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爐堡,下城區附近。
跋涉了幾天的罌粟和彼岸花終于來到了矮人的首都,剛到達風嘯山口時,他們打聽到了兩名傭兵大鬧酒館,山口大門出現安保事件等一系列有用的情報,在當地的工會分部整合了一下,最終確定了刺殺目標的去處。
“這就是他們的下一個目的地嗎?”罌粟如釋重負般地說道,連續幾天的追擊已經讓她筋疲力盡。
“期限馬上就要到了,我們得加緊確認目標的位置。”彼岸花提醒她。
“去支部了解一下情報吧,看看這幾天有沒有關于那幾個人的情報。”罌粟拍了拍自己的臉讓自己清醒,就準備去工會位于熔爐堡的情報支部了。
和埃里克一行人寄宿的上城區不同,工會的情報支部設在熔爐堡的下城區,也就是舊城區的旁邊,現在舊城區已經成為整個王國最大的星隕石礦,邊上的下城區自然而然就成了底層勞工和游民們的聚居區,也就是所謂的“貧民窟”。
工會將情報支部設立在這里,一個原因是為了掩人耳目,另一個原因則是可以利用下城區遍地的“平民”情報員來做到情報覆蓋。
下城區可以說是城市的一鍋大雜燴,住在的本地乞丐每天會到城市各處乞討,流浪者會到處去游說販賣自己的小玩意,勞動者會為上城區貴族和商賈打工,妓女們還會接到偷偷出來尋歡的貴族客人,甚至還有干著礦物走私買賣的犯罪集團,只要有錢,就能從這些人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情報。
當罌粟和彼岸花走到下城區時,迎面而來的是一股惡心的食物,嘔吐物,酒氣和腐爛物混合起來的一股惡臭,差點沒把彼岸花弄得吐出來。
“忍忍吧,都是這樣的。”罌粟安慰到彼岸花,她知道彼岸花因為長期接觸毒藥,制取毒物的原因,對于這些惡心的氣味特別敏感。
“那就承蒙你的吉言。”彼岸花只好從口袋里掏出一張手帕,拿出一小瓶香水往上面滴了幾滴,然后捂住了鼻子。
一路上,許多衣衫襤褸的乞丐向他們乞討,甚至還有死纏爛打不給錢就不放手的,也有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妓女們看到長相清秀的彼岸花,向他拋媚眼的,當然還有幾個喝得醉醺醺的礦工在街上打架。
而最讓兩人注意的是,下城區居然還有個孤兒院,幾片破爛的木板在石造的屋頂上做成了一個牌子掛在上面,寫著“溫暖篝火孤兒院”。
“進去吧,這個孤兒院就是風嘯山口的同事告訴我們的情報支部了。”他向彼岸花說道。
“為什么這里會有個孤兒院?”到了孤兒院,罌粟心里很是疑慮。
“看來你的社會經歷還是少了點,這些孤兒并不是沒有父母的,而他們的父母,就在那。”
彼岸花往外指了指,一名妖嬈的妓女正摟著一名顧客進屋,那名顧客一臉油膩,盡管加以隱藏,但是還是從能從他手上帶著的價值不菲的珠寶上看出,這是一名忍不住寂寞的貴族。
因為在高等級娼館很容易被認出來,這些人就會偷偷摸摸地來到下城區發泄。
“這就是他們的父母,一次服務特別便宜的底層娼妓們,根本無法擔負起煉金術士們制作的打胎藥的錢,就算經常有“失誤”,他們也依然會挺著大肚子繼續為那些人服務,當嬰兒生出來時,她們就會找個無人的小巷扔掉。”彼岸花解釋道。
“那菲奧王國怎么就好很多呢?”罌粟問道。
“熔爐堡作為布萊斯姆的城市,和菲奧王國的城市有很大不同,那里的條例管制很嚴格,娼妓必須在娼館登記,并且不允許棄嬰,那是違反教條的行為,所以那里就會好很多。”他再次解釋道。
“我猜工會建起孤兒院,就是為了利用他們吧。”看著混亂的下城區,彼岸花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
孤兒院內,是正在玩耍的成群孤兒,工會為了收集情報,將他們收養了下來,這些孩子每天吃著最差的僅能滿足溫飽的食物,為工會收集大街小巷的情報。
因為罌粟丟失了小時候的所有記憶,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生身父母是誰,以及自己的名字是什么,在她被影刃收養之后,就已經是工會的刺殺工具了。
罌粟不知道,是讓他們在出生時死在無人涉足小巷里好,還是在孤兒院里作為沒有任何自由的情報工具好,他看著面黃肌瘦的孤兒們,沉思著。
看到門外來了兩人,一名像是中年婦女的管理員走來。
“你好,我是這里的管理員,有什么事情嗎?”她向兩人問道。
“方巾上必將沾染罪人的血液。”彼岸花說出了接頭暗號,那人立刻明白了,帶著兩人來到了地下室。
“你們需要什么情報?”管理員向他們問道。
“把最近城里不正常的事情都告訴我們把,我們排查一下。”罌粟向她說道。
“說道不正常的事情啊,今天倒是有一個震驚全城的消息。”管理員說道。
“一名菲奧王國來的貴族,接受了托德男爵的挑戰,將要在明晚的酒桶狂歡節上,親自對戰六名盾錘親衛隊的成員。”
“等等,菲奧王國來的貴族,就是他!”彼岸花說道。
彼岸花立馬就意識到,一名最近來到熔爐堡的菲奧王國貴族,只可能是他。
“看起來踏破鐵鞋啊無覓處啊,目標自己就出現了。”罌粟笑道。
“這正是我想要的,看起來明天我們要大鬧一波狂歡節了。”
“別失誤了,我們要制定一下計劃。”罌粟提醒彼岸花。
“好好好,我知道了,畢竟你是帶隊的。”彼岸花做出一副無奈的表情。
另一邊,上城區,馬庫斯的宅邸。
馬爾斯正握著手中的劍,靜靜的思考著,埃里克則在一邊著急的撓頭皮。
“你真的有把握能贏,這可是真刀真槍的實戰,你失誤了,命可就沒了!”埃里克不知是第幾次向馬爾斯問到這個問題了。
“對了,我一直沒有告訴你,這把劍的名字。”馬爾斯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把話題轉開了。
“這把劍的名字和明天的賭局有什么關系?”埃里克并不在意。
““荊棘之冠”就是這把劍的名字。”馬爾斯說道。
“當你手握荊棘,抓的越緊揮得越用力,對敵人傷害也就越大,同時你也會收到更大的傷害,這就是馬庫斯取名荊棘之冠的原因。”
“難道你是說,向里面的魔晶注入自己的精神力量會對你造成傷害?”埃里克猜道。
“是的,向魔晶中注入你的精神力量,與這把劍建立起聯系,你能更快,更強,但是持續性的注入會對你的精神造成極大的損傷,我并沒有試過盡全力,不過這樣應該能贏。”
“你簡直完全瘋了,為了贏,你連這樣做都舍得,難道就不能再去找一次奧利弗親王嗎?”埃里克不解。
“你完全低估了權力者們的心機,還是太沒經驗。”馬爾斯嘆道。
“回去找奧利弗親王,勢必會更加惡化他們兩家族的關系,到時候讓矮人的兩家貴族劍拔弩張,我們作為其它國家的外人,他大可將黑鍋甩給我們,說我們挑撥離間。”
“這…”埃里克怔住了,他確實沒想到這一招,現在的他們已經不是毫不相干的旁觀者,將事情鬧大,他們是最可疑的人,甚至會被抓住,被安上莫須有的罪名,到時候只會百口莫辯。
“只能去赴約了嗎…”想不出更好解決辦法的埃里克,眉頭緊緊地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