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還撐得住嗎
帳外的‘熱鬧’，小帳內的父女倆已經無暇顧及了。
不僅僅是因為本來小帳內就有墨塵特意布設下的隔絕陣，外面的人聽不到里面的動靜，里面的人也聽不到外面的聲音，更重要的是現在帳內的情況有些不太好，不是說病人不太好，而是大夫不好。
唉。
怎么說呢。
饒是修行人，在經過長時間的消耗靈力和精神力，誰也無法保證自己一定能安然無事，就如現在的墨塵和靈筱。
額間不斷冒出來的汗，略略顯白的臉色，眼袋上的青色，無一不在表示著他們已經很累很疲憊了，而靈筱的狀況看著比墨塵還要不好，明顯有點‘體力不支’的樣子。
只是他們什么都顧不上，手中的動作速度從來沒有慢下來過。
小帳內，聚靈陣正快速運轉著。
“刀。”
“鉗子。”
......
“縫線。”
“這個好了。”
墨塵一邊念叨著，一邊手中的動作不停，直到他給面前高床上的病人做好最后的清理工作，他長長的嘆了口氣。
“呼——”墨塵左右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頭和脖子，他取下手套，摘下口罩，“可算是好了。”
兩場無縫銜接的手術，一點停頓都沒有，但也花費了墨塵不少時間，精力，還有靈力。
墨塵如何都沒想到給人做手術，跟在動物身上動手術完全是兩種不一樣的體驗，簡直比修煉還累啊！
好在這樣的手術也就兩場，不能再多了，不然就算他是個半神的修為也架不住靈力精神力過度消耗。
的確，今日小帳內排好的五場手術都是因為其五個傷員的特殊原因而不得不為之，所以墨塵和靈筱不單要在手術過程中要源源不斷的給他們輸入靈氣以維持他們的生機，還要消耗精神力來給他們清除藏在心脈深處的隱患。
所以墨塵在開始之時就布設好了聚靈陣，一來聚集大量靈氣方便他們及時補充靈力，二來也是在靈氣充足的環境下，能保證小帳內手術所需的潔凈，如此一舉兩得。
只是他們到底是想的太好了，此時此刻的墨塵和靈筱靈力恢復的遠不及消耗的，連精神力也是，壓根就補給不上。
這不，靈筱身形已經有些不穩了，甚至隱隱像是要倒下來，然到底是歷練過百年的‘老家伙’了，哪里是那么容易說倒就倒的。
“筱兒，為父這里這個已經好了。”
墨塵將人挪到旁邊早就準備好的小床上后，他又清理好他負責的高床上的污漬后，單手接過靈筱遞過來的汗巾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水，“筱兒，還有一個？”
因為他太專注于自己負責的兩個病人了，所以他也沒在意靈筱完成了幾場手術，只是在看到好像還有一個人的時候，他微頓，問道，“筱兒，你現在這樣還能繼續嗎？”要不今天到這里了？
后面那句話雖沒說出口，但是靈筱意會到了。
可是不行啊。
靈筱果斷搖頭拒絕，在這里的五個人可是經過篩選他們認為情況最嚴重且急需救治的。
實在是......
墨塵蹙眉，總覺得他當初答應藺瑾來軍營里坐診有點草率，好像有些事情不應該這樣的，可他也想不出到底哪里不對。
若是靈筱知道墨塵心里的疑惑，她一定會大呼，現在哪哪兒都不對好不好！
前世這個時候他們父女還一直在小溪村里過著平靜的日子，哪里是到這里來受罪的，雖然這份罪也是他們自愿受的，可比起來真是一個天一個地了好不好！
所以，這一世很多軌跡都已經發生了巨變，且天道福澤都已經任性的放任不管了。
“筱兒，你先休息會兒，這邊讓爹爹來。”墨塵見靈筱要將最后一個人挪到高床上，他上前連忙阻止。
說著便施了一個法訣將人從邊上的小床上直接挪到了帳中間唯二兩張高床之一，順便解開那人的衣物，然后再給他蓋上一件白色薄被單。
做完這一切，他問道，“筱兒，這個是最后一個了是吧。”
“是啊，爹爹。”
靈筱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子，眼神往高床上的人瞟了一眼道，“這個好了今天的就全部結束了。”
聞言，墨塵沉吟了一會兒，“這個我們父女倆一起。”
他心疼了看了眼靈筱漸白的臉色，他感覺得出靈筱的精神力消耗的很厲害了，“筱兒，你的精神力損耗很嚴重，還撐得住嗎？”
“撐得住。”靈筱莞爾一笑。
她就是臉色看上去不太好而已，還是可以撐一撐的，只是她的笑在墨塵看來有點逞強。
然，這只是墨塵以為的，覺得女兒是因為看不得病人受苦，所以責任心爆棚，就算是再累她也會堅持，這也是他從一開始教女兒行醫說的第一句話。
但是現在他后悔了。
今日五場手術的五個人，在他們來之前就算是在等S了，而在他們來之后若是不及時治療，怕是也只能等S，他們每一個人的情況都非常的兇險的，所以手術勢在必行，容不得一絲猶豫。
而若今日半途而廢，不完成最后一個她如何對得起自己的醫德？
靈筱她不是做這樣事情的人，他墨塵亦然。
“那行，待治好這個人了，我們便暫時休息幾日。”墨塵點頭，“要不然我們以采藥之名去霧山待上一段時間，等你徹底恢復過來了我們再回來。”反正他就只答應說是暫時坐鎮軍營，沒說時時刻刻都待在這里。
明白了自家爹爹的意思后，靈筱臉上的笑容多了，嗯，這個主意不錯。
靈筱一想到很快可以去霧山里浪一段時間了，甚至還可以進空間，她整個人的心情和氣質一下子變得不一樣了。
“爹爹，我去清理工具。”
話落，靈筱回到高床邊，動作輕快的給接下來要用到的工具一一擦洗消毒。
身為醫者，這是每次給人看病治療之前都必須要做，且不能省的事情，就如每次給病人針灸的銀針，或者給病人處理傷口的刀具，紗布，但凡有條件的都必須要經過嚴格的擦洗消毒方能再次使用，若是條件艱苦的，這一步也是不能省的，只是操作相對要簡單些。
是必須要做，必須的必哦。
“筱兒，此人現在情況尚算穩定，就是病癥連發有點復雜，你確定有把握嗎？”墨塵給高床上躺著的人把了把脈，神色有點凝重。
不確定，但是爺沒辦法啊！
靈筱無奈攤攤手，說實話若不是因為這個人的情況實在太復雜了，她也不會將他放在最后去治療，而且沒有絕對的把握之前她也不敢打包票啊！
事實上，她也只不過抱著搏一搏的想法給他安排了今日的這場手術，因為如果不試一下，或許是明日，又或許是別的什么時候，他人就真的沒了。
現在搏一搏，至少人還會在。
靈筱心里想的什么意思，墨塵明白。所以他愿意陪女兒一起搏一搏，至少有他在后面給女兒做后盾，如果不行，他不是還有殺手锏沒有使出來么，保命么很簡單的。
“爹爹，他的情況確實比較復雜，女兒也只有四成把握，只是若今日不給他治療，不知什么時候就真的治不了。”他們是英雄不應該就這么沒了，女兒于心不忍。
“嗯，需要爹爹做什么？筱兒你盡管開口。”墨塵明白機會稍縱即逝，再找就難了。
“爹爹，您覺得呢？”靈筱也想不好，至今還毫無頭緒，她皺眉沉思了片刻，似是想到了什么，“如果我們將銀針換成您新煉制出來的寒玉針，效果會不會更好一些？”
這個...怕是不妥。
然轉念一想，寒玉針本就是他自己煉制的靈器，又是采自空間原料，用起來效果自是比普通銀針要好的多，可他擔心眼前這個病人的身體根本就承受不住寒玉針自帶的靈氣，萬一一個弄不好可能會爆體也猶未可知。
“寒玉針只需一針護住心脈，剩下的幾個大穴還是用銀針，爹爹，您覺得這樣可以嗎？”
靈筱的想法很簡單，本來不也是要他們輸送靈力給病人維持生機，何不就用特殊的寒玉針來試試呢，興許就有效果呢！
“倒是可以一試。”
墨塵猶如醍醐灌頂。
是啊，五場手術的病人都是頻死的，已經被軍中軍醫判了‘死刑’的，若沒有靈力護住他們的心脈，其實壓根就不能給他們手術的。
所以他們才會在做手術過程中，一邊分神要給病人輸送靈力，一邊還要時刻注意手下的動作，不光處理已經腐爛的傷口患處，還以精神力為媒清理病人體內深處已經壞死的器臟。
如此，他們兩人的消耗都是成倍的，他們能不累嗎？
修行人也是人，是人就會有五感，也有感覺到疲憊的時候，特別又是大量消耗了靈力和精神力之后。
所以他們這是為了什么？
他真想說句，何必呢！
唉。
墨塵再一次在心里萌生出‘感覺怎么就不值當’的想法，甚至止不住的后悔他為什么就輕輕松松的就答應了藺瑾了呢？
當時感覺就像是中邪了似的。
想不明白的墨塵將所有原因都歸結到了藺瑾的身上，嗯，罪魁禍首就是藺瑾，丫的，他就知道這狼崽子沒安好心。
正在外面翹首以盼·無奈又背鍋的藺瑾：“......”岳父，您這樣講就傷我心了。
墨塵：傷你心總比傷我心來的好。
幫助藺瑾忽悠墨塵的真正的禍禍頭子·梟神：你們現在不是挺好的么。
靈筱：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