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甄有愛有條不紊地組織指揮下,抬著大鳳嬸子的擔架,前后只用了一個小時多點,就到了盤石橋。
大概等了十來分鐘,救護車才響著“嗚爾嗚爾”的喇叭開過來,停在橋的那頭。
從車上迅速下來兩個穿白大褂、戴著口罩的醫生,還有抬著急救專用擔架的兩個護工。
其中一個年長一些的醫生先看了病人的情況,說“初步懷疑是急性胰腺炎,具體情況還要入院后進一步檢查才能確診。”
然后吩咐護工把病人放到專用擔架上,抬進救護車。又對一起來的年輕醫生說:
“文博,立即把氧氣給患者輸上。”
“是的,老師”。
年輕醫生邊回答邊忙活起來。
年長的醫生又說到:“患者家屬呢?趕緊上車。”
張樹成怯怯地看著甄有愛,不敢抬腿上車。經過上午和下午甄有愛對緊急情況的處理,張樹成已經完全信任甄有愛了。
活了五十來歲,老兩口很少走出村子,最遠也就是到過鎮上的場鎮。縣城是沒有去過的,更別說是縣城醫院了。讓他一個上了小學二年級,大字不識幾個的人去了該咋辦?
看他那個樣子,甄有愛著急地主動說:“叔叔,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城里面情況我熟。”見張樹成雞啄米似地點著頭,又轉過頭問:
“醫生,我是這兒的村書記助理,我可以跟上一起去嗎?”
“好”,年長的醫生回答道。
“醫生,可以去幾個人?我是病人的侄兒,我可以跟著去嗎?”
問話的是那個叫正義的小伙子。
在得到醫生肯定回答以后,兩步跑到救護車前坐上去。生怕動作慢一點醫生就反悔了一樣。
甄有愛也和張樹成上了救護車。
年輕醫生也把氧氣瓶給病人輸上了。他抬起身子坐下,突然喊道:“有愛?怎么是你?真的是你嗎?”伸手取掉遮住了大半個臉的口罩。
“文博?”有愛的聲音聽起來又驚喜,又尷尬又不相信。
仿佛時光一下回到了幾個月前分手的那晚。
A城濕地公園里,甄有愛和陸文博牽著手,慢慢地走在兩邊都是蘆葦的廊道上,“有愛,別走好嘛?我不想和你分開”,陸文博停下來面對甄有愛,雙手扶著她的肩膀,深情地看著她的眼睛,“我們明年就結婚好嗎?”
“文博,我也不想和你分開。但這都是暫時的,我最多三年就回來了。”甄有愛也伸手抱住陸文博的腰看著他的眼睛,兩個人的距離更近了,“再說了,我才剛剛大學畢業,還有自己的事業,這個時候結婚也太早了吧。”
見甄有愛態度很堅決,沒有讓步是意思,陸文博有些惱怒,“你非要去農村嗎?那樣又臟又臭又有落后,交通又不方便的地方你能待得住嗎?事業,你的事業就在農村嗎?”
一個有著遠大前程的醫科高材生,未來是光明的,本想找一個書香門第的姑娘結婚,然后相夫教子,又怎么能接受一個未來幾年都要扎根鄉下的“鄉下村官”呢?連見面都困難,更何況是能夠照料大夫后勤的“醫生家屬”呢?
見有愛不欲多談,只是“嗯”了一聲,陸文博惱羞成怒,“那就分手吧!”說完毅然決然的轉身離開了。
哎,都說畢業就是分手季,看來他們倆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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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曉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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