩也不止兩百年,玄城大陸乃至九重天都是天賦越是強大的人,越有可能活的足夠久,短則千年長則萬年。九重天神脈之人更是除非重傷擊殺否則便是‘永生’之人。
可以說,從出生起,天賦便決定了所有人能走多遠。哪怕是后天的勤奮努力,也彌補不了天賦所帶來的上限。
這么來看事實并非很殘忍,讓原本無欲無愛宛如籠中的金絲雀一樣的血神女有機會嘗嘗活著做人的感覺,倒也不是壞事。
顧銘梟并不介意游子卿是好是壞,他只是在乎此人對于顧璃嫣是好是壞。世界上那么多人沒有人是完完全全的黑與白。就是不知道游子卿的哄騙能不能維持兩百年……
有必要等著游子卿過來談?wù)劻恕?p> 出乎顧璃嫣的意料的是,顧銘梟并沒有追問到底,也沒有時刻盯著她不放,只是沉默地看著她一會就自顧自地走了,等顧璃嫣穿好衣服洗漱好,發(fā)現(xiàn)就連本該一早起來給她一天生活費的媽媽也不知所蹤。
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顧璃嫣覺得自己有必要去打探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