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姽婳剪了一幾枝海棠放下人房里,又帶了幾枝瓷瓶裝水,放那王爺書房的桌案上。。
其實,齊王府也沒啥不好,昨日,她偷了書案上的酥餅。
前天,也把那墨磨的不好。。
簡策也沒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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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姽婳見到的,簡策每日必是有另個時辰在書房。
時而看書,時而處理公務。
“你讀過書么。。”
這日,簡策在書房,正襟坐在書案前,問姽婳。
姽婳一愣。。
“這是江都府江都知州送上來的傳達當地民生的折子。。”
“他說民,匪也,頑固不化,須得酷吏之制治之。。”
“你如何看。。。”
簡策問。
這許多日,仿佛姽婳已經成一個得他心的貼身丫鬟。
他喜歡這丫頭,雖然來的時間不長,品質上他并沒有見到特別惡劣的地方。
她時而安靜,安靜起來,像壺暖茶,可以倒出暖的茶水,滋潤心田,會偶爾動些小心思,讓他每次坐在書房時,看著一些花兒,朵兒,用發酵的面團,做精致的點心。
但至現在,也查不出她的身世,她的出生是個謎。。這是簡策忌諱的地方。
姽婳搖搖頭“奴婢不懂這些。。”
簡策卻轉了身子“你說說看,你是下人,自稱奴婢,讓你每日這樣服侍主子,心里不會不滿么。。”
“治理底下的人,須得問問被治理的人的意見,你隨便說說即可。。”
姽婳聽簡策如此講,其實,她并不懂封建社會或者說高度集權的君主制制度應該如何去治理,她到來的國家,那里法治,民主,人人自由,人人平等,所以并不能理解這種嚴格的等級制度”
存在即合理,她只能從過往讀過的書中。。
選一些古代治理國家集大成者,與之借鑒
“奴婢不才,道不出個什么,只借用名家之言,為君治國,供王爺參考一二。
那名家曰:求木之長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遠者,必浚其泉源;思國之安者,必積其德義。源不深而望流之遠,根不固而求木之長,德不厚而思國之安,人君當神器之重,居安思危,戒奢以儉,德不處其厚,情不勝其欲,斯亦伐根以求木茂,塞源而欲流長也。
嚴刑,震之以威怒,終茍免而不懷仁,貌恭而不心服。怨不在大,可畏惟人;載舟覆舟,所宜深慎。奔車朽索,其可忽乎?
君人者,誠能見可欲,則思知足以自戒;將有作,則思知止以安人;念高危,則思謙沖而自牧;懼滿溢,則思江海下百川;樂盤游,則思三驅以為度;憂懈怠,則思慎始而敬終;慮壅蔽,則思虛心以納下;懼讒邪,則思正身以黜惡;恩所加,則思無因喜以謬賞;罰所及,則思無以怒而濫刑。是以。。”
見至那齊王眼里笑意逐漸蕩漾。。
精光如瑩。
姽婳恍然間覺著自己過于暴露。
而且,這些話都不是她講出的,可別以為是她的功勞,她可沒有這智商,更何況,她原本也可以不告知他。
她不繼續講下去,而是跪下
“王爺恕罪,奴婢不是有心。。”
簡策再看她,眼睛里的光柔和不已。
在半空虛扶一把
“你講的很好,何罪之有。。”
姽婳道“這并非是奴婢所言,而是奴婢所處國度古時治國理論集大成者所言”
簡策冷笑“你的國度。你的國度不是天胤國么”
姽婳愕然,她半跪地上,抬頭,看簡策的眼底閃著冷冽寒芒
“你到底是誰,跟一個院子的彩云流香說見過你翻書,可你曾私底下告訴本王你不識字。。你是潛伏在天胤的公國還是玥國的內奸。。。。”
此刻,馮公公匆匆帶了人來。。
手中提了一個包裹。。
姽婳驚在原地,因為馮公公手里捏著的,正是她的包裹。
‘啪’老遠的,馮公公不客氣的,將包裹一扔,砸到姽婳面前。。
“王爺,這女子一定是隔壁國奸細,王爺,她那里面的東西,很多奇奇怪怪,老奴沒見過。。還找到了這個。”
馮元德手中舉著的,是姽婳裝水的礦泉水瓶。
因為一直要待在天胤,不能時時住客棧,喝茶水,尋找鎖魂珠,她時時漂泊在外,歇河灘,溝壑,須得帶水在身上,慣用的玻璃杯和保溫杯太重,用古代的牛皮袋一樣太沉,所以挑了容量較大,體重較輕的塑料瓶,但這些東西,她每日起床都是藏在床下或者鎖在柜子,該死的馮元德,怎么找過去的。
看見那塑料瓶,簡策細長的鳳眼一瞇。
其實姽婳的包裹里,除了打火機,書本,皮筋,還有她的擦臉油,其他也沒啥奇怪的東西了,羅盤小冊子爬墻的繩子,這些都是他們見過的東西,用小塑料盒裝的感冒藥早就給得了疫病的村民用光。
幾瓶防狼噴霧黑漆漆的,從包裹里滾了出來。。
姽婳跪地恰好都將他們收好。
“我就是別國奸細,你們要來殺我就來吧。。”
簡策的眼一抹寒光抹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