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寧，你仔細說說事情的經(jīng)過。就，說說百姓們的吃食。”
顧安宴聽了墨筱的回答之后，覺得既然自己的人已經(jīng)去看過了，那么就可以知道那些百姓們到底是吃了什么東西。
“是，大人。”泰寧回憶了一下說道。“我到了雍州的時候，發(fā)現(xiàn)百姓們都不是很有精神，不過這個事情也是自然的，畢竟出現(xiàn)了災害，而且糧食顆粒無收。不過，官府組織的很好，還按時的發(fā)放糧食。只不過吃的是米粥跟饅頭。”
“米粥、饅頭。”
“米粥、饅頭。”
…
顧安宴反復的重復了幾遍之后，終于明白這個事情到底是忽略了什么了。
雍州自從旱災之后，糧食本就少。而且，從發(fā)生事情到請求朝廷支援到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是三個月了，那么這些東西到底是什么地方來的？
雖然也能說是城中大戶也被官府征收了糧食了，可是雍州城那么多的人，再多的糧食也不可能堅持到現(xiàn)在還有糧食可以吃啊。
尤其是還有饅頭，有點米粥就不錯了。
“你們說的糧食問題，到底是什么問題？”
顧安宴看著墨筱，他肯定知道這個事情的詳細情況的，是這個女娃娃。
“關于這個事情，我要到了顧將軍的面前才會說。我來這里，只是想要止損，不希望顧家軍受到損傷。所以，請大人暫時不要前進，跟我一起去見顧將軍。”
墨筱才不會將事情全部說出來，自己到了顧章的身邊說，這個功勞怎么說都是顧凌津的，但是跟這個人說的話，這功勞指不定到了最后是誰的。
“好吧。”
顧安宴想，眼前的這個人可能是不相信自己，要不然也不會一直強調(diào)要見到顧將軍。
“焦旬，你先掌控全局，安營扎寨等我們回來。”
顧安宴還是能夠分得清楚輕重緩急的。連忙叫了自己的副將過來守住先鋒部隊，自己則是跟墨筱、原檸一起快馬加鞭的朝著大軍方向前進。
因為顧安宴是先鋒官，到了這個地方肯定是有什么大事，所以很快就見到了顧章，還有周孝康。
顧章看到了原檸跟墨筱之后，就知道肯定是兩個人查到了什么事情，否則就不會是這兩個人到自己的面前了。
“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顧安宴看著顧章直接問了自己身邊的兩個人，這心就放下了。自己總算是沒有延誤消息。
“將軍，小人蕭沫。我跟原檸按照少爺?shù)姆愿赖接褐莸臅r候，那里的百姓雖然精神很不好，但是可以看的出來平時還是有食物的。可是，他們的樣子卻不怎么對勁。知道我們看到了食物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了其中不對勁的地方。”
墨筱給顧章說道。
“官府派發(fā)的食物是米粥跟饅頭，若是平時也不是很有問題的。可是，雍州的旱災時間太長了，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經(jīng)過了不短的時間，就算是將城里所有的糧食集中到了一起，也不可能到現(xiàn)在還有這么多的食物。所以我們查看了糧食的來源。”
“這，來源有什么問題？”
顧章看著墨筱的臉色，就認為是有大事要發(fā)生了。
“是的。這些食物中，饅頭是各種糧食磨合成粉制作的，本來是沒有什么問題的，可是又加入了觀音土一起蒸制。”
“這不對啊，觀音土雖然不怎么好，但是也是可以墊饑的。”周孝康冷靜的問道。“這有什么好奇怪的？糧食不多了，稍微的添加一些也無可厚非。”
“是，這觀音土其實少量跟平時的面粉等物攙和食用是沒有問題的，可是重點就在于這些觀音土是在尸骸遍布的地方挖的。這土中含有的有毒物質(zhì)是不可查的。”
“什么！尸骸遍布的地方？”
顧章一聽這挖土的地方，就知道這個事情肯定不是那么的簡單的。
“對了，那么米粥呢？”
在場聽到了消息的人臉色都不是很好，這挖土的地方都不是那么的正常了，那么那米粥又是什么？
“米粥就是大米小米等糧食熬制成的粥，然后加水稀釋。問題就處在稀釋的水上。那個水是用焚情煮成的。”
墨筱一點沒有隱瞞的說了出來。
之前本來想要在雍州打下基礎的，結果現(xiàn)在雍州的人是不是能夠全部活下來還是一個問題呢。
“這焚情有什么作用？”
周孝康聽著墨筱的話，就覺得頭痛了。
“焚情，顧名思義就是抹殺吃掉焚情的人的情感，家人之間的親情、伴侶之間的情愛、朋友之誼都會慢慢消失殆盡，最后變成一個沒有任何感情的人。”
墨筱簡單的解釋了一下，說道。
“這二者結合起來，是什么情況？”
顧章已經(jīng)開始想，自己要怎么解決雍州城的問題了，而周孝康則是想知道，那些使用了這些食物的百姓們，會怎么樣？
“上古古書曾經(jīng)記載，這是一方名為封魂的藥方。只要到了最后關鍵的時候，將成功活下來的人施針，到了最后就會變成忠于對方的死士。”
“這樣的死士，無情無愛，動作迅速、力大無窮。不說以一敵百，但是以一當十絕對不成問題的。”
墨筱深呼吸之后，直接將自己知道的消息全部告知了周孝康等人知曉。
“我想知道，這個問題，有解嗎？”
雍州城還有多少的百姓？這要是真的沒有無一幸免的話，那么豈不是會變成一座空城了？
“無解。”
這也是墨筱最心痛的地方，這個事情竟然就是無解的。事情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呢？
周孝康聽到了墨筱的回答之后，直接感覺頭暈目眩的。
“周大人！”
原檸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對方。
“你要保重呀。”
顧章快步的走到了所有的人的面前。
“好了，這個事情我們就先討論到這里，安宴，你現(xiàn)在持我手令，帶領一部分官兵并先鋒部隊將雍州城給我團團圍住，絕對不能放走任何一個人。”
“是。”
顧安宴看了一眼墨筱跟原檸，迅速的離開了。
顧章到了這個時候，才有心情看著墨筱。
“難道，這個問題真的沒有辦法解決嗎？”
顧章一想到那么多的百姓可能就這樣沒了，這心里就是痛。
別的事情都沒有百姓們的性命重要，所以等到這個事情解決了之后，自己再來想想幕后之人的問題也是來得急的。
“將軍，這個事情真的是沒有解決的辦法的。”
墨筱難過的說道。
“我不相信，肯定會有辦法的。你趕緊給我想，想不出來你就不要吃飯了。”
顧章激動的說道。
如果不是在這個緊急的時候，墨筱真的笑出來。這個事情自己是解決不了的。也不是換一個人就可以解決的。
“將軍，墨筱不是不說。而是真的沒有什么好辦法。吃了這些東西的人，只要是時間不長，可能除了感情淡漠之外是不會有什么其他的問題的，只不過，不吃的話，就會渾身難受的。就是變成一種成癮的現(xiàn)象，想要戒除這種感覺，并不是簡單的事情。需要忍常人不能忍耐的痛苦。十中有一就已經(jīng)是很好的結果了。”
墨筱難過的說道。
“所以，我們就只能看著我們的百姓死去嗎？”
顧章捶著桌子說道。
營帳外，顧凌津聽說了原檸跟墨筱回來了，就趕緊的過來了。正好看到顧章憤怒的拍桌子。
“父親。”
“你來了。”
顧章看到自己的兒子，心情也沒有好到哪里去。
“見過少爺。”
原檸跟墨筱兩個人朝著顧凌津行禮。
“是有什么發(fā)現(xiàn)了嗎？”
如果不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大事，可能墨筱絕對不會舍得離開雍州的，這兩個人一起回來了，是因為雍州已經(jīng)被墨筱放棄了嗎？
“是，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墨筱想，其實雍州到現(xiàn)在也是一個好地方，前提就是里面的那些有問題的百姓，都已經(jīng)消失了。要不然，就是一個燙手山芋。
“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快說給我聽聽。”
顧凌津發(fā)現(xiàn)，這個事情是不簡單了。
“旱災的始發(fā)地雍州，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可能要變成一座空城了。”
墨筱已經(jīng)不想要重復之前的話了，那真的是一個沉重的話題。連忙說了一些簡單的。
顧凌津聽了墨筱的話之后，簡直是驚呆了。雍州城變成一座空城到底是什么概念？大軍到了這里是為了什么？還不是為了這里的百姓？結果賑災大軍了之后，什么都沒有做就變成了一座空城了，這…
“你知道不知道自己說了什么？”
簡單來說就是不相信墨筱說的話事實。
“少爺，蕭沫說的都是事實。也是原檸親眼所見的。”
原檸知道，顧凌津并不是懷疑墨筱，只是一時之間難以接受。
“算了，你們也累了。下去休息一下吧。”
“是。”
原檸跟墨筱兩個人離開了主營帳。
顧凌津嘆息，這個事情真的是難以令人接受，可是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自然是沒有辦法再當作沒有發(fā)生過。他看向了自己的父親，父親仿佛是受到了重擊。
“周老弟，這件事你們看？”
顧章現(xiàn)在是什么辦法都沒有了，只能求助于周孝康，希望對方能夠有一個好的辦法。
“為今之計，我們就只能先圍住雍州城，再從中找到幕后之人。”
周孝康不想要承認城中百姓已經(jīng)沒有救了，只是認為是那個叫蕭沫的學藝不精罷了。
“而且，我們要將消息傳回都城，請皇上召集能人異士來解決這個問題。”
顧凌津雖然很想要反駁這個事情，可是對方是跟自己父親一個等級的官員，自己隨便說什么是不可信的，就讓他們?nèi)プ鲎雠Π桑虑榭赡苓€真的有轉變的。
“凌兒，你去準備準備，等會兒咱們要全速前進了。”
“是。”
顧凌津轉身去準備了。
周孝康這個顧凌津，突然反應過來，剛才的那兩個人自己也不認識啊。好像是顧凌津身邊的人。
“顧老哥，那兩個人是你兒子身邊的人？”
“是啊。”顧章點點頭說道。“凌兒是過來鍛煉的，本來我也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誰知道變成這個樣子了。”
顧章想到了這里，就覺得有一些難過。
“哦。”周孝康點點頭，這就說的通，為什么顧章這樣的相信這兩個人了。“你了解這兩個人嗎？”
說到底，周孝康還是比較不相信墨筱說的話，覺得百姓還是可以救治一下的。
“我兒子身邊的人，都是我們家的下人。我雖然不是很了解，但是都是家生子，應該不會有什么問題。”顧章明白，周孝康就是覺得墨筱說的那些話，斬釘截鐵的，完全沒有辦法解決眼前的一切。想想就有一些難過。
“好吧。”
墨筱還不知道自己被人質(zhì)疑了，雖然說讓墨筱休息，但是墨筱也只是坐在椅子上，想著這個問題要怎么解決。
“想什么呢？”原檸走到了墨筱的身邊。“難道說是在想那些百姓嗎？”
“嗯。”
墨筱點點頭。
“雖然我之前跟將軍他們說了，這個事情是解決不了的。可是，我這個心里還是有一些難過的，我還是很想要救那些人。”
如果只是簡單的問題，那么用瀉藥將那些觀音土排除，就應該不會有什么大問題了，好歹那些人也是將饅頭給蒸熟了，大問題應該不多。可是焚情的問題要怎么解決呢？
“我們先去吃飯吧，你也得有精力了才能思考啊。”
“嗯。”
墨筱跟著原檸去吃飯了。
“哎呀，這今天的食物怎么這樣咸啊？難道說過是做飯的味覺退化了？”
“你還說呢，前兩天啊，還放了不少的辣椒，差點沒讓我辣的飛起來。”
“可不是嘛，我是配著茶水吃掉的。”
墨筱在旁邊聽著他們說的，就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了。
雖然說焚情的問題沒有辦法解決的，但是說不定刺激性調(diào)料可以解決這個問題呢。
而且，那個古方只是很久以前的，至于為什么失傳了，除了是因為這個方子惡毒之外，還有就是不成功的吧。第一個成功的人，是怎么一回事呢？說不得就是因為地理位置的關系。
畢竟，就是沙土也會因為地理位置的不一樣，而產(chǎn)生不一樣的物質(zhì)的。加上，人與人是不一樣的，到時候會產(chǎn)生什么融合、改變，都是不確定的。
“我有事情要去找少爺，你先吃飯吧。”
墨筱說完就跑了。
原檸看著興沖沖的墨筱，真的不知道對方到底是想到了什么，這樣興沖沖的。難道是想到了什么來解決問題的辦法了吧。
想想，自己也沒有什么用處，還是先將自己的飯吃掉吧，不能浪費呀。
墨筱很快的就找到了顧凌津。
“什么事情？”
顧凌津清楚的知道，墨筱要不是有什么想法的話，是不會來找自己的，有的時候低調(diào)的就好像是沒有這個人一樣，有的時候的想法又是別人都沒有的。
“少爺，我想到了一個解開那些百姓痛苦的辦法，只不過有一些不確定。所以我不好去找將軍，想先跟你說說。”
“你快點跟我說說。”
顧凌津在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從原檸那里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本來聽到了墨筱說沒有辦法的時候，還是很低落的。但是現(xiàn)在墨筱來找自己說有辦法了，顧凌津也是很激動的。
“其實，這個也只是一個辦法，但是具體能不能成功，我也不知道。”墨筱是真的不知道，雖然這樣說有點不負責任，但是也沒有什么其他的辦法了。“總而言之，這個事情就是我們可以用刺激性調(diào)料來及決焚情帶來的問題。”
“調(diào)料？”
顧凌津本來是很有興趣聽墨筱說的。
可，聽到了墨筱說的辦法竟然是調(diào)料之后，覺得墨筱的辦法有一些倉促了。
“會不會太奇怪了？”
“沒有啊，其實調(diào)料也可以用于藥中的。這次我們用刺激性的調(diào)料，說不定能夠解開焚情給人帶來的什么都不重視的感覺。”墨筱稍微的解釋了一下。“當然了，這還是要看，對方究竟吃了多長時間的焚情才知道的。”
“我們等會兒就去找父親，將辦法跟他說說。”顧凌津思考了一下，說道。“都已經(jīng)到了這個時候了，只要是可以施行的辦法，我們都可以試試。要是真的能夠成功的話，我們也是做了好事了不是嗎？”
“是，少爺。”
再一次面對顧章的時候，墨筱的心里還是有壓力的。
“凌兒跟我說，你有辦法？”
這剛才還跟自己說沒有辦法呢，就這樣一會兒的功夫就竄出來說有辦法了，這人看起來就覺得不靠譜了。
“其實蕭沫也不肯定這個辦法是否管用。可是蕭沫一想到把雍州城的百姓千千萬的，這心里就覺得不舒服。所以，想著試試看。萬一有了用處的話，也是一件好事。”
墨筱盯著顧章帶給自己的壓力說道。
“父親，我們先聽聽辦法吧。”
顧凌津看的出來，顧章在給墨筱施加壓力，就跟自然的站在了墨筱的面前，給她分擔了一些顧章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