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清胥蘇醒
莫謙應(yīng)著之前長琴交代給他的行程,帶他回了華陽。
莫謙親手將不死果交到攝政王的手上。
“攝政王,在下莫謙,是樂天將軍的副將,他如今身受重傷,我需要攝政王給將軍找一名醫(yī)者醫(yī)治,這是不死果,將軍冒著生命危險,就為了這枚果子,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莫謙將不死果遞給了攝政王華胥遲。
攝政王接過了這不死果,他似乎感受到了這不死果在自己手里的重量。
“樂天將軍怎么樣了?”
“將軍他…不如攝政王,親自去看。”
于是莫謙便將攝政王華胥遲帶去了長琴所居的殿宇,見到了俯身在床榻上的長琴,長琴已經(jīng)因為身受重傷,致昏厥狀態(tài),攝政王華胥遲掀開了長琴后背上的薄綢,只見長琴的后背血肉模糊,鮮血淋漓,顯然是被灼傷的痕跡。
“怎么會如此嚴(yán)重!”華胥遲問。
“將軍吩咐我去昆侖之南的山脈與他會和,我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jīng)如此了,后來我才得知,那開明萬壽九天府所謂天堂,不若地獄,去到那里的人,輕者使人神智不輕,重者重傷而死,若非將軍修為了得,恐怕連那萬層階都下不來。”
“樂天將軍果然不凡,只是我華陽醫(yī)者恐庸,我暫且讓他們試試,若是不成,我再令人去九州五國再尋醫(yī)者,你看如何?”
“攝政王,客氣了,將軍先在這華陽修養(yǎng)一時,若是情況轉(zhuǎn)好,我便立即帶他回炎陽天宮,相信我們炎帝陛下會有辦法救治將軍。”莫謙說。
“那如此,我便派醫(yī)者和幾個輕手細(xì)心的宮婢過來照顧。”
“有勞了。”
攝政王顧完長琴后,便將那不死果帶去偏殿,正趕上清胥服藥。
“白澤先世,請你看看,這是否就是不死果?”
白澤接過攝政王手中的不死果和杤樹果實,細(xì)看幾番。
“正是了!莫非是樂天將軍回來了?”
“是,既然如此,那便快給子苓服下吧。”
姜祭州接過不死果,和著今日的寒藥一同服下。
“這下可算是能放下心來了!”白澤說。
“那胥兒還需幾日才能醒啊?”姜祭州問。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服了不死果,三日內(nèi),胥小妹應(yīng)該就會蘇醒。”白澤說。
姜祭州提起的心終于放下了,他握起那人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
“真的?胥兒,你聽到了嗎?,白澤先世說,你馬上就要蘇醒了,等到你恢復(fù)了,我就娶你好不好,我們回蓬萊,你不是說,最喜歡空山嶺的朱砂梅嗎,我定會尋了朱砂梅,種在蓬萊,等到你思念故里的時候,心中也會有些安慰…好不好?”姜祭州情緒顯得異常激動。
“祭州,你也許多天未休息了,你去休息一下吧,胥兒已經(jīng)脫離險境了,我們都在這,你大可放心。”珵翊說。
“不用…我就在這等胥兒醒,我不累的。”
“祭州,聽話,去吧,過幾日還有正事要辦,可別熬壞了身體。”珵翊說。
聽到這,姜祭州覺得似乎有些道理,于是聽了珵翊的話,去休息了。
“如此,那祭州就去休息了,若是胥兒醒了,或者有什么要緊事,一定要派人叫我。”
珵翊對他點了點頭,他這才放心的離開。
姜祭州走了,殿內(nèi)的人有些云里霧里,卻不知珵翊所說的大事,所謂何事。
于是白澤便問珵翊。
“你同祭州說的大事,是何事阿?”
“我前幾日為胥兒和祭州兩人,定了婚約,等胥兒身體大好,便為他們舉行婚禮。”
“這…為何如此草率著急?”白澤不解。
“如今九州天下,都對昆侖鏡虎視眈眈,昆侖鏡現(xiàn)世的秘密,早晚會被傳揚(yáng)出去,我不可能讓胥兒身處險境,若是她隱姓埋名,嫁給祭州,回了蓬萊,不問世事,那她大可一生幸福平安。”珵翊說。
“不,我不同意。”攝政王華胥遲在一旁反對說。
“哦?那不知攝政王有何高見?”
“我是子苓的親叔叔,她是我華陽國的唯一希望,我不能再次失去她,繼位華陽女君,是他父帝臨終前托付給我的遺愿,我不會讓她走的。”華胥遲說。
“是嗎?可胥兒她有自己的人生,有自己選擇,沒有人可以干涉她。”
“可她不是清胥,她是華胥·子苓!她是我華陽嫡親血脈,難道你這不是干涉嗎?難道胥兒有親口說,她想要隱世一輩子,她有說,自己要在大好年華急著嫁人嗎?生在皇家,又怎能平庸,這是她自己的命格,我們每個人都在逼她做選擇,我看我們還是靜一靜,等子苓蘇醒了,讓她自己選。”
華胥遲情緒有些激動,他只知自己要對華陽之國負(fù)責(zé)任,要對得起臨終托孤的兄長,要將子苓真正培養(yǎng)成一個出色的華陽國君,這是他一生的使命。
“攝政王,你說的有你自己的理,珵翊唐突,但是珵翊堅持自己的看法,告退了。”
珵翊轉(zhuǎn)身便走了,白澤對華胥遲作了個揖,也離開了。
這場鬧劇中,他們都是配角,真正的主角,還在一旁的床榻上躺著,昏厥著,毫不知情的被這些所謂長輩給她安排著人生大事。
或許,這也許就是做人的可悲之處吧,有時,你本憧憬著未來的神秘和美好,卻不曾想,自己的未來早已經(jīng)被身邊的人安排好了,每一步,你都能看到過程,想到結(jié)尾。
正如長琴所說,人世間眾人皆有苦難,哪怕出生就身在象牙塔里的人,哪怕像清胥,她起初平靜的生活,開心而自由,而后的生活,可能萬人敬仰,養(yǎng)尊處優(yōu),但是卻處處被人所限制著,承擔(dān)著過分的不快樂和不自由。
可能她以后自己會想,限制我又如何,我可是清胥啊,我是九州最不安分的少女,然后九州就會將她的頭拽過來,靠近她的耳朵對她說:“不,你是華胥·子苓。”
……………
……………
炎陽天宮。
龍椅上的那人,正欣賞著能工巧匠為他做的炎王火杖。
忽然他的屬下進(jìn)了殿內(nèi),有事啟稟。
“混賬!沒看到本殿正忙著呢嗎?有屁快放。”
“是…是樂天將軍,在華陽受了傷。”
“什么傷啊?如此興師動眾的,堂堂一將軍,身上無傷無疤的,不成了斯文的白面書生了,讓他趕緊給我滾回來認(rèn)罪,我炎陽天宮的炎后娘娘,他都敢半途消失,不接鑾駕,讓他自己去阿獻(xiàn)那里領(lǐng)鞭子吧。”炎帝姜榆罔怒氣沖天的說。
“這…炎帝陛下,樂天將軍,是中了開明萬壽九天府,萬層階上的鳳皇所傷。”
那人一聽,拍案而起,瞪大了眼睛。
“什么?長琴去了開明萬壽九天府,他去那干什么?”
“回炎帝陛下,不死果失了一顆。”
“他取不死果?是為救何人?”
“屬下聽說,之前去接炎后娘娘的鑾駕,中途有來路不明之人傷了樂天將軍,而后樂天將軍便去華陽尋解藥,隨行的,還有一個小丫頭,叫清胥,后來不知怎么,樂天將軍便一直留在那里修養(yǎng),屬下派在樂天將軍身邊的暗衛(wèi)說,華陽的小世子找到了,并且昆侖鏡現(xiàn)世于華陽。”
“你說的可是真的?”
“屬下說的未有半分假話,而且屬下還聽說,那小世子,竟是個女兒身!屬下猜想,會不會跟那隨行的小丫頭清胥有關(guān)?”
“哈哈哈哈哈哈…你跟我這么久,終于長進(jìn)一回,如此說來,我兒長琴,是一早就發(fā)現(xiàn)這個小姑娘有異了,真是天助我也,哦對了,你剛才說長琴重傷,可是被那鳳皇的火球所傷,若如此的話,我倒是可以醫(yī)治他,去,給長琴捎個信,就說等他能行動了,讓他回我炎陽天宮,我替他好好醫(yī)治,也好商量接下來的對策。”
“是。”
姜榆罔眼神突然就變得十分復(fù)雜,不知下一步,又要密謀何事。
次日,陽光明媚,從偏殿的窗欞中照耀進(jìn)來,姜祭州半夜不放心清胥,就過來守著她,不知不覺就在睡著了。
那人面色紅潤了許多,想來應(yīng)該是死果起了作用,她感覺身體發(fā)沉,夢里自己正在玄海里戲水,頭漸漸沉入海底,是夢魘,她想叫祭州來救她,可是祭州卻如同未聽見一般,可是她怎么都喊不出來。
她只能使勁力氣,動了動手指,想讓自己醒過來。
姜祭州發(fā)覺有異動,驚醒了,他卻意外的發(fā)現(xiàn),清胥的手指在動,就像想要抓住什么一樣,姜祭州連忙握住她的手,搖晃她的肩膀。
“胥兒…胥兒是我,是阿祭,快醒醒,快醒醒!”
清胥被這劇烈的抖動喚醒了,謝天謝地,終于有人聽見她在夢中的吶喊了。
清胥終于醒了,她微微的睜開眼睛,模糊的看到了一個人的身影,是位玄衣公子,她不用看清,就知道他是誰了。
她笑了,睜開眼仔仔細(xì)細(xì)的看了那人的面龐。
說道;“阿祭…阿祭怎么白了這么多?還俊朗了許多,比江南府的白面書生,還要俊逸…”清胥的聲音,有些虛弱,應(yīng)該是剛剛醒的緣故。
姜祭州守了她足足半月,她終于醒了,姜祭州激動萬分,眼角甚至漲滿了淚水。
“胥兒…胥兒你終于醒了,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嗎?你這個壞丫頭,以后,再不準(zhǔn)嚇我了…”
清胥見到姜祭州眼睛紅了,不禁笑他,撫了撫他的臉,用手指撥去了他的淚水。
“傻瓜…哭什么啊,原來那個刀槍不入,天地不怕的黑小子,居然也會哭,等我回去蓬萊跟子清師父說,看他不笑你…”清胥覺得,姜祭州在她身邊,她就有十分的安全感了,睜開眼的第一眼就能看到他,是一件很幸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