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動家法
宰相府前廳。
老夫人坐在上位,旁邊桌子上放置著一個方形的盒子和一杯熱茶,身后站著兩名丫鬟,左下方坐著苗玉蘭,身邊站著蓮嬤嬤,鳳凰在小蘋的攙扶下走入前廳,看到的就是如此陣仗。
“祖母,嬸母。”鳳凰分別喊了兩人一聲?!罢堅忴P凰腳上有傷,不方便給二位長輩行禮?!?p> “自家人別在意。”苗玉蘭無所謂的擺了擺手,然后一臉關切的詢問:“你腳上的傷怎么樣了?”
“還是會有些疼?!兵P凰微笑回答,順便解釋了自己來遲的原因。
行動不便嘛。
方嬤嬤走到老夫人身邊站定,苗玉蘭說:“被蛇咬了不是小傷,若是需要請大夫來看看的話,跟我說一聲,我派人去請大夫?!?p> “謝謝嬸母?!兵P凰禮貌道謝,心中明白苗玉蘭說的是場面話,昨日在寺里苗玉蘭也說回府請大夫,結果呢?這都第二天了,大夫的影子都出現過。
忽聽見坐在上位的老夫人咳嗽了一聲,知她是不悅了,鳳凰眸光看向老夫人,見她面色冷凝,盯著自己的眸光有指責,也有怨恨,鳳凰不以為意,語氣不卑不亢的問:“不知道祖母叫鳳凰來有什么事?”
“孽障,你給我跪下?!崩戏蛉说统庖宦?,表情嚴厲。
“鳳凰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還請祖母明示?!兵P凰面不改色的看著老夫人,并未因她的發怒而膽怯。
昨天被蛇咬,回程的路上又耽誤不少時間,累的她回府就睡下,今早醒來蛇毒是清了,腳上的傷依然疼,也沒心情出去浪了,用過早膳就在軟榻上坐著看書,鳳凰還真不知道自己哪兒又做錯,惹這位易怒的老夫人發怒了。
“你干了什么好事自己不知道嗎?”老夫人冷哼,鳳凰的詢問,在她眼里就是裝不知道,想借此蒙混過去。
“鳳凰不知?!兵P凰輕促秀眉,她還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好事。
“好,好,你不承認,真是好。”氣急敗壞的苗氏,抓起旁邊桌上放著的茶杯就朝鳳凰砸去……
鳳凰壓根兒沒想到老夫人會用茶杯砸自己,無可避免的被砸個正著,額頭被砸破,茶杯掉在地上,茶水順著臉流進衣襟中,狼狽之極。
小蘋嚇的立馬跪在地上,顫抖的發不出聲音。
苗玉蘭和蓮嬤嬤交換了一個眼神,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幸災樂禍。
怒氣在鳳凰胸口凝聚,額頭上火辣辣的痛,尊嚴被踐踏屈辱感,都讓她怒不可遏,一雙水眸緊緊的盯著老夫人,凜然道:“你最好給我一個滿意的理由,不然……”
“鳳凰。”截斷鳳凰的話,苗玉蘭倏然從椅子上站起,指著她沉聲警告?!澳阍趺春妥婺刚f話的?!?p> “祖母。”冷笑一聲,鳳凰毫不畏懼的看著端坐在上頭的苗氏。“哪個身為祖母的人看見孫女,第一句話是”孽障,你給我跪下“,哪個身為祖母的人會不問青紅皂白,抓起茶杯就砸人?”
鳳凰是真的怒了,渾身散發出一股懾人的氣勢,無論是前世現代,而是這世古代,她何時受過今天此等折辱。
她敬苗氏,喚苗氏一聲祖母,完全是看在魂魄鳳凰的份上,要真算起來,苗氏跟她沒有半毛錢關系。
苗氏和苗玉蘭都被鳳凰身上散發出來的懾人氣勢震懾住,她雙眸里跳躍著火苗,加上她額頭上正慢慢溢出血,整個人看起來非常恐怖。
苗氏畢竟是見過風浪的人,很快就恢復過來,憤怒的伸出手指著鳳凰?!胺戳耍戳?,竟敢問我要滿意的理由,方嬤嬤,我請家法,今日我若是不讓她知道相府的規矩,明日她豈不是要上房揭瓦。”
鳳凰毫不畏懼的站在原地,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心中暗暗戒備,自己在宰相府勢單力薄,沒人會幫她,她只能靠自己。苗氏想要打她,可以,卻表示她會毫無反抗能力的乖乖挨打,腳上是有傷,可人家都要打她了,她就只能拼命。
小蘋嚇的臉色慘白,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嘴里念念有詞,由于聲音太小,沒人聽的見。
方嬤嬤滿臉虔誠的站在桌子邊,手放在的盒子上,嘴里不知道念了句什么,然后解開盒子蓋,從拿出一條馬鞭,馬鞭是皮制的,不長卻很粗。
方嬤嬤恭敬的將馬鞭捧到苗氏面前,苗氏接過馬鞭,緩步朝鳳凰走去。
“母親,三思??!”苗玉蘭撲過去,假意的勸道。“鳳凰是女孩子,她會承受不住的,罰她跪跪祠堂以示懲戒就好?!?p> 這話無意是火上澆油,越發地讓苗氏決心要打鳳凰一頓,手中鞭子遞給苗玉蘭?!艾F在府里你當家,你來打。”
苗玉蘭一愣,嚇的臉色都白了,遲遲不敢伸手接鞭子。
“她忤逆我,你也要忤逆我嗎?”苗氏沉聲質問。
“媳婦……媳婦不敢?!泵缬裉m連連說著不敢,一副很怕的表情,苗氏催促她?!安桓揖涂禳c執行的命令?!?p> “是?!泵缬裉m似的怕極了,只好接過馬鞭,轉身朝鳳凰走去。
鳳凰冷冷地看著苗玉蘭一步一步走向自己,心中盤算著只要苗玉蘭朝她揮鞭子,她就出手奪鞭子,她不會打苗玉蘭,卻也不會讓苗玉蘭打她。
“鳳凰,你別怨嬸母,嬸母也是沒辦法,誰讓你頂撞祖母呢?”站定在鳳凰面前,苗玉蘭揚起手中的鞭子……
“住手?!币粋€威嚴的聲音響起,接著一個人沖進來,奪走苗玉蘭手中的鞭子,呵斥她說:“你怎么能對鳳凰用家法?!?p> “夫君,我……”苗玉蘭有口難辨,當著自己丈夫的面,她不能說出是母親讓自己打鳳凰的事實,那樣會被人說不敬婆母,看到門口走進來的另一人,臉色一白,眼淚瞬間滾出眼眶,哭的好不委屈,好不傷心。
鳳凰無語的望著屋頂,她這個要被打的人都沒看,苗玉蘭這個要打人的卻哭了,什么世道?
苗氏在方嬤嬤的攙扶下走過來解釋說:“相爺,您回來的正好,我正在讓玉蘭教訓鳳凰,她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