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參加許世集團股東大會之前,魏染找了夏長清,“我想把我在橙星所擁有的75%股權,轉讓40%給你,我希望你接受。”
夏長清臉上有一瞬間錯愕,調侃道,“魏總這么大方么?”
魏染笑著點了點頭,拿了桌上的股權轉讓書,看向夏長清的眸子帶著不容置疑,“你是我妹妹,理應幫我。”
夏長清原本還能從容面對的臉色一僵,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沒有去接那份股權轉讓書,眼睛里帶著慌亂,“你知道了。”
魏染把股權轉讓書放在夏長清身后的沙發上,伸出手抱了抱她,“幫我么,我挺需要你幫忙的,我從出身起就站在了很多人一輩子都達不到的高度,18歲那年,我接手橙星,在學業和公司之間來回輾轉,還好明嵐幫我找到了陸以凝,和我一起一步一步撐起了橙星,更讓橙星得到了今天的高度,我已經用盡全力了,直到現在,我已經快24了,如果不去做些有意義的事情,等我老了,我怕我空留遺憾。”
“你為什么覺得我會幫你處理這些對我來說是麻煩的股份以及公司。”夏長清心里其實是惶恐的,也有些茫然,這和她前世的劇情完全不一樣,自己名義上同父異母的姐姐,竟然不像前世那樣阻攔她回魏家,而是欣然接受了她的身份,還給出了她奮斗五年才得來的公司,說實話,她不太愿意相信這是真的。
魏染收回半抱著夏長清的手,似是看穿了夏長清的迷茫,笑瞇了一雙眼睛,坐到沙發上,拾起那份股份轉讓合同,刷刷刷幾筆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因為,正好我有,正好你會需要。”
夏長清心里咯噔一下,看著面前這個眼眸過于純凈的女人,她猜不透魏染的想法,一無所知的陌生感讓她覺得自己夢寐以求的東西,仿佛暴露在人前,最終她還是答應收下,在簽下名字的時候,夏長清還扭頭問了下滿臉輕松的魏染,“不后悔么,努力多年的東西,說送人就送人”
魏染搖了搖頭,心里卻樂開了花,在現實中,她是一位戲曲演員,苦練戲曲無數年,只為了走上那方舞臺,卻遲遲沒有機會展現自己,如今,她是在書里,一個并不存在的世界里,她想在這里面完成她把屬于她的獨創戲曲帶到國際的夢想。
下午三點,魏染召集了所有持股的股東兼董事,召開了會議,會議內容就是,宣布夏長清成為公司第一股東,并針對她的離職做了投票,最后,夏長清成為公司新任總裁,魏染成為董事,并從王明嵐手里接下了莫芷珺,做了她的專屬經紀人。
橙星官方微博公布新任總裁是夏長清的時候,很多人除了恭喜,議論最多的就是為什么夏長清突然成了橙星的總裁,眾人雖然議論紛紛,猜測諸多,但終究也只是猜測。
會議結束后,王明嵐氣急敗壞的推開了總裁辦公室,看著穩穩端坐的魏染,王明嵐神情不悅,說話便重了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我之前就不同意你把夏長清簽約過來,結果你費進心思幫她從雷勒脫離,到頭來,連你辛苦拼搏來的橙星你都要拱手送給她么,一個外人而已,你用得著如此犧牲么。”
魏染抬頭看了看已經發怒的王明嵐,又看向沙發上冰寒著臉的夏長清,開口道,“長清,你先出去。”
看著夏長清離開,王明嵐“啪”的把手上的一沓文件和U 盤扔在魏染桌上,拉開椅子坐了下去,還特別恨鐵不成鋼的白了一眼魏染,“我看你是瘋了。”
魏染把丟亂的文件理整齊,沉聲道,“明嵐,你口中不相干的外人,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
一瞬間,魏染似乎感覺到王明嵐的不敢置信,在她眼神看過來的時候,魏染還點了點頭。
“妹妹?什么時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魏染能理解王明嵐的氣,畢竟橙星是她們一起打拼下來的,在她眼里,橙星是她們共同的心血,如今她把心血拱手讓給她人,王明嵐憤怒和失望都是應該的,“明嵐,我累了,你也累了不是么,你總說青春是不知道疲倦的,可是我了解你,你也了解我,我們都不喜歡被困在一個自己不喜歡的格局里,如今有更好的人來代替我們站在這個格局里,難道你真的不想,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么。”
王明嵐慢慢平靜下來,許久后,擰眉深深看了眼魏染,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魏染沒有留她,她知道,明嵐的心,不在高位,不在金錢,不在名利,明嵐的心,在世外,和她一樣有歸屬。
魏染拿起手機找到那個名字,撥了出去,屏幕上跳躍著的名字映入魏染眼里,陸以凝。
電話響了二十秒被接通,電話那頭的陸以凝正在拍攝宣傳照,聽見助理說是魏總的電話,暫停了拍攝,把電話放在耳邊接了起來,“魏總,你好。”
魏染輕輕嘆了一聲,頗有些語重心長,“陸影后,希望你能好好待她。”說完掛斷了電話,這樣沒頭沒尾的一句話,魏染知道,陸以凝能聽懂。
而陸以凝確實聽懂了,把手機還給助理,陸以凝重重的笑了笑,呢喃道,“真好呀。”助理問她在說什么好,陸以凝搖了搖頭,嘴角還是控制不住的上揚,對助理轉移話題道,“沒什么,只是在想,什么地方適合度假而已。”說完沒等助理在說話,迅速投身到拍攝中。
魏染把公司事宜和夏長清交接安排好,又把方奚橙留給了夏長清,才離開公司,公司前臺已經下班了,偶爾遇到幾個人,和她打招呼時候還是叫的魏總,想來是還沒有適應。
魏染也沒有糾正,一路走到了路邊停著的白色瑪莎拉蒂旁邊,敲了敲車窗,早已經過來接她的阮青殷打開車窗,見是魏染,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等魏染坐上車之后,才問,“魏總,今天橙子不一起回去么。”
魏染把搭在手上的外套穿上,才回說,“你空調開那么低做什么,不冷么。今天我罷免了橙星總裁一職,以后橙子就不跟著我了。”
魏染說的輕描淡寫,好像罷免了總裁職責,如談論今天吃了一頓什么飯一樣無關緊要,阮青殷透過后視鏡看了一眼端坐著的魏染,唇角勾起玩味的笑容,很快恢復成平時不著調的樣子,“哦,知道了,那以后和橙子約打游戲不方便了啊。”
“不會啊,橙子還是住我哪里的,離公司近。”魏染怎么可能單獨和阮青殷住在一起,她對阮青殷總歸是不太放心的。
阮青殷輕輕哦了一聲作為答復,便沒有說話,車廂里一時陷入了沉默。
“低頭呢喃。
對你的偏愛太過于明目張膽,
在原地打轉的小丑傷心不斷。
空空留遺憾,多難堪又為難。
釋然,
慵懶,
盡歡。
時間風干后你與我再無關
沒答案,怎么辦,看不慣自我欺瞞”
手機鈴聲響起,魏染遲鈍的摸了摸包,終于在快要自動掛斷的邊緣接起,“喂,許總。”
電話那邊的人似乎是被魏染語氣中含著的失落而沉默了一下,魏染收拾好她突如其來的復雜情緒,又重新喚了一聲,“喂,許總,你在聽么。”
不知道怎么了,許彥文聽著魏染的聲音,始終無法問出來那個早已經通過微博知道的事情,他甚至不敢表達慰問,“沒什么,就是想你了。”說完后,許彥文瞬間呆滯,他剛剛在說什么啊,為什么喪失了思考能力。
車廂里,魏染聽著手機里傳來的冰涼的嘟聲,放下了手機。
“誰的電話。”
魏染看向窗外,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嘲諷的笑了笑,“一個渣仔打的。”
在魏染的觀念里,許彥文最后害得魏家家破人亡,是個十足的劊子手,可是站在許彥文的立場上,他并沒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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雋沽
魏染:不知道多久以前,某個人打電話來,說“我想你了。” 許彥文……“老婆,你聽錯了,我說的是,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