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綺陌正躺在床上睡覺,忽然一陣風吹來,將床上的幔簾吹起。
黑暗中,陌生又熟悉的氣味由遠至近,綺陌倏地睜開雙眼,向床邊的人攻去。
黑暗中的人握緊她的拳頭,順勢把她往懷里一拉。
“還是這么沒長進。”低沉的聲音從頭后傳來,那聲音愉悅至極,語氣里盡是嘲笑。
綺陌怒道,“還不快放開我。”
東離越將她放開,轉身橫躺在她的床上。
“這么晚了你來我這做什么?”
“要不是老五讓我給你帶話,我才不會來。”東離越打了個哈欠,裝作不在意得說道。
“駿王的事?”
“確切的說,是三界眾生的事。”
“上來就戴這么個大帽子,想必是不容我拒絕的了。”
“你可知昊天之塔?”
“關著魔種那個昊天塔?不是數萬年前就被師傅封印了嗎。”綺陌皺皺眉,“魔界可是在打昊天塔的主意?”
“嗯。那開啟昊天塔的鑰匙,就在羲和。”
“開始昊天塔的鑰匙?我從未聽過此物。還在羲和?”
“星月之鑰,萬年前消失的物件了,你未聽過也正常。”
“等等!星月之鑰?”綺陌驚訝道。
“你聽過?你可知在哪?”
綺陌搖搖頭,“不知道,但是我今天看過一幅畫,那幅畫上題著一首詩,里面有句話與‘星月之鑰’同音。”
“人界的畫?”見綺陌點頭,東離越又問道,“可是巧合?”
“應該不是。那首詩中還預料到了黑云壓城之兆。”
“那首詩你還記得多少?”
“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深居俯夾寨,春去夏猶清。天意降幽翎,世間無處尋。并添高閣迥,微注小窗明。九州星月耀,白日暗云飛。”綺陌又補充道,“這畫上畫的是一個叫‘君家寨’的地方。”
東離越思考片刻,“應該就是星月鑰無誤了,這東西十有八九就在君家寨。”
“如此重要的東西,為何會流落人界?”
“不是流落,而是師傅當年刻意留在這里的。”
“這是為何?”
東離越拍拍床,示意她坐下。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負陰而抱陰,沖氣以為和。陰陽之間,排斥又互補。若想長久平和,定要陰陽均衡才行。”
“所以呢?這與昊天塔有什么關系?”
“魔界為陰,天界為陽。自天界戰勝魔界自來,便日益強盛,如今已超魔界甚多。”
“正道盛行,天下太平。這不是很好嗎?”
“何為正道?何為魔道?正道之人一招不慎也會入魔,魔道之人若修正法也可走正道,正邪之間豈能一概而論?”
見綺陌不語,東離越坐起身來,接著說剛才的話題。
“師傅怕將昊天塔和鑰匙都放在天界,一損俱損,此為其一。你再看魔界如今失勢,便想著法子復興,先是與上溪聯姻,又是想開昊天塔,如今雖天下太平,卻各方勢力暗流涌動,這太平日子恐怕也維持不久,這便是陰陽失衡之狀。此為其二。”
“那如果魔界開了昊天塔,豈不又是一番動蕩?”
“所以師傅將這星月鑰放在無處可尋的君家寨,天界與魔界尋它,雖有爭斗,卻無戰事。屆時說不定還能讓各界折損一番,再休憩個千萬年。”
“若是魔界真的得了星月鑰呢?”
東離越笑道,“怕什么,那昊天塔還在天界呢,魔界總不能拿著鑰匙攻打天界吧!”
“那父帝還急著把你和五師兄都派來作甚?”
“以防萬一咯,萬一有人偷偷潛入天界,開了昊天塔呢?”東離越頓了一下又補充道,“魔界少君都進得了天界,這天界的守衛是愈發松懈了。”
綺陌聽出他在嘲諷自己,便黑臉道,“這件事我知道了,五師兄還說了什么?快點說完走人!”
“寂蘿,我見你與她甚為親近,怕你被人利用。”
“蘿兒雖是魔界之人,卻與我最為親近。她已表明態度,只要魔界之人不傷及景林,她便不會參與此事。”
東離越點點頭,“那我便放心了。不過你還是凡事小心為妙。”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