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吼。”
大嗓門還沒走出兩步,一聲虎嘯震撼山林,大地都跟著顫抖,有樹葉簌簌飄下。
劍齒虎體形龐大,虎目如赤炭般熾熱,血盤大口中劍齒閃爍死亡氣息,嗷聲夾著腥風灑在大嗓門身上,令他心神失守,如被施了定身法一般,木在那兒半晌不動彈。
“嗷。”
劍齒虎四肢在地上一按,龐大身軀騰空,跟一片黑云似的,瞬間已經撲到大嗓門身前。
大嗓門回神后,發現劍齒虎已經撲到跟前,掄起九環大刀照著劍齒虎面門砍去,畢竟是走剛猛路數的武修,千鈞一發之際發揮出最大潛力,一刀砍出,勢大力沉,帶著破空聲。
“當。”虎爪好似金屬鑄造,堅硬無比,猛然拍下。
大嗓門只覺得力度排山倒海般從刀把傳來,手腕一麻,失去了知覺,九環大刀應聲脫手,在空中劃過一條弧線,飛出去老遠,全程還在嗡嗡作響。
一個階境的差距,在近身纏斗中就是不可逾越的天塹,更高階的層次,代表著可以在全力搏殺時輕松擊敗低階對手,甚至是秒殺。
大嗓門還沒從大刀被拍飛中回過神,劍齒虎的血盤大口已經咬住他的右肩,長長的劍齒插入肩胛骨中,只需輕輕一挑,虎口咬合,半邊臂膀便被生撕了下來。
“啊,救命啊。”大嗓門看見虎口中含著的半邊臂膀,這才感覺到鉆心疼痛,也算他體格強悍,縱是如此也沒痛暈過去,還能呼救。
劍齒虎甩開半邊臂膀,朝著大嗓門的左腿又是一口。虎威不容別人一而再再而三挑釁,虎爺必須生撕這幫不知天高地厚之人。
“啊。”大腿被硬生生撕扯斷,鮮血噴射,巨大疼痛感如極速利箭激射至痛覺神經,大嗓門感覺頭腦一片混沌,生命正在流逝,然而可惡的是,聽覺還在,耳旁的咀嚼聲是那么清晰——究竟什么仇什么怨啊,這變態劍齒虎竟然要當著自己的面將自己吃掉。
“孽畜!休得猖獗!”
一聲暴喝如雷炸響,劍齒虎聽聞,渾身一哆嗦,頭也不回朝聲音傳來的反方向逃跑,龐大的身形飛竄而起,卻被一股勁風裹挾住,撞向一棵樹。
咔嚓。樹木被攔腰撞斷,劍齒虎不像狼那樣是豆腐腰一撞就斷,猛的撞了一下,雖受了傷,但逃跑動作絲毫不見停滯。它在地上翻滾一周,四肢刨地,貼在地面飛竄。
劍齒虎瞬間消失在灌木叢中,一人道袍飄飄,身形如飛星傾瀉,一瞬間逾越百米距離,來到大嗓門身邊。
來人正是承真,只見他兩袖帶風,幾股真氣離體射出,打在大嗓門身上幾次穴位,汩汩流淌的鮮血立即止住,大嗓門口中哼哼唧唧,已經神志不清。
嗒嗒嗒……山林遠處,雜亂腳步聲響起,最特別的要數其中一排三人,速度非常快,百多米距離瞬息而至,待他們站定,原來中間那人雙腳是懸空的,完全是靠左右兩人扶持著快速移動。
其他人不比那三人,但速度也不慢,陸續到達現場。
那三人站中間的五十歲上下,中等身材,西裝革履,頭發打理得一絲不茍,油亮得跟狗舔過一樣。看見躺在血泊里的大嗓門,眉頭皺了一下,不悅問道:“華勝,這是怎么回事?”
“陸議員,他受傷過重,已經神志不清,怕是回答不了你的問題了。”承真開口,神情不像葉潭初見時那樣慈眉善目,儼然一代宗師氣派,令人不敢輕視。
“承真,你說說怎么回事。”陸議員面對承真不居傲,不過也沒顯現出奉承與恭敬。
“他身上的傷是一頭劍齒虎留下的,至于他如何招惹到那猛獸,就不得而知了。”承真淡淡道,他本來就不喜管世俗之事,要不是替師兄還人情才不會來這,更不會被陸議員呼來喝去。
之前,這邊大嗓門發出大動靜,承真及陸議員身邊的高手都覺察到了。陸議員為了自身安全,不舍得派護衛自己的人過來,而是以驅使的語氣讓承真先過來救人。
承真一個心善,二個認為救人要緊不與之爭辯,火速過來救人。現在人給他救下了,感激的話一句沒有,反而以垂詢的口吻問“怎么回事”,真是豈有此理。
陸晟,陸議員,南聯邦最大勢力的代理人,哪個見了不得恭恭敬敬、客客氣氣,承真一副愛搭不理死樣,令他莫名煩躁。
“哼,隱修宗派又如何?難道你們不用吃飯,不用蓋房子住?只要生活在南聯邦地界內,總有你求到我的時候。”陸議員心中腹誹。
“給他收拾收拾。”陸議員揮手趕蒼蠅般,非常厭煩,讓旁邊一人給大嗓門華勝處理傷口。
“陸議員,斷山劍宗和馮家的人來了。”陸晟身邊另一人,傾聽了一會耳麥里傳出的聲音后說道。
“哦。他們都來了些什么人?”這次要應對的事非同一般,南聯邦一些大勢力他陸晟都發出了召喚,誰家愿意全力相助,哪個敷衍了事,人員一到,便一目了然。
“斷山劍宗來了五人,宗主的師弟和少宗主都來了,都是玄階以上的實力,能夠組成五鎖斷山劍陣。馮家來的是馮如龍,天階戰械破天也帶來了。”那跟班實力不俗,卻對陸晟異常恭敬,看來是陸家培養的死忠武修。
還算他們識相,派來的都是各自的核心力量,沒有打發些歪瓜裂棗過來敷衍了事。陸晟點點頭,道:“通知各方面主事人到這邊集中。”
“好的。”那人答應后,通過耳麥傳達消息去。
“陸議員,華勝怎么辦?”大嗓門的傷口被包扎好,整個人被包得跟個粽子似的。
“他?”陸晟眼里充斥厭惡,心里巴不得大嗓門早死早超生,畢竟成了廢人,給他醫治都是一種浪費,不過表面功夫還是要做,不能寒了手下人的心,于是道:“先安置在車上,等這邊事了,再帶回南邦首府給他治療。”
“陸議員宅心仁厚,對下屬不離不棄,當真是我等后輩的楷模啊。”說話的是洪洲馬家家主馬榮,在洪洲算得一號人物,可放眼南聯邦就不夠看了。
“是啊是啊。”其他人跟著奉承,一臉媚態,唯獨洪勒芒與刁德銘只是點頭應和,神色淡然。
陸晟掃視眾人,特立獨行的洪刁兩人被重點關注,鋒銳眼神在他們身上來回補刀。
陸續有人從各個方向過來,有武修,有御械武者,形形色色,都是高手。其中最為顯眼的當數斷山劍宗一行五人,看似隨意站立的位置,卻給人一種儼然一體,毫無破綻,無從擊破的感覺。
“斷山劍宗,五鎖斷山劍陣果然非同一般,只是隨意一站就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人群中有人細聲議論。
承真看了微微點頭,紀元更替,浩劫頻發,很多傳承都在災難中湮滅,然而斷山劍宗的傳承從未斷過,他們用自己的獨特方式留下星火,每當災難過去,斷山劍宗必然重新崛起。
每一大階境就是一道天塹。例如,玄階對上地階,即使人數十陪于敵,也不能討到什么便宜。然而五鎖斷山劍陣例外,區區五名玄階武修,通過奇妙陣法,發揮出可怖威力,甚至面對天階高手也可以一擊殺之。
馬蹄聲嘚嘚,機械馬高大神俊,馬背出奇的長,萬千戰械中的瑰寶,瞬間戰力達到天階的可怖存在——破天緩步走來。
理論上說無論是武修還是御械武者的戰力,都有無限提高的可能性。但是,武修達到天階以后,可以勾動天地氣機為己所用,天階初境到天階圓滿,境界越高,所能勾動的天地氣機范圍就越大。
天階高手掌握的氣機范圍內,他們便是主宰,里面的任何事物以取以求,除非對手修為也在天階以上,否則生死只在其一念之間。
戰械由機械組件構建而成,戰力所憑的只有超快的速度和強悍的防御力,無法與天地氣機取得聯系,難以達到天階以上戰力。
不過,凡事都會有“但是”,在萬千戰械當中,存在一些瑰寶,它們的核心部件由非常稀缺的地精材料打造,可以自動感應到氣機變化,而且能突破極限速度,瞬間擊殺天階高手。
破天,平時是普通機械馬形態,只是馬背奇長,與御械武者手上金屬護腕關聯,一旦護腕主人發出操作指令,或者感應到針對護腕主人的攻擊,馬身立即有雙弦巨弩升起,瞬間擊殺目標。
一對男女走在破天旁邊,手牽著手,好似野外游玩,休閑自在,而且男的高大俊朗,女的性感靚麗,當真是令人艷羨的天作之合。
“陸議員。”來人都朝陸晟拱手致意。
“嗯,好好,大家一路風塵仆仆,辛苦了。”陸晟以商人之身,修為未入階境,卻受一應強者禮遇,心中成就感滿滿。
“陸議員客氣了……”眾人客套。
陸晟看看腕表,又抬頭看看天,蒼穹無月無星,輻射云發出熒光,離得還遠,陸晟認為不會影響到他的計劃。
陸晟吁出一口氣,對眾人道:“大家肯定奇怪,南聯邦半數高手都來了,究竟因為什么事。之前沒有向大家透露具體情況,是怕人多口雜,造成不必要的影響。現在可以告訴大家了。”
眾人安靜,等待下文。
“星外公敵!”
陸晟神情嚴肅,語出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