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國,宮內線人來報,皇上今天正式任命高力士為皇宮總管,聽說兩人談得不錯。”相國府內,董卓懶洋洋躺在榻上,聽李傕講述宮內的事。“這個高力士,回頭送他點東西,拉攏到咱們這邊最好。皇上還說什么了?”董卓聽后不以為意,一個太監還能作什么幺蛾子不成,皇帝的舉動才更引人注目,李傕想了想道:“對了,皇上今天莫名其妙問黃憲一句宮外當值的事,就沒了下文,相國你看,皇上不會是想要奪權了吧?”
董卓大笑:“奪權?雜家手握西涼四十萬大軍,就算皇上要奪權,宮內那三瓜倆棗能起什么作用?而且禁軍統領之職在璜兒手里,能起什么風浪?”李傕道:“相國還是預防一下比較好,末將建議對宮衛撤換一遍,全換上咱們西涼人。”董卓搖搖頭:“不要刺激京城里那幫大老爺們,這樣,你去查一下宮衛底細,凡是世家大臣中的人全調離皇上寢宮,宮里面先不要插手,等我兒奉先回來后再說。”李傕點點頭,剛要告辭,董璜急匆匆沖進來,滿臉無奈:“叔父,快幫幫侄兒吧!”
董卓一臉狐疑道:“你不好好當侍中,掌管禁軍,跑雜家這里作甚?”董璜滿臉苦澀道:“叔父,侄兒今天沒在值守,想著下朝多睡一會再去,結果被蔡邕老夫子抓個正著,這老家伙也不去給小皇帝上課,非叫嚷著侄兒失儀,要參侄兒一本。侄兒本不想理會,沒想到這老家伙那么大歲數卻是一根筋,沖到侄兒家里教訓侄兒,侄兒沒辦法只能跑叔父躲躲了。”董卓一聽蔡邕名字兩眼一睜,頓時氣得直哆嗦:“你是要害死雜家啊!蔡邕是雜家用來給咱們西涼軍充門面,代表咱們西涼軍也愛惜人才的,你好好侍中不去上任,惹他干什么?蔡邕到哪了?”
董璜看見董卓發火嚇的打一冷顫,剛要辯解,門外響起一聲怒吼:“董璜,你往哪跑?”董卓臉色一驚,給李傕使個眼色立刻躺下閉眼裝病。只見蔡邕氣沖沖進來,推開后面阻攔的仆人,進屋一把拽住董璜衣袖:“相國大人,蔡邕今天要參董侍中一本,相國大人?”只見董卓在床上緩緩睜開眼,底氣不足道:“原來是蔡先生啊,蔡先生今天怎么不去教導陛下,跑雜家相國府來了?”
蔡邕道:“回稟相國大人,蔡邕本來是要教導陛下的,但是今天在宮門發現禁軍統領董璜大人玩忽職守,有負皇恩,而且無視在下幾次勸告,在下堅決不能忍受董璜行徑,懇請相國大人懲處董璜,以儆效尤!”董卓暗暗瞪了董璜一眼,點點頭道:“好,雜家知道了,這件事雜家會處置,現在雜家老毛病犯了,怕是不能留蔡先生了。”一旁李傕忙道:“蔡先生,相國大人這是在西北落下的老毛病,望蔡先生海涵。”
蔡邕點點頭道:“那希望相國好好休息,日后在下定會前來看望相國大人。”說完直挺挺站在屋內看著董卓,依舊拽住董璜衣袖不撒開,董卓道:“先生好好教導陛下就是,朝中大事雜家不會耽誤的。”蔡邕點點頭,依舊站在屋里拽著董璜,看著蔡邕大有今天不給個說法就不走的架勢,董卓無奈道:“董璜,雜家罰你半年俸祿,你可認罰?”董璜一臉不樂意道:“叔父,侄兒又沒錯,不過就是想多睡……”“閉嘴!給雜家滾!”董卓立刻怒喝一聲,董璜忙不迭退了出去,蔡邕也躬身告辭,前往皇宮教導皇上去了。
“皇上,皇上?”劉協睡著正香,迷迷糊糊間被高力士叫醒,高力士道:“皇上,蔡大人在書房等著陛下呢。”劉協不滿的打了個哈氣:“他不在家好好呆著。來看朕干什么?”高力士道:“回稟皇上,蔡大人是帝師,今天來給陛下上課來了。”劉協一下驚醒,上課?還是蔡邕那個老學究?那我還有沒有好日子過了,忙道:“快去告訴蔡邕,說朕今天不想上課,讓他回去就行。”高力士搖頭笑道:“皇上。老奴覺得皇上還是去聽一聽蔡大人講課為好,先帝的學問,也是蔡大人負責教導的。”
“微臣蔡邕,拜見陛下。”書房內,蔡邕對劉協行了禮后,恭敬道:“陛下。微臣自今日起教導陛下,微臣在朝堂上是臣,朝堂下為師,若有冒犯,懇請陛下恕罪。”劉協忙道:“不妨事,不妨事,父皇在位時也曾多稱贊老師,不知老師要講什么?高力士,快命人準備老師需要的東西。”蔡邕搖搖頭道:“陛下不必如此繁瑣,先帝在時也曾請海內大儒教導陛下,只不過近兩年朝綱變動,陛下可能荒廢了學業,微臣今日想先考考陛下,看看陛下所學如何,好在教導。”
半個時辰后……
“老師,你別生氣,大不了朕從新來學便是。”劉協看著蔡邕氣的胡須飄揚的樣子,小心翼翼哄著她,開玩笑,自己雖然有系統可也沒學過這些古文啊,而且來到這個世界后也沒有寫過字,這下可好,叫蔡邕揭了老底,可把蔡邕氣壞了。蔡邕終于平息了怒氣,把這一切都歸結于這倆年朝政太亂道:“無妨,只要陛下肯拿出功夫來,學問上定然不成問題。微臣今日就先教導陛下《論語》。”
半個時辰后……
“陛下,這是臣飛白體的摹本,希望陛下能好好練習。畢竟陛下是我大漢天子,字跡豈可,豈可……”說到這,蔡邕都不知道用什么來形容了,說狗爬字是對皇上大不敬,但是說字寫得好又昧著良心。劉協忙賠笑道:“好好好。朕一定勤加練習,勤加練習。”
日落西山,到了黃昏時刻,蔡邕的教學時間結束了,蔡邕整理好自己東西,看著劉協總在找由頭不去學習,長嘆口氣道:“陛下。老臣已年過半百。一生兩任帝師,已然無憾,但是不能愧對漢家厚恩,故不顧流言,說老臣貪慕皇家虛榮,出任帝師一職!如今大漢風雨飄零,邊疆不穩,民亂四起,地方已然有分裂之勢,希望陛下能重塑山河,中興我大漢!陛下放心,無論如何老臣都對漢室會盡最后一點綿薄之力,望陛下好自為之吧”說完后深深的對朕鞠了一躬,轉身離去。
“力士,你覺得朕是不是太殘酷了?”劉協看著那個老人在夕陽下孤單的背影,心里甚不是滋味問道,高力士低聲道:“陛下這么做的苦心,希望蔡大人能明白吧!陛下現在越表現出明君的樣子,恐怕董卓的殺心越重!陛下。需要老奴去蔡大人府一趟嗎?”劉協搖搖頭:“朕有個更好的辦法,你去傳朕旨意,今日得蔡師教導,朕受益頗多,即日起,此殿改名為垂拱殿,朕的寢宮改名為養心殿,去吧!朕要回去睡覺了。”
相國府,董卓端坐在主座上,閉目凝神,兩旁站著西涼眾將,他們一直在等一個消息。“相國,宮內來消息了!皇帝白天進學時除了高力士在一旁伺候,其余眾人都不準靠前。最后只知道皇上下旨,因蔡邕的教導,陛下深有感觸,特改寢宮為養心殿,改書房為垂拱殿。李儒聽后冷笑道:“聽聽,聽聽,我就說小皇帝是和咱們演戲,看著昏庸,但是你看他一接觸到朝外的大臣,立刻表現出明君的樣子!岳父,皇帝今天詢問宮衛就是個信號了,肯定是對岳父起了歹意。咱們必須先下手為強,撤換宮衛、太監,統統換上咱們西涼的人,并且將這些重臣統統下獄,這朝堂,就是咱們西涼人說了算!”
董卓面無表情,只是眼中起了絲絲殺氣,皇上,雜家能立你也就能廢你,你聰慧是雜家立你的原因,但你可別太聰慧讓咱家走到那一步!“李傕,皇上頒布圣旨后去做什么了?”李傕道:“皇上頒布消息后,回養心殿睡覺去了。”
眾人聽完一愣,董卓也捉拿不定,這怎么就知道睡啊?按照發展小皇帝不是應該奮發向上,刻苦攻讀嗎?想問問李儒,但李儒肯定會讓自己動手,沉默一會道:“算了,皇帝應該不會對雜家起歹意,畢竟是雜家幫助他從一個王爺變成皇帝的。”李儒一聽董卓還是不想對皇帝動狠,著急道:“岳父,小皇帝的意思很明顯,垂拱殿和養心殿就是證明!垂拱和養心就是韜光養晦的意思,岳父不可不防啊!”董卓有些意動,但是最后還是搖搖頭道:“算了,你們退下吧,咱家休息了。”
李儒看著董卓乏累的樣子,而董璜董旻等人又因為皇帝的恩典興致缺缺,對自己所說也不應和,嘆口氣告退,眾人也依次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