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爵府中此時王倫正一個人坐在書房發愁呢,他倒不是擔心薛仁貴的安危,有程咬金追過去基本上就沒什么事兒了。王倫現在愁的是該送什么拜師禮的問題,他把小薛仁貴當做自己親弟弟來看待,這拜師禮怎么能隨意呢?
在早上從程咬金處得知對小薛仁貴很滿意后,王倫就開始琢磨應該送點什么東西才好。一般的東西,以程咬金這么幫他的份上他也不好意思拿出手。所以早上從程咬金家一出來,他就一個人鉆進書房,回憶有什么東西是唐朝沒有的。
一個人冥思苦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正當他苦惱不已的時候,冬兒慌慌張張的跑來焦急的說道:少爺您快去看看,盧國公帶著二少爺回府了,現正在大堂之中,不過二少爺一回來就跪在地上一言不發。奴婢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您快去看看。
聽到小薛仁貴跪在大堂當中,護弟心切的王倫此時那還有心思考慮送什么了,趕忙隨著冬兒向大堂走去。
一邁進大堂就只見黑著臉的程咬金坐在椅子上喝茶,地上則是跪在一臉通紅的小薛仁貴。看到小薛仁貴沒事王倫也就放下心來了,不理會跪在地上的小薛仁貴,走到程咬金旁邊的空椅子上,一屁股坐了下去,笑嘻嘻的道:“老程消消氣,等下別氣壞了身子”說完又撇了撇跪在地上的小薛仁貴問道:“”這到底是怎么啦
“怎么了?哼,你自己問他吧”
程咬金黑著臉,冷哼了一句,然后就自顧自的繼續喝茶。
“大哥,我…我…我愧對大哥……”
看著王倫略帶疑惑的眼神,跪在地上小薛仁貴紅著個小臉支支吾吾的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下王倫更加疑惑了,這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怎么一回來就變成這樣了?
“怎么,剛烈無雙的薛仁貴也有結巴的時候?”
見小薛仁貴結結巴巴的樣子,程咬金坐在一旁嘲諷道。看著王倫疑惑的眼神又看了看地上的小薛仁貴,程咬金冷哼一聲道:“好,既然你不好意思給你大哥說,那老夫替你說。說完就噼里啪啦的講述起了小薛仁貴的“英勇”事跡……
……
通過程咬金繪聲繪色的講述,王倫這才明白發生了什么。轉頭冷冷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小薛仁貴,要不是尉遲恭及時搭救估計現在送回來的就是一具尸體了,一臉慶幸的同時也忍不住怒火叢生。
沉默良久,王倫起身失望的擺了擺手,背對著小薛仁貴略帶沙啞的說道:“你走吧,現在你也如愿拜盧國公為師了,以后富貴是不愁了。走吧,我們兄弟緣分已盡了。”
原本還怒氣沖沖的程咬金聽到王倫這話臉上的怒氣一下就僵住了,而跪在地上的小薛仁貴則是小臉瞬間變得慘白,本來炙熱的空氣轉瞬就變成凌冽的寒風,讓小薛仁貴原本還略顯健碩的身子,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呵呵,小子你這個冷笑話,還確實比較冷”眼看這氣氛越發不對,程咬金在一旁打著哈哈。
“大哥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跪在地上的小薛仁貴,顫抖著不住的磕頭。連死都不怕的他,此時的話語中竟然帶著哭腔了。可惜王倫臉上平靜的猶如一灘死水,沒有一絲波動。
“小子你認真的?你也別生氣了,誰年輕的時候還沒有犯渾呢。給老夫個面子再給他一次機會唄!”本來還怒氣沖沖的程咬金也顧不得生氣了,反過來勸起了王倫。
王倫深吸了口氣,平靜的說道:“老程不是我不給你面子,而是他心里根本就沒有我這個大哥,我還年輕,我不想體驗那種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
“大哥,我真的知道錯了,求你不要趕我走,我已經失去過一個家了,現在你就是我唯一的親人了,我不想再失去你啊!”
此時的小薛仁貴已經跪在地上泣不成聲了,整個大堂除了他的抽泣聲,就只剩下頭撞在青石板上發出的砰砰聲了。地上的青石磚都已經被他用頭磕碎裂開了,小薛仁貴的額頭也腫脹得烏紫一片,一股鮮血緩緩的滴落在青石磚上。
“好了好了,別磕了,這混賬不要你了,你還有為師呢,起來不許磕了”
程咬金看不下去了強行把他拉了起來,可倔強的小薛仁貴立馬又跪了下去接著磕。王倫依舊是背對著他的,因為他怕他回過頭就忍不住了。
王倫漲紅著眼睛,心底在不停的告誡自己,這次必須要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不然以他現在的性子去從軍,基本上是九死一生的。
眼看鮮血流的小薛仁貴滿臉都是,地上的青石磚也已經被染紅了。程咬金護短的性子徹底爆發了,沖到王倫跟前一把就把他揪了起來怒吼道:“混賬玩意兒,你要是敢把我徒弟逐出家門,信不信老夫打死你?”
“恩師,不關大哥的事,求您放過大哥”
跪后面的小薛仁貴見狀,虛弱的向程咬金求饒。而王倫極力克制著內心劇烈的波動,對程咬金的威脅視而不見,平淡的道:“老程,就算你打死我,我也絕不改了。”
“你…”
“唉”程咬金重重的嘆了口氣,望著倔強的兄弟二人,他也感到徹底沒轍了。就這倔脾氣,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了。
突然程咬金靈機一動,大吼道:“乖徒弟你怎么了?”然后趁著吼聲一記手刀就劈在了小薛仁貴后頸上,小薛仁貴隨即就兩眼一閉昏了過去。
聽到程咬金吼聲的王倫趕忙回頭,看到滿頭是血的小薛仁貴靜靜躺在程咬金的懷里,地上的青石磚都被鮮血染紅了。王倫整個人都被驚住了,他以為小薛仁貴頂多就額頭腫了而已,那曾想小薛仁貴這么用力。
程咬金一看有戲,沖著愣在原地的王倫呵道:“還愣著干嘛,搞快過來把人背回屋子里去,老夫去叫大夫。”
“哦哦,對對對”
這時王倫才反應過來,沖過來抱起昏倒在地的小薛仁貴就往臥室里沖,一路上自責悔恨的淚水奪眶而出,他不敢想象如果小薛仁貴真的因為自己而出事了,自己應該怎么辦。正如小薛仁貴所說,王倫是他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可對于王倫來說,他又何嘗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