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邵,朕方才聽貴富稟告,你小子對天花頗為了解,還有獨到的應對之法,此事可當真?!”李世民一臉嚴肅道。
“回……”
王邵剛邁前一步想開口,不遠處扎堆站著的御醫們就起哄了。
“不可能,天花之毒那是無藥可解啊。”
“就是,這小子誰啊,招搖撞騙到陛下跟前了,還真有不要命的。”
“荒謬,可笑!”
“簡直是無稽之談。”
“黃口小兒之言,豈可叫人信服。”
王邵就納悶了,自己可什么都沒說啊,他們這些人怎么就老沖著自己,難道今日出門犯小人?
李二同志聽著不耐煩了,重重一拍扶手,怒道:“皆給朕閉嘴,沒瞧見朕在與此子對話,朕還沒讓爾等發表議論呢,方才,朕問爾等有沒有治好韋妃的法子,爾等一個個避而不談,深怕引火燒身似的,現在卻來朕的面前聒噪,真是好大的膽子呀!”
“陛……陛下息怒,臣等無能,臣等罪該萬死。”一群御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連忙將頭埋了下去,身子一躬謝罪道。
李世民連連搖頭,伸手一指王邵道:“別跟朕來這套,爾等要賠罪的又不是朕,而是他!”
“我……我啊?”王邵點著自己鼻子,半天才反應過來。
不過,隨即他心里敞亮,自己可是李世民愛妃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毫不夸張的說,此時此刻,連李世民也得看自己臉色行事,也得想著法的巴結自己。
眾御醫為難的對視了一眼,一副非常不樂意又不得不去做的違心模樣,齊齊朝王邵躬身的同時異口同聲道:“還請王狀元恕罪。”
王邵一挑眉毛,歪著頭笑道:“嘿嘿,諸位御醫大人也不用這么客氣,這齊齊一拜,讓小子簡直受寵若驚啊,我呢,要求也不高,在陛下面前你們口稱罪該萬死是吧,我怎么能跟陛下比呢,咱們陛下乃千古明君,那可是與‘鳥生魚湯’并駕齊驅的人物,我這小鼻子小眼睛,可沒那能耐。”
李二同志還是很臭屁的,一聽王邵這么吹捧自己,就得意的捋須輕笑道:“呵呵,王邵啊,幾日不見你嘴皮子嘚吧,拍馬的功夫見漲啊,不過,朕要糾正一下,是堯舜禹湯,不是那什么湯。”
“對對對,草民讀書少,哪像陛下如此博學。”
李二翻了個白眼,心說,你讀書少?你都是新科狀元了你還讀書少,皮是吧?
按了按太陽穴,擺手道:“趕緊說正題,別盡扯有的沒的。”
“其實,草民要求也不高,就讓他們死上一回兒,足矣,求陛下成全。”王邵笑著一禮。
“……”李世民一時間憋得說不出話來。
再看那些庸醫,一個個嚇的面如土色,見李世民半天沒說話,還以為皇帝正在考慮,便雙腿一軟,行大禮求起請來。
“陛下,陛下不可,臣等罪該萬……”
啪啪聲不絕于耳,二三十人一起掌摑,這場面何其壯觀。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
王邵估計他們還想冒老詞兒,結果硬生生給止住了,為了性命,賞自己一巴掌算的了什么?
王邵在邊上看著,都替他們心疼,他們對自己的臉皮可夠狠的,都快腫成豬頭了。
“好了,看看爾等,成何體統,還不快快住手!”皇后娘娘忍不住發話了,一是面對他們的苦肉計,真不忍心。
這二嘛,一群御醫前腳進了立政殿,后腳出來就變成了二師兄,這要是傳出去,她皇后該被八卦成什么了,萬年老妖嗎?
皇后扭頭蹙著眉對李世民道:“陛下,韋妃與本宮情同姐妹,本宮也是焦急萬分,恨不得能以身代之,然妹妹之疾非同小可,莫說御醫們對此束手無策,便是扁鵲在世也是枉然,陛下將這群臣子殺了又能如何,對妹妹的頑疾絲毫無有益處,請陛下三思。”
“觀音婢,朕沒想殺他們!”李世民一愣,一臉的無奈,還不是王邵給攪和的。
“王邵!”李二扭頭瞪了王邵一眼。
“草民在。”王邵淡淡一笑。
“你可是朕的狀元郎,豈可以草民自稱,朕立即封你為太醫署令,韋妃就托你照顧。”
剛停下巴掌的鄭署令頂著個豬頭連忙插嘴道:“啟稟陛下,這太醫署向來僅設兩個署令,再也沒位置加了呀!”
“就兩個?”李世民愣了愣。
“陛下英明。”這會兒,御醫們將頭點的跟小雞仔啄米似的。
王邵嘿嘿一笑,提議道:“陛下,這太好辦了,開一個最沒用的不就得了。”
李世民摸著下巴微微點頭,貌似這主意不錯。
鄭署令眼睛都快瞪出來了,按王邵的意思,孫思邈是不可能下去的,那不就僅剩下自己了?啊,繞了這么一大圈,原來這小子將主意打到老夫的頭上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陛下,想想微臣與藥材打交道已有三十載,開出的藥方多達上萬帖,醫治好的病人更是不計其數,可謂是在醫道上浸淫了一輩子,也未能對天花之毒有所辦法,反觀此子,年歲不大,臣還聽聞此子僅是與孫思邈學了些皮毛而已,就這種半吊子,膽敢大放厥詞口稱能治好天花,簡直匪夷所思,不得不令人生疑。”
“陛下,韋妃娘娘身子金貴,若胡亂找人醫治,萬一……那可如何是好。”
鄭署令見李世民不迭點頭,便趕緊勸道:“再說了,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空口白話無憑無據,莫不是他自個兒吹出來的吧?陛下若不試上一試就委以重任,這……吾等,懇請陛下三思。”
見鄭署令出頭了,眾御醫當然附和道:“請陛下三思。”
李世民一臉為難,一邊是救人心切,另一邊,對王邵確實半信半疑。
敲著手指思量半天,才開口道:“王邵,朕要你坦白相告,到底能不能醫?”
王邵也是一臉嚴肅,微微點頭道:“回陛下,若韋妃真如貴公公所言,只是輕度,那還真能救,只是其中程序頗為復雜,須徐徐圖之。”
李世民追問道:“那是如何?”
“回陛下,首先要明白一點,對于天花,提前預防絕對要大于治療,人自身就是有抗病的能力,就像是一道千里堤壩,而萬千毒物,就是這堤壩外的江水,平日里,這道堤壩就能擋住眾多的毒物,但偶爾也有堤壩裂縫的時候,這就有了頭疼腦熱風寒發燒。”
李世民舉一反三:“那天花之毒是否就好比今年的水災,一旦堤壩決堤,便是生死由天不由己了?”
“陛下英明,但此堤絕對比陛下在江南筑的那道好用的多。”
李世民輕咳了一聲,這是在警告王邵。
“人體內的那道堤壩,它是會吸取教訓的,一旦發生過一次,就會牢牢記住,從而產生一種專門對付該毒物的方法,就好比堤壩上多了個大洞,它會自動照樣畫葫蘆,再補上,這樣一來,甚至有可能一輩子都不再懼怕那種毒物侵蝕了。”
王邵抹了一把汗,跟古代人說病毒與免疫,那是真心累,也不知道他們聽懂了多少,反正自己也只能解釋到這兒了,再詳細他也不懂啊。
“原來如此,按你的意思,韋妃若這次得生,這輩子就不懼天花了?”李世民總結道。
“正是如此。”王邵肯定道。
話音未落,王邵就拋出了重磅炸彈:“臣有一法,名曰種痘,種痘之人與天花病癥一模一樣,但勝在并不致命,一旦成功熬過毒發期,那種者這輩子皆不懼天花,關鍵此法可推廣至人人,令大唐百姓從此不懼天花。”
“什么,你再給朕說一遍!”李世民虎軀一震,呼的站了起來,那氣勢,這是要御駕親征還是怎么滴。
“呃……不懼天花?”王邵也被嚇了一跳。
“不對,上一句!”
“呃,推廣至人人。”
“對,朕要的就是這句,若此言當真,我大唐豈不無敵哉!”
王邵一愣,這有聯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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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十三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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