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光嘆了口氣,問他“九辰殿前一戰,銘燁兵敗不知所蹤。接下來,你有何打算。”
漁錦城握緊拳頭,恨恨的說道“我要翻案,為我的家人昭雪。青城漁氏百年基業,不能就這么被人認作罪人。”
齊光稍做思索,道“若想翻案,也不是絕無可能。只是當年的證據只怕早已經被銘燁消滅殆盡,我也是費了不少的力氣才找到了那個人,可單單有只個人證怕是無力回天啊。”
此時漁錦城方覺得身上酸麻的感覺淡去不少,便撐著床沿勉強做起,說道“無論是花上十年、二十年,我都會找下去。”
齊光又嘆了口氣,說道“當年的事情,我也脫不了干系。日后你若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齊某定當竭力相助,絕無二話。”
漁錦城冷冷的哼了一聲,說道“我母親,在哪里。”
齊光忙喚過侍女,將漁錦城的母親請了進來。
漁錦城的母親穿著一身布衣,當年的青絲如今已夾雜了些許白發,早已不似當年。可看上去精神尚佳,也并不消瘦,穿著雖普通了一些,卻也能看出來這些年是受了妥善照顧的。
漁錦城掙扎著站起來,踉踉蹌蹌的走向母親,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重重的扣了三個響頭。
漁錦城的母親扶起他,還未說話,先紅了眼圈。
齊光略帶歉疚的說“這些年,為了避人耳目,只能將令堂扮作將軍府的粗使下人,安養與府中內院,照顧上多有不周。”
“小將軍這是說的哪里話,我一個婦道人家,這些年若沒有你的庇護,孤身一人無依無靠又身負罪名,只怕不知要死多少次了,哪里能安穩生活至今,今日也是托你之福方能與錦城團聚啊。”說罷,漁母深深地朝齊光福了一福。
漁錦城回身朝齊光抱拳道“那么我與母親便不打擾小將軍了。”說完便一瘸一拐的帶著母親走了出去。
漁錦城帶著母親剛一出楓林別院的大門,就看到一輛馬車靜靜地停在門口,趕車的是齊光手下的副將。
見漁錦城母子出來,副將跳下車,對漁錦城抱拳道“將軍讓我送你們出城。”
漁錦城回頭忘了一眼楓林別院,齊光站在庭中,遠遠地對他拱了拱手,算是作別。
齊光來到夕照的房間,見夕照抱著枕頭睡得香甜,而腳踝依然腫的老高。齊光拖了凳子,坐在床邊仔仔細細觀察著夕照的腳踝,心道:神仙也會受傷么?
外面滴滴噠噠下起了小雨,有風從窗戶吹進來。夕照感受到空氣中的水汽加重,舒服的翻了個身,還咂了咂嘴。
齊光以為夕照覺得冷了,便起身輕輕關上了窗。
“別......別關窗。”夕照囈語道。
齊光伸出去的手懸在半空,他回頭看了看夕照,小心翼翼的走到她的床前,拉過被子蓋在夕照身上。做完這些,齊光才躡手躡腳的出去。
他的副將將漁錦城母子送出城后回來向他復命,低聲問道“將軍,就這樣將漁錦城放走......是否欠妥?若被國主知道,會不會引起他對我們的猜忌?”
齊光站在廊下,看著陰沉的天色,沉聲道“算是為當年的事情贖罪吧。”
九辰殿中,銘舒坐在高高的奏折后面,望向殿外,腦海中回憶著那天夕照飛身救他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