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夫人在生了東夷之國的第八十一位世子后,東夷帝君便遣散眾臣,退了朝。
次年開春攻打中原之事,便就此擱下。
榮安王姜楚天便也回了自己的“榮安王府。”
這榮安王的名號,是女巫神殿下在時賜與他的,祈愿他一世榮華平安。又賜了他一座府邸,派人出宮伺候,為的就是不愿讓從小就體弱多病的他再參與宮廷爭斗。
原來榮安王姜楚天從來就不是癡兒,更無任何精神上的疾病。之所以女巫神殿下把他有癡癥的消息傳揚出去,是為了保護他。
原來姜楚天雖無癡病,卻在尾骨上面長了一條奇怪的尾巴,作為阿姊,絕不可能讓自己的弟弟被世人叫成怪物。
所以當姜楚天出生那日,女巫神還是東夷的凌霄公主之時,就命人將自己母妃宮里看到這一幕的人,除了身邊親信,通通滅口。
母妃死后,將弟弟楚天托付給她,并告訴她,讓她好好守著東夷九黎,東夷姜姓,絕不可斷。
這些年,姜嵐從凌霄公主到東夷女巫神殿下,始終保守著這個關于弟弟的秘密。
她繼任女巫神,不是為了一己私利,其實她到了年齡完全可以下嫁心愛的神守大將軍岳子昂。
但是她繼位,是為了完成母親的遺囑,和父帝的寄托。
她明白,這個江山絕不會讓一個天生長了尾巴的人繼位。
她同樣也明白,這個江山也絕不會讓一個癡兒繼位。
上任蚩尤薨逝,凌霄公主繼位巫神殿下。朝中有人將她的親信威逼利誘,逼迫他說出為何姜楚天不繼位的事實,以為凌霄公主想要女君霸權,假傳旨意,禍亂朝政。
那親信被逼無奈,只好假意與之屈服,說姜楚天幼年便得了癡病。
臣下當真,令人前去查驗,結果果真如此,見到姜楚天癡癡傻傻的,成日里臥床不起。便只好作罷,但姜楚天是癡兒之名,就此傳了出去。
原來是女巫神早就與親信串通好,如要有人追問,便說姜楚天是個癡兒。
因為這樣,姜楚天就不必出面于朝堂或者市井,也就不會有人知曉此事。
于東夷此狀,她只能主持大局,雖是女兒之身,卻有帝王之風。令朝臣仰首佩服,再后來,她提拔了神守大將軍岳子昂為司族,并嫁與子昂,與他攜手九黎江山。
只是可惜了姜楚天的名聲,竟當了癡兒整整三十幾年。
現如今的姜楚天,身后之物已經沒有,這是他拿他的壽祿交換來的。
他隱忍多年,攢著姐姐生前賜給他的財物,還有岳子昂對他姐姐的愧疚,為此每年送來的賞賜。
借江湖之友的手,暗地里招兵買馬,培養軍將。
他雖表面無所做為,實際背地里的手伸的好長,以他在外界癡兒的身份,無人查他盯他,卻能將手伸至上至朝堂,下至江湖。
他身后的尾巴,也是江湖游醫好友蘇木所治好。
“你要想好,尾巴可斷。但是你斷尾之后,過不了五年,你就會壽終正寢。”
“好。”
“為何非要斷尾,難道這比生命還重要?以你現在的身份,無論誰繼位,你癡兒的身份都對他們無任何威脅。他們都會讓你享榮華富貴,一生平安。”
“因為要報仇。看到姐姐死在自己面前的感覺,我一生都不會忘記。我不在乎自己的尾巴,但是如果報仇,我必然要面對朝堂,面對世人。如果我就這樣出去,這些眼光和輿論就會先把我打敗,說不定走在街上就會有飛刀來砍斷我的脖子。又怎能夠為姐姐報仇雪恨。”
“那你的壽命只剩下五年。你能做到報仇嗎?時間來得及嗎?”
“這些年,你在外界替我招兵買馬,訓練軍隊。你又在江湖有著一方勢力,我知道,我只要以正常人形象出現,朝堂上肯定就會劃為兩條分水嶺。”
“你就這么肯定朝中會有人支持你嗎?”蘇木問。
“至少還有固守我姜氏江山的老臣。我有五六分的把握。”
“那你打算怎么做?”
“先于朝堂挑釁帝君,讓他震怒懲罰,再勾結與他結好的臣下,讓他自己懷疑自己的部下,先把他的勢力借他之手清除。等到最后時機成熟再將他及他等勢力一網打盡。”
正當兩人密謀之時,親信進來傳話。
“榮安王殿下,帝君他送來了府匾。”
“哦?”
話音剛落,姜楚天便和蘇木出去一瞧其況。
看見那又大又華麗,還鑲了金邊的匾額之上,題了“國舅府邸”四個大字。
那來送匾的宮奴提著娘娘腔說道“給國舅爺問安了,這是帝君送來的禮物。彰顯了國舅爺的尊貴身份,老奴奉命,親自為國舅爺將這匾額于市井小民面前掛于府上。來人啊,賜匾額。”
于是幾個小廝利利落落的將那“榮安王府”換下,換上了“國舅府邸”。
市井過路的人紛紛停下,見到這新換的匾額,紛紛稱贊帝君仁厚,給了他姜楚天如此優待。
“那就替我多謝帝君了。”
“是,國舅爺您客氣了。老奴這就回宮回稟。老奴告辭。”
這‘國舅府邸’四個大字題的可真是好,為了警示姜楚天,現在的東夷九黎帝君是他岳子昂,而你姜楚天只是他岳子昂喪妻的親弟弟而已。
現在的朝廷已經日月換新天,早已經不是他父帝蚩尤和他姐姐女巫神的時代了。
所以他不能叫‘榮安王’,只能是國舅爺。
這在帝君看來,這已經足夠寬厚了。
看在他姐姐的面子上,才留住了他的人頭。
畢竟帝君也不想朝野和世人都說他岳子昂做為東夷帝君心胸狹窄,竟容不下一個曾經是癡兒的人。
“帝君這一出戲演的可真是好啊,不愧是他岳子昂。”姜楚天氣憤的說道。
“神守將軍岳子昂,一躍成為東夷九黎帝君。心計和拳頭他占了兩份,才穩坐了龍椅十五年。他可是天下獨一份不好惹的人物。”蘇木道。
“他再不好惹,也要為我姐姐償命。在我姜楚天的世界里,他必死無疑。對了,我讓你幫我找的人,怎么樣了?”
“找到了一點下落,但是還不確定,等我給你確切的消息。”
“好。”
………
………
空山嶺-欽憂閣。
清胥病了。
這日小丫頭清胥昏睡了一天,珵翊有感小丫頭決不是尋常病癥,可也無從下手,尋她脈搏,一切正常。于是只能默默照顧,等待她醒來。
她這一昏,可真是把珵翊嚇得半死。
珵翊照顧一天,到了次日凌晨,不小心打了瞌睡。
“珵翊…珵翊…”
那小丫頭夢中弱弱的叫了幾聲,額頭上冒出了滴滴細汗。
珵翊睡覺極輕,聽到叫聲,變立刻醒來了。
“胥兒,胥兒快醒醒。”
那小丫頭像是在魘里掙扎著,遲遲不肯醒來。
于是珵翊做仙術給小丫頭的食指,放了點血。
小丫頭一覺驚醒。
“我的小姑奶奶,你都要嚇死你兄長了!我還以為我從小養到大的白菜,要就這么爛掉了呢。”
“你才爛掉呢…你全家都爛掉!”清胥虛虛弱弱的回復他。
“你啊…生個病也不忘懟我,真是白心疼你了。”
“所以你到底怎么回事啊,竟然睡了一天?”珵翊問道。
“我也不知…就是一直在做夢,起來渾身酸痛酸痛的。”
“做了什么夢?”
“我也記不清了…大概也就是,我身在一片海里,手中握著一把很漂亮的劍。我在海中舞劍,身旁還有一位身著玄色衣裳的公子…”
“噢…我說你這小丫頭怎么遲遲不愛醒呢…原來是思春了!”
珵翊故意逗她,卻讓她臉一紅。
“呸呸呸,再瞎說,就踢你。”
“得了得了,你睡了一天也挺累,不然陪我去嶺上活動活動?”
“嗯,也好。”
于是兩人在凌晨之時。
借著月光,揮著木劍。切磋功法。
此時的天地元氣是一日中正盛,畢竟并無哪個修行仙人會像他們倆這般閑,竟在夜晚時研習功法。
珵翊為了鍛煉幼時的清胥,就于每次研習之時都會和她共同切磋。
可萬萬沒想到的是,這次,清胥小丫頭把他打的落花流水…
“你這…你這什么功法。竟不是我教給你的殘淵天元劍法…”
清胥看了看手中木劍,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招式,只是隱隱覺得,自己體中有一股強大氣息在上下流動。詭異的很。
珵翊便替她將這股氣息壓制于體內,不然以清胥的體質,可能承受不了。
這種氣息就像人體中的營養一般,若是過剩,就會生出疾病。
再通俗一點,就像一個圓形封口布袋子,里面有許多許多的石頭,這石頭多了,便會將布袋撐開,布袋將變成碎爛之布。
可能有著一股神秘的法力侵入清胥體內,然后導致她無法吸收,以致體內郁結,昏睡一天。
“珵翊,那我這功法算不算進步啊?”
“算吧…雖然是外界的因素,但是畢竟進了你的體內,以后就是你的東西了。雖然現在你承受不了,但是年紀漸長,你的修為漸長,這股氣息功法便能完全的被你吸收了。”
“那我現在都能打贏你了…你之前說,只要我能保護自己了,你就帶我云游九州,還做不做數?”
“這…這才多久啊。這句話我說了還沒有一月吧…你就要我帶你滿世界的跑。我還以為你練到我功法的一半,至少還得三年吧…誰能想到你上升得這么快阿?”
“我不管!反正你與我說了,也答應我了,就必須帶我去!”
“可我什么都沒準備啊…”
“我不管……我不管…”
清胥耍著賴皮,心中又暗暗竊喜,這回可真算是走了狗屎運,別說珵翊詫異,她自己也詫異,自己竟如此走運,睡了一整天的大覺,一覺醒來就學會了如此強大的功法。
今日竟又以如此詭異的氣息打敗了珵翊,雖說珵翊怕她受傷,次次都有兩分讓著她的因素,但是就算這樣,也是很強大的存在了。她心里想,這次一定要勒索珵翊一番。
“得嘞…咱收拾收拾就走。對了,你想想我們要去哪,我好提前準備一下。”
“嗯……那就去…我夢里去的地方吧。”
“你夢里去的地方?”
“對!我記得我所在的那片海,又深又可怕,但是在海上不遠處的岸上,竟有桃源之境。還有一座看起來就冰冷黑暗的樓閣。還有那個位玄衣公子…”
珵翊聽此,收拾東西的手忽然一停,他終于知道清胥說的是何處了。
也許,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一切的一切,都是機緣罷了,論是誰也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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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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