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復不以為意“這里又不是京城，怕什么！”

　　春風里，沐著明媚春光的公子，面如冠玉，唇若涂朱，眼角眉梢流轉的著數不盡風流流肆，勾魂攝魄。

　　面容姝麗的十三姑娘倚在他的胸口，柔媚無骨，挑著眉梢睨向商景昀時蘭指輕翹，妖嬈風流

　　“人生苦短，豈能辜負了這大好的春光？公子，你說是吧？”

　　尚未完全蛻盡稚聲的嗓音，嬌滴婉轉更甚乳燕鶯啼。

　　不過短短的幾日未見，程雪宜已經很難將眼前這位風媚入骨的十三姑娘與印像中時常笑的純真稚氣的顧柔重合起來。

　　程雪宜不是道貌岸然的老迂腐。

　　對于如意樓里的眾女子，她只有憐惜而無偏見厭棄。

　　她清楚什么樣的女人能夠在如意樓里混得中魚得水。

　　她更清楚，如果顧柔還固守著原來的樣子，會落得什么樣的下場。

　　她想，自己應該替十三姑娘高興。

　　畢竟，不是誰都有十三姑娘這樣的天賦，剛一出道便傍上沈復這樣的佳公子。

　　畢竟，成為現在這樣的十三姑娘，是顧柔自己的選擇。

　　可，她的心里還是因為悲涼而生疼意，以至她咬的唇色泛白，依然不覺嘴痛。

　　商景昀微暗的眸子從從自家小廝的唇上收回，挑眉望著做戲太過的十三姑娘，撫掌而笑“姑娘所言及是！”

　　顧柔姑娘聞言，腰身一扭自沈復的臂離開，就要走向商景昀。

　　沈復一把扯住了她的手，將她帶回到自己的懷里，不滿的同著商景昀報怨道‘景兄真個不厚道，身邊明明都有人了，還來招惹小弟的十三姑娘。’

　　話語曖昧。顧柔臉上的笑滯了一下，復又一臉好奇的問道“不知什么樣的人能入得的了景公子的眼？”

　　“你也認識！”

　　沈復說的理所當然，商景昀沒有反駁。

　　程雪宜腦子里轟的一下，耳邊便響起了顧柔的驚呼“不，不是十三想的那樣吧？”

　　“怎么，你舍不得？”

　　沈復微皺著眉頭，似有不悅。

　　顧柔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除了沈復的，還有另外一道更加凌厲的。

　　手握成拳，她不依不饒的捶上了沈復的胸口“公子就會逗弄妾身，十三不依。”

　　沈復一把捉住了她的手，低頭將臉埋到了她的頸旁，不知說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顧柔的身體明顯的軟了下來。

　　程雪宜不想看十三姑娘與沈復的打情罵俏，垂下了眉眼。

　　‘景一，你就不好奇沈公子口里的人，是誰？’

　　商景昀突然側俯身體，以唇貼耳發出了自己的疑問。

　　明明是細條明皙唇卻有著異常柔軟的觸感。

　　程雪宜的腦子里只來及閃出一瞬的疑惑，便被洶涌上竄的血液淹沒了所有的神智，連避都忘了避。

　　商景昀對于自己的突襲所造成的后果很滿意，盯著程雪宜紅霞遍布的，神色呆滯的側臉，忍不住揚了揚唇角，甚至忘了自已做出剛剛舉動的目的是什么。

　　顧柔窩在沈復的懷里，盯著如偷腥得逞的貓兒般露出神色的商景昀驚的張大了嘴“竟，竟然是真的？”

　　沈復也沒想到商景昀竟然同程雪宜如此的親密。

　　驚訝之余，他很快的找回了原本的油滑腔調“當然是真的。我沈復騙誰，也不舍得騙姑娘啊！”

　　“為什么？”

　　顧柔的疑惑也是程雪宜的疑惑。

　　從沈復曖昧的呼之欲出的回答帶給自己的震驚中回過神來，程雪宜木然的轉著眼珠，望向身側已然斂起笑意的商景昀，艱難開口“公子能否告訴景一，沈公子口里的人，是誰？”

　　商景昀瞧著自家小廝即惶恐，又帶著絲僥幸期盼的樣子，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

　　“你覺得這時節跟在我身邊的人，還能有誰？”商景昀也知道自己回應有些惡質，可是他不想控制，他直勾勾的盯著程雪宜那張血色漸褪的臉，壓低的聲音尾間悠長低徊“景一，嗯”

　　程雪宜臉上的血色攸然退凈“為什么是我？”

　　她力持鎮定的望著商景昀，等著他的答案。

　　沈復也覺得商景昀的剛的戲有些過了，神色復雜的看眼并不出眾的程雪宜，等著商景昀的答案。

　　顧柔一直關注著程雪宜與商景昀兩人的動向，卻也沒有忽略沈復的反應。

　　沈復聽到商景昀明確的指出自己的身邊人是景一時，眼內一閃而過的訝異并沒有逃過的她的眼睛。

　　能在如意樓里長大，并得到如意嬤嬤的重視。

　　顧柔所依靠的并不僅僅是姐姐顧媚的照拂。

　　沈復一閃而逝的反應足以令她揣摩出商景昀那句“你覺得我這時節跟在我身邊的人還能有誰，景一”里所指代的信息并不是百分之百的真實

　　心里壓的大石頭突然間輕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