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冶縣城內,全城振奮,歡呼不停。
云飛揚如同神魔降世,以一敵萬,縱橫無敵,口口相傳,人心激蕩,之前大敵當前,雖然全城團結一致,可敵眾我寡,人心難免壯烈哀婉,可現在,這種低落的情緒早已一掃而空,余下的只有振奮無敵的興奮。
從此刻起,只要有云飛揚在,那么便是面對再強大的敵人,大云帝國的軍民也絕對不會認為勝不了!
飛揚大帝給了他們這樣的自信!
縣衙內,站在廳堂門口聽著外面的歡呼,云飛揚欣慰地笑著。
“陛下,人帶來了!”
這時,蔣欽押解著王朗和衛溫走了過來。
這兩人都是大才,云飛揚有心納之。
王朗在后世很有名,一本《三國演義》讓他名傳千古,一番舌戰,被硬生生罵死,他是諸葛亮人生諸多輝煌的燦爛一筆。
只是演義畢竟只是演義,算不得數的。王朗此人極有才能,擅長內政,后期可是魏國朝堂的重要大臣,為魏國的發展和建設做出了不可磨滅的功勛。
衛溫,這個人在演義中聲名不顯,不過他的能力卻是極強,單挑,他的武力不遜色關、張、趙這些人,謙遜點說,即便是關、張、趙這樣的人想要勝他也是不易;領兵,這人曾經為東吳開疆拓土,開發臺灣,橫掃海域,若不是后來功高震主被殺,其名恐怕不會遜色甘寧之流。
“二位,可聽到外面歡呼雀躍之聲?”看著二人的臉色,王朗難看,衛溫開朗,面由心生,對于二人的內心云飛揚大致有了了解。
“震耳欲聾,何必廢話!”王朗一聲冷哼,“逆賊,你若是想要勸降,老夫勸你還是省下唇舌,王景興一生只為漢臣。”
挑了挑眉,還挺有氣節,只是既然你這么有氣節,最后怎么成為了魏國的重臣?
微微搖頭,暫時撇下王朗,云飛揚將目光投向面容開朗的衛溫,先從容易的來,云飛揚在衛溫的雙眸中發現了崇拜之色,能有此心,想來是愿意歸順自己的,“衛將軍,你可愿降?”
“末將愿為陛下效死!”
一點都不矯情,衛溫直接跪地效忠。
同為平民山匪出身,他對云飛揚有著天然的好感,更何況,身為武人,見識到了云飛揚的無敵之后,他的身心已經完全被云飛揚的無敵折服。
“哈哈......有衛將軍相助,大云帝國如虎添翼。”看著衛溫周身純凈的氣運光暈,云飛揚知道,這人是真心效忠。
扶起衛溫,云飛揚對他道:“將軍在軍中素有威望,還請將軍協助王縣令管理俘虜,以免出現混亂。”
同時轉向旁邊的王不二,云飛揚繼續道:“由衛將軍穩定人心,你和元嘆二人將這五萬多俘虜疏散鄉間,讓他們勞作,鋪路搭橋,疏浚河道,如此多的免費勞力可不容易找。
當然,最重要的并不是壓榨他們的勞力,而是要讓他們與帝國子民產生密切而有效的交流,讓他們通過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對比自身與帝國子民之間的差距,讓他們從內心中產生向往之情,如此,待一個月勞役結束放他們回去之后,他們便會將這種思想帶回自己的家鄉,到時候,見識過天堂的人又豈會再度回到地獄?恐怕不等我們出兵,一些激進的人便會暴動,推翻自己頭上的大山,然后灑掃道路,親自迎接帝國軍隊的到來。”
攻城為下,攻心為上,這些俘虜來自于會稽各縣,很多都是世家奴仆,飽受欺凌與壓迫,因為看不到希望且畏懼世家的力量所以不敢有絲毫的反抗,可現在云飛揚讓他們看到真實的已經有人實現的夢幻和無敵的鎮壓一切的力量,相信很多人便不會再甘于以往的朝不保夕的生活了。
“到時,帝國便會輕而易舉甚至兵不血刃地拿下整個會稽郡,王景興,你說是不?”云飛揚微笑著看向王朗。
迎著云飛揚的目光,死倔死倔的王朗瞪著大眼珠子說道:“最多也就是當年黃巾再現罷了,一時得逞,終歸湮滅!”
說的振振有詞,聲響滿堂,可一顆心不知為何卻是不斷地往下沉,畢竟云飛揚做的一切與當年的黃巾可是有著本質的不同。更何況,這人.........
“黃巾?帝國可不是那種毫無組織的禍害。”搖頭失笑,云飛揚也不過多解釋,只是看著王朗淡淡道:“王景興,朕惜才,所以不殺你。可這并不意味著你可以在朕面前放肆,帝國的新政朕已經讓人給你看過,相信以你的智慧定然能明白這千秋功業的偉大,不同于千百年來扎根江東的世家大族,你王家詩書傳家,與新政更無多少利益沖突。所以,朕希望你能認真考慮一下,等到帝國拿下整個會稽郡,你依然為太守。”
見到王朗張嘴就要反駁,云飛揚擺了擺手,阻止道:“不用急著反駁朕,在你想要反駁之前,先考慮好你的家人,惹怒了朕,你王家恐怕就要絕于當代。
當然,你有你的堅持,朕尊重你,你為太守,只為牧民,畢竟無論這天下無論是否為漢,百姓總是要活的,所以你算不上向朕效忠,更不用為朕出謀劃策,這是朕能做的最大讓步,希望你能夠做出明智的選擇。”
自古文人最好面子,云飛揚給了王朗一個不是臺階的下坡,雖然不好走,可只要他不想全家從高處墜落摔死,那這條下坡路就算再不好走,他也得走下去。
所謂自欺欺人,便是如此。
微微沉默,王朗看向云飛揚,雙眸泛紅,帶著不屑恨聲道:“以家眷相挾,還真是山匪做法,如此行徑,敗亡不過轉瞬!”
看著倔強的王朗,云飛揚好笑道:“既然如此,那你更要好好地活著,親眼見證朕的敗亡,如此才能一解心中之氣,不是嗎?”
擺了擺手,不再與王朗進行無意義的爭執,云飛揚對蔣欽道:“將王景興送到顧元嘆的身邊,同為名士且同是被家眷所困,相信他們之間會有不少的共同語言。”
“喏!”蔣欽抱拳,對旁邊的王朗笑道:“先生,咱們走吧?”
“哼!”傲嬌冷哼,王朗甩袖而去。
云飛揚的霸道讓他原本準備了一肚子的話毫無用武之地,更讓他所有的反抗都變得毫無意義,無可奈何,也只能用冷哼來表達心中的憤懣。
蔣欽離開后,云飛揚看向衛溫,“此次俘虜了不少世家大族的家主,衛將軍,你先去安撫一下他們,告訴他們,就說朕想與他們談判共治會稽。”
聞言,旁邊的王不二有些驚喜道:“陛下想要向世家妥協?”
過剛易折,云飛揚這種霸道到底的做法在他看來,實在太危險了,所以若是能夠有所退讓的話,他還是很樂意見到的。
瞥了一眼這個怕死怕的要命的家伙,云飛揚反問道:“你認為可能嗎?”
之所以談判,無外乎是為了爭取時間,這一仗世家敗了,可也正是因為他們的失敗,云飛揚將會正式走進整個江東世家的視線,引起他們的重視,成為整個江東必須要除掉的一根刺,雖然只是盤踞兩縣之地,可卻不會有人再把他當作隨手可滅的小毛賊了。
所以,當世家大族再次席卷而來之時,絕不會是會稽郡這些小世家的聯合,將會是江東四大家族的全力而來,其中實力差距天壤之別,對此,云飛揚倒是不懼,可兩縣之地實在太小,戰爭潛力極弱更并沒有多大的轉圜之地。
所以云飛揚需要時間,若是能夠在拿下并安穩整個會稽郡后再與世家開戰,那么帝國將大有可為。
故而,現在的談判也只是個幌子,用于迷惑這些家主,讓他們暫時安心,不急于動兵,等到這五萬多的俘虜回到家鄉,等到人心潰散,等到帝國軍隊神兵天降,那么,到時候他們就算想出兵也過了最佳的時機。
相反,那時帝國將處于最佳的時機!
這些家主們的嘴臉并不是很好,可礙于云飛揚的無敵表現,卻也沒有過多的苛責,而云飛揚也只是露了幾面,更多的則是王不二再與他們扯皮。
比如俘虜的問題、比如贖金的問題、比如新政的問題........
總之,光是談判就談了大半個月!
而這大半個月的時間里,那些深入鄉間進行勞作的俘虜們卻是發生了極大的轉變。
“爹,俺也想有自己的地種!聽他們說,只要他們的兒子長大,便能夠分到15畝地,俺也要多生兒子。”正在疏浚河道,一名年輕人一邊勞作一邊對旁邊的老父親說道。
“嗯!”旁邊只有四十多歲可看起來卻有六十的男人沉默點頭。
“回去之后,俺想帶著媳婦和您搬到這兒來生活。”年輕人再次說道。
“主人家不會讓的。”滿臉蒼老的老父親沉悶地說道。
“偷偷走?”
“被發現會被打死的!”
“他們說他們的地就是打死了那些可惡的大家族才分到的。”沉默半晌,年輕人突然低聲說道。
握著工具的粗糙大手不禁輕顫,抬頭看向自己的兒子,老父親一雙渾濁的眼睛帶著訓斥道:“那不是他們打死的,是那位無敵的飛揚大帝打死的,你不要亂搞,我們沒有那種力量。”
“可他們說團結就是力量,只要咱們這樣的人團結起來,那些大家族并不可怕。”年輕人有些激進道。
他還年輕,內心中的奴性和對于大家族的畏懼并不是太深。
看著兒子,男人無言,半晌,搖搖頭道:“活著才有一切,既然那位無敵的大帝能夠幫助這里的人,將來也一定能夠幫到我們。”
“可.....”
“再有幾天我們就能回家了,不要想那些沒用的,趕緊干活。”老父親不允許兒子再有這種危險的想法,怒聲斥道。
面對父親的威嚴,年輕人不再言語,只是話可以不往出說,可心中的想法卻是不斷地往出涌動。
而這,只是五萬多俘虜的一個縮影,一個還算保守的縮影,那些比較大膽的更無牽掛的年輕俘虜則是聚在一起,一個個大膽的想法和計劃在不斷繁衍壯大,只待回去之后,稍加醞釀催熟,便能夠落地生根,瘋狂壯大。
與此同時,會稽郡的郡城。
已經回到家族的幾大家主聚集在了一起,王朗被擒,太守空玄,不過卻也不耽誤政令運行,如今會稽郡已經被幾大家族把持,政令都是通過他們這些族長下達。
由此可見這些家族勢力的龐大與根深蒂固。
“咱們真的要跟那家伙和談共治會稽?”郭姓家主陰沉道。
“鷹視狼顧,那人不可輕信。”會稽五大世家之首的徐家家主徐源說道。
“共治會稽,他也配?區區山匪,還真把自己當成了人物,這江東從來都只是我等世家大族的地盤,就算以當年漢武的強勢也不得不妥協,更何況他一介山匪?去通知陸、顧、朱、張四大家族,借助他們的力量徹底鏟除這股山匪!”許家家主許猛暴躁道。
這人最重等級地位,對于云飛揚,那是丁點兒都沒瞧上。
“許家主說的沒錯,我等可以先假意答應他共治會稽,拖延時間然后趁其放松警惕之際,尋求四大家族的援兵,到時一舉將其殲滅!”趙家家主陰險道。
“拖延時間嗎?計劃倒是不錯,只是諸位真的有信心戰勝那人嗎?當日那人單人沖陣,所向無敵,萬軍不可擋,如此勇武,恐非人力所能及,所能破啊!”錢家家主錢力微微搖頭道:“而一旦失敗,以那人的狠辣手段,我等將再無翻身之地。”
錢力的話直戳要害,讓眾人不得不回憶起當初那讓人心悸的畫面。
哪怕再不愿意承認,他們也不得不承認,那人,太強了!
強大到絕非人力所能抵抗!
眾人沉默,半晌,許猛開口,“他很強,可再強也是一個人,而且我們的軍隊多是由家丁拼湊,說起來不過烏合之眾,這才讓他顯威,若是精兵悍將,他未必可以如此囂張!”
“聽聞孫堅的兒子孫策有小霸王之名........”
“孫策那人剛愎自用,對于我等世家的態度未必會比云飛揚好多少,而且,他就算是真霸王恐怕也不能敵云飛揚。”錢力反駁道。
“怎么,你的意思是要投靠那人?你舍得家中萬畝良田和數千奴仆?”趙家家主陰沉道。
錢力語塞,的確,他舍不得,那可都是數代累積下來的產業,怎能拱手相讓?
只是.......
見到錢力不語,其他四人繼續討論如何對付云飛揚,很快,具體的方案出臺,孫策此人不是易與之輩,暫且不考慮,可江東世家一體,如今會稽出現如此霍亂,四大家族不該不管,眾人決定向四大家族請求援兵。
夜晚,錢力回到自己家里。
書房燭光燃到半夜,跪坐沉思,整整一宿,臨近天明之時,錢力做出了人生中最冒險的決定。
“老張,拿著它,你去趟東冶縣。”錢力對書房的一處陰影說道。
接過錢力寫滿字的絲帛,一道黑影一閃而逝。
“但愿我沒有選錯!”
回想著看到的那些自己帶回來的俘虜們的眼神,回想云飛揚那日無敵的威勢,錢力緊緊地捏著自己的拳頭,“我沒有選錯!”
東冶縣。
云飛揚捏著手中絲帛,對顧雍和王朗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幾大家族的動作他早有預料,所以絲帛上的內容并不算什么。
關鍵還是絲帛本身,這一片絲帛的到來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已經有世家不敢與自己對抗,已經有世家愿意服從自己的新政!
“元嘆,那五萬多的俘虜熏得怎么樣了?”云飛揚覺得后世某位郭老師形容學相聲的詞語很適合這些俘虜現在所處的環境。
“耳濡目染,心馳蕩漾,多有桀驁之語,這些人放回去后,年長者或許遲疑不敢有所動作,可年輕者只要尋到適當的時機、有適當的人領導,整個會稽將會火星滿地。”看著云飛揚手中的絲帛,顧雍神色復雜道。
云飛揚笑道:“雖然還差幾天才滿一個月,不過既然已經熏到份上了,就讓他們早日回家團聚吧!
說起這些世家,還真是果決的出乎預料,沒想到剛回去就要找援兵,朕原本以為能夠通過談判把他們糊弄住的,沒想到人家對于朕的好意完全不領情,不過也無所謂了,隨著這五萬火星灑下,民心自穩,會稽彈指可下。”
“陛下,會稽好下,不過江東四大世家卻不好惹,咱們是不是該早做準備?”接過云飛揚扔過來的絲帛,看了看上面的內容,蔣欽說道。
陛下神勇,舉世無敵,可兵臨城下,將領不能破敵反而靠陛下親身冒險,這樣的事情蔣欽不想再經歷!
他為自己感到羞愧!
“準備自然是要做的,不過卻也無須過多擔心,他們選擇求援的時機不對,此刻就算四大世家有心除去我等,恐怕也未必有余力來幫助他們!相比于咱們的小打小鬧,那位江東小霸王才是他們目前最大的敵人!”云飛揚笑道:“現在孫策正跟劉繇打的難解難分,四大世家作為劉繇的脊梁,在這個關鍵時刻,他們是絕對抽不出兵力來對付咱們的!”
【計劃趕不上變化,要是早知道孫策這個時候跟劉繇干架,他都不會跟這些世家扯皮。不對,怎么能是扯皮,這是朕在給他們機會,只是他們沒把握住罷了!不過好在,總算有明智之人。】掃了一眼蔣欽手上的絲帛,云飛揚心中笑意盈盈。
“不過話雖如此,可戰場上的情況瞬息萬變,以防萬一,大軍明日啟程,掃蕩會稽,護送這些俘虜安全歸家!”云飛揚命令道。
“喏!”蔣欽大聲應道。
翌日清晨,大軍出發,黃昏之時抵達山陰。
到達山陰后,錢家開門相迎,大軍長驅直入,生擒四大家族,云飛揚以其違背盟約的名義將其處斬!
錢家奉上祖產、釋放奴仆,不過云飛揚感念其報信、獻城之功,將其祖產重新賜予錢家。
第二日,在云飛揚的命令下,蔣欽帶領麾下大軍掃蕩其余各縣,大軍所過之處,百姓紛紛殺官開城,夾道歡迎。
半月后,會稽十五縣五十三萬民眾盡歸帝國。
又兩個月后,帝國新政在整個會稽全面落實,僅剩的零星反抗之力或被清繳或逃入深山,全郡肅然清凈。
至此,整個會稽民心旺盛,堅實如鐵板。
而就在此時,孫策與劉繇之間的戰爭也終于分出了勝負,劉繇大敗,孫策全據廬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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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豬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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