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你先回去吧,好好休息,要是想起什么,第一時間告訴我”,村長無力的擺擺手。
陳離凡點頭答應,和陳小楠打了聲招呼,走了回去。
空蕩蕩的破落茅屋,讓陳離凡覺得十分不適應,坐在門檻上,呆呆的望著遠方。
莫名其妙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肯定和巨石、血龍有關,自己穿越到了陳家村,他們又去哪了呢?找到他們是不是就能再回去?我該怎么樣才能生存下去?一個接一個的疑問不斷地冒上心頭。
而一想到自己死亡或者失蹤的消息,將會給父母帶來的巨大打擊,就心痛莫名,難以自抑。
哥哥,以后爸媽就靠你一個人了。
還好自己前不久剛分手,已經做回陌生人的我,想必你也不會再為我難過了吧。
還有互聯網、手機、冰箱、空調、席夢思……統統再見了!
“樂觀點吧,陳離凡!最起碼你還活著!”陳離凡自我鼓舞著。
對,我還活著,相比于其他死去的乘客,我算是幸運的!
多年高壓環境下的工作,讓陳離凡練就了強大的自我調節能力和一顆不服輸的心。
他堅定的說道:“我要好好活下去!”
第二天一大早,響起了敲門聲,陳離凡打開門一看,是陳小楠,她遞過來兩個饅頭,眼神帶有憂慮地望著他。
陳離凡接了過來,咬了幾口,仔細咀嚼,第一回嘗出了饅頭的香甜。
“十三哥哥,昨晚……”陳小楠頂著大大的黑眼圈,表明著昨晚也沒睡好。
“嗯,我聽到了。”
昨晚半夜,斷斷續續的傳來了嬰兒的啼哭聲,又有低沉的怒吼聲,繼而整個大地都有明顯的震動感。
現在不必等陳十三的記憶,誰都知道山神怒了,將會有不祥的事情發生,而那怪異的啼哭聲讓陳離凡想起了一些陳十三的可怕記憶……
在這個世界,山神不是迷信,而是某種強大而又兇惡的生物!
在之前,哪里見過什么猛獸?影視劇里面的自然不算,一頭能毀滅地球的哥斯拉,也不會讓陳離凡覺得有絲毫害怕。
而待在動物園里面的百獸之王老虎、棕熊、狼、獅子等兇獸,早已沒了脾氣,一副病怏怏的模樣,看起來更加沒什么可怕。
山神發怒,那頭恐怖的生物隨時可能來襲,很明顯,現在的村子很不安全,在這里,生存風險真的很大!
“我們走吧,去祠堂。”
村民陸陸續續地趕往村中祠堂,祠堂是祭祀祖先的場所,平時辦理婚、喪、壽、喜等事時,也會在祠堂舉行。
另外,每當重要事務時,大家都會聚集在這商議。
四四方方的祠堂里,雖然都站滿了陳家村的人,但全都靜默無言。
昨晚的怪異現象像石頭一樣重重的壓在每個人的心上,現場氛圍格外壓抑。
村長咳了兩聲,“昨晚,想必大家都聽到了。”
沒人搭話。
“十三,有想起什么嗎?”村長突然點名問道。
陳離凡選擇搖了搖頭。
“算了,也無所謂了。據祖宗傳下來的,這種現象是山神發怒,如果不解決這個問題,我們將會有滅村的危險!”
村民們一陣騷亂。
“母親,我們怎么辦?”有小孩扯著身邊婦人的衣角問道。
“相公,我們該怎么辦?”拿不出主意的母親,又對旁邊男人求助。
男人無所依憑,唯有不停地嘆息。
“大家請安靜!”村長大聲喊道。
待到眾人稍微平靜了下來,頓了頓,“想要平息山神的怒火,只有一種方法,而這種方法,也從來沒有失誤過。”
年紀大一點的人,已經猜到了是什么方法,忍不住說,“村長,難道咱們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
村長回答:“有,那就是大家一起死”。“不過,我想誰也不想死,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唯有人祭,才能求得平安。”
“我們為什么不選擇離開這里?”陳離凡問道。
村長無奈的說:“離開?我們能去哪里?誰能告訴我山的外面是什么,難道不還是山嗎?再說了,山中猛獸多,無目的的遷移,簡直就是送死。”
沒了反對的聲音,被村中評為最公正的青年,陳直拿來紙筆,挨個詢問,將每個未滿十五歲的少年少女的名字,寫在了不同紙條上。
陳直走到一個婦女的面前,突然停了下來,“二嬸,小匡還沒滿十五吧。”
“滿了,滿了,阿直你忘記了?,前兩天,剛滿的十五。”
陳直無視婦人的眼色,悶聲回答,“我沒忘,小匡三天后才到十五。”
婦人見陳直毫不識相,無法抵賴,尖聲罵到:“王八蛋陳直!這事你不說誰知道?就三天而已,怎么礙著你了?你可是看著小匡長大的,是他唯一的親叔叔!”
“叔,我害怕”,旁邊的少年向陳直祈求道。
陳直嘴角囁喏了下,終究沒有說出什么來。
婦人又失望又怨恨的瞪著陳直,一把把小匡扯到身邊,“別喊了,他不是你叔,以后你啊,就沒這么個狠心無情的叔叔了!”
陳直沒有回應,低下了頭,眼睛有些濕潤。陳直沒有妻子,一直把小匡當成了兒子來對待,但此時,還是寫下了陳匡的名字。
眾人心中多了一絲敬佩,但更多的是加深了一份疏遠,水至清則無魚。
非常倒霉的是,陳十三也未滿十五歲,陳離凡只好讓陳直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陳直統計好了村中所有未滿十五歲的少男少女名單,將寫有名字的紙條放進了黑木箱。
然后,面向祭臺,三拜,低聲禱告:“惟愿先祖佑護,子孫后代輝煌……”
再拿起黑木箱搖動起來,十幾下,掉出一張紙條。
眾人屏住呼吸,緊緊盯著那張紙條。
陳直打開紙條,念了出來:“陳……小楠。”
“村長……”,陳直立馬往前扶住了要摔倒的村長。
陳小楠被母親摟在懷里,看不到她的神情。
陳十三的那一絲可怕的記憶,是山神的背影,雖然也只是驚鴻一瞥,但卻在心中留下了心理陰影,那種恐懼的情感仿若陳離凡親至。
那異形的怪物長有黑色雜亂的毛發、擁有龐大的身軀還帶有尖銳的骨刺。把小楠獻給這樣的東西,絕對是死路一條!
陳離凡心中一痛,“小楠啊,對不起……”
“還有最后一道流程”,陳直問道。
“算了,算了,最后一道流程,如同虛設,別浪費時間了”,村長無力的道。
“村長,照例還是要走一遍的。祖宗法,不可違。”
“好吧,那進行吧。”,陳直的性子,村長也拿他沒辦法。
陳直將寫有陳小楠名字的紙條,放于桌上道:“祭品是誰皆有天定,但先人憫念眾人,特設替換環節,有人自愿替換陳小楠,而獻身于山神的嗎?”
很顯然的,無人愿意。
但陳離凡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了,意識非常的清醒,但身體沒有反應,這種現象和“鬼壓床”的經歷非常相似。
過了一會,他看見自己的右手正緩慢的往上抬,難道自己的身體想要舉手示意,代替陳小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