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清楚了再回答。”
封天的聲音是不怎么有起伏的,盛小漁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多了,她居然感覺到封天在隱忍?
是錯覺么?
“好了。”
盛小漁索性破罐子破摔了:“我是沒有吃飯,就是去小賣部買了一小盒純牛奶,可那又怎么樣了?我本來就沒胃口。這次你做什么我也不會跟你去食堂了,要去你自己去。”
封天隨身帶來的那些大廚,真的是極度夸張的。
盛小漁不想再受封天的脅迫,去跟他吃那些兩個人根本吃不完的東西。
那真的太浪費了。
封天的目光還是沉沉。
他在意的根本不是盛小漁騙沒騙他吃飯的問題,而是在意,這女人在去買東西之前,是不是有想到過他,真的去過辦公室,見他在忙,所以才沒有打擾他。
如果是,那么至少說明,他在這女人的心里,就算是沒有像病房里躺著的盛繁毅一樣重要,但至少,他不是完全透明的。
如果不是。
呵。
“盛小漁,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在故意跟我裝糊涂?你是豬嗎?誰關心你吃不吃?你愛吃不吃,我是問你去買東西之前,到底有沒有想到我,有沒有來辦公室看過我!”
“不準你說我是豬!”
這樣說真的就超過分了啊,太傷自尊了。
豬很胖的好不好?!
她盛小漁,一米六五的身高,可才一百斤不到,可是苗條的!
“白癡。”這女人到底有沒有關注重點的能力?
“這樣說是可以的。”
“……”
盛小漁道:“我去過了,不信你可以自己去問門外的保鏢,看看是不是我在說謊。”
封天的臉色還是陰沉的。
但眉毛卻止不住地往上一挑。
“真的?”
“當然。”
確定了這女人吃飯之前還是有想到過自己的,即使是這么微不足道的一點心思,卻也讓封天的心情忽然愉悅。
他的臉色由多云轉晴,長臂展開,往后一靠,坐出了一種十分六親不認,這女人果然還是在乎我的姿態。
十分的意得自滿。
那樣子看起來,簡直比那些中了六合彩頭獎的平民領獎時還要高興。
“醫生來過了沒?”
“嗯。”
“怎么說?”
“你說身體狀況?”
“廢話!”
說到盛繁毅的身體狀態,盛小漁便不由地黯然了,想了想才說道:“醫生說手術是成功的,但能不能脫離危險期,還需要觀察。他現在的身體狀態不好說,能撐過12個小時,那就一切好說,要是撐不過,也許就……”
后面的話不用再說,封天肯定也明白。
盛小漁也說不下去。
她想都不能去想盛繁毅有病危去世的這個可能性。人生漫漫,那些陪你從年少時一路走來的少年少女們,卻又能有幾個呢?盛小漁已經失去盛漁了,她再也不能承受自己要再失去盛繁毅的這個可能。
盛小漁臉上的表情,封天看見了。
那是對盛繁毅這個人在乎到了極致的神色,是擔心他就此離世以后,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會怎么樣的表情。
封天嫉妒了。
他承認。
他此時此刻,嫉妒面前病房里躺著的這個半死不活的男人。他從小衣食無憂,什么東西他都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他甚至連羨慕都不知道是什么。
因為他什么都不缺。
可在此刻,他嫉妒盛繁毅。
嫉妒的發狂發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