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君震驚不已,抄起頭盔就要掄到面巾男的頭上。
面巾男被鎖住了上半身,他無處可躲,情急之下抬腳將徐明君踹飛,他的脖子紅得嚇人,臉色卻蒼白得像個已死之人,他雙手死死地抓住勒住自己脖子的鐵棍,并沒有將鐵棍扳開,而是原地轉身,像是丟鉛球一樣竭盡全力地把鐵棍連帶陳慕一起扔向遍地狼藉的早茶店。
在這之后他虛弱無力地半跪在地上,最開始甚至無法正常呼吸,片刻過后張大嘴巴大力地咳嗽了幾下,好像要把臟器都咳出來似的,這才開始劇烈地喘息,他實在是沒法冒險,只能以看似放走的方式讓陳慕遠離自己,否則再晚一步的話,后者真有可能達成勒死自己的目的。
陳慕從斷裂的欄桿上方飛過,越過一張張先前被一分為二的塌在地上的餐桌。
一只纖細的手扒住了圓桌的邊緣。江似柔從傾倒的桌面后爬了起來,她終于等到狀態自動回滿了,現在迫切地想知道馬路上的戰斗進展如何,而她剛抬起頭,就見陳慕從上空飛來,從自己的頭頂上方掠過,最后一頭撞穿了早茶店的店門,碎玻璃掉了一地,還把門后的木制前臺的桌面直接撞塌了。
陳慕好像被面巾男這一下直接扔死了,躺在碎裂的桌面上,動也不動。
江似柔小心翼翼地越過玻璃碎片,小心翼翼地靠近,她看不見陳慕的臉,后者的整個腦袋都是后仰著的:“你……還好吧?”
陳慕既像是詐尸又像是做仰臥起坐地突然坐起,臉上很臟,全是木屑,不過并不是雙目無神,眼里有一些驚訝,更多的還是慶幸:“差一點就讓他得逞了。”他抬頭打量了下眼前滿腿都是紋身的少女,不禁輕輕皺眉:“話說回來,你不應該出現在這。”
江似柔微怔,接著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沒有正面回答陳慕的問題,而是旁敲側擊地問:“我不是向你發出了好友申請嗎?為什么要無視我啊……”
“我從不理會陌生人。”陳慕眨了眨眼,隨后想起來了好像確有此事,一本正經地回答,接著說,“該你回答我的問題了。那兩名作弊者現身的時候,你正好出現,這有點巧吧?”
“我又不是只向你一個人發送了好友申請。”江似柔不滿地鼓起了嘴,叉起腰來,“徐明君就同意了。我利用‘好友跟隨’找到了你們,本來是有點想來興師問罪的,沒想到卻要拔刀相助。”
“看來你是歪打正著地救了我一命。”陳慕這下子放心了。
“雖然你是個……有點討人厭的家伙,但我們好歹是朋友啊,”江似柔自己都覺得這話有點難為情,瞟向別處,“而且你之前也救過我一次。”
“隨你的便。”陳慕并沒有承認倆人的關系,但也沒反駁。
“他們……”江似柔扭頭望了眼馬路上的兩名作弊者,其中一名正半蹲在地,另一名正趴在地上,她不禁皺眉,指著兩人,回過頭,“是怎么找上你們的?”
“之前我們遇到的兜帽女,名為夜叉。”陳慕面無表情地望了眼窗外,又對上了江似柔的眼睛,“她和你一樣,都向徐明君發送了好友申請。徐明君沒有拒絕你,也沒有拒絕她。你利用好友跟隨找到了這,她應該也是。”
“那那個面巾男是跟她一起的?”江似柔接著問。
“是,”陳慕離開了前臺桌,與江似柔面對面,“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是夜叉的同伴,并且——”
“看似是凡人之軀,卻擁有一身神力。”陳慕認真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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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淺藍色玻璃板拼接成的隔離欄隔開了兩條馬路,徐明君趴在隔離欄前,雖說感受不到痛覺,但他也沒想到面巾男這一腳能把自己踹出這么遠,一直埋著頭,片刻過后才以掌心撐起了身子,他伸出其中一只手,看了眼手心。手皮在他飛向隔離欄時在地上擦破了些,傷口并不是紅色的血肉,手部建模的表層是幽藍色的。他那只受傷的手正在他眼皮子底下緩慢愈合。他深呼吸了數下,然后起身,半蹲在地。
“你不要命地跑回來救他,”夜叉也和面巾男一樣被席卷而來的摩托車撞倒了,狼狽不堪地站了起來,“那你自己怎么辦?”
“看運氣嘍?”徐明君撐住膝蓋起身,聳了聳肩。
“運氣可不會救人。”面巾男總算從窒息帶來的痛苦中緩了過來,他如同從海平面下升起的高山一樣站起,鼻息沉重地扭動了幾下脖子,面目猙獰。
“我當然知道,”徐明君不僅毫不畏懼,還像是登臺的拳擊手那樣將雙臂豎在面前,擺出格斗姿勢,“我先救他,然后他再救我,每次都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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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個人不可能擋得住兩名作弊者。”江似柔和陳慕一起站在門框兩邊的窗前,她看得出徐明君當前的處境相當不妙,十分著急地掃視著四周的地面,可愣是找不到一件像鐵棍一樣稱手的武器。
“但我們現在最好不要插手。”陳慕認真地說,扭過頭。
江似柔微微一愣,滿臉難以置信,甚至還有些失望:“如果不是為了救你,他也不可能待在那么危險的位置。”
“你好像誤解了我的意思,”陳慕盯著她那透著點難過的眼睛,說的話不是勸人放棄,眼神也是令人不禁信服的堅定,“我并不是要袖手旁觀,而是有人會替我們解決這件事。”
“大家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江似柔更加不解了,“除了你,沒有人能救他。”
“有的,”陳慕并不這么認為,“執法人。”
江似柔微微一愣,先是詫異,然后擔心:“可他們遲遲未到。”
“但這場‘戲’他們早晚都會登場,”陳慕神情專注地說,“更何況我們已經拖了這么長時間。”
在社區里,玩家感覺得到微風,但這種程度的風力絕不可能對建筑設施造成任何影響。店門本就搖搖欲墜,沒有人去碰它,可它卻突然自己敞開了,片刻過后才關上。關門聲異常清晰,好像有人在門上施了把力。早茶店里除了陳慕和江似柔,再無其他人。可店門敞開時,門扇前后明明不見人影,而店門關上后,一隊人好像剛在店里用完餐,出現在了門前,正排著隊離開。
這隊人絕非顧客,因為素不相識的普通玩家絕不可能這么得井然有序,每個人都是白內襯外搭黑色長風衣,都是單手提著一只手提箱,步伐從容不迫,挺胸腆肚,憑氣場就令人望而生畏。
領隊的人梳著稍顯凌亂的背頭,面部線條像是千錘百煉出來的。
普通玩家的救星,違規玩家的噩夢——執法人,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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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巾男看似站立不動,其實已經悄悄地踮起了腳尖,如果再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雙腳周圍的地面全部開裂了。他只要動身,憑借驚人的爆發力,瞬間就能出現在徐明君面前。可在那之前,夜叉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臂。他滿臉不解地回頭,看見臉色陰沉的夜叉的同時,也看見了她后方的來勢洶洶的隊伍。
“執法人又來攪事了。”夜叉現在的眼神兇惡得嚇人,她對這種結果很不滿意,可又不得不撤退。
“嘁,”面巾男拱了拱鼻子,不禁啐了一口,“掃興!”
夜叉手腳麻利地扶起了倒在地上的摩托車。面巾男退著步,緊緊地跟上她,死死地盯著徐明君,滿臉輕蔑:“看來你不看好的運氣救了你。”他回過頭,跳上摩托車的后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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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首的執法人率先打開了手提箱,取出了箱子里的武器,他來晚了,在他步入步槍的有效射程時,兩名作弊者已經騎上了摩托車,擰動油門。其他執法人也毫不怠慢,所有人幾乎是在同時開火。然而密集的掃射只命中了幾發子彈,摩托車太輕巧了,也太快了,而且跑速仍在不斷提升。大量的子彈打在了馬路之間的隔離欄上,好在玻璃板都是防彈的。摩托車越開越遠,執法人們卻始終沒有停手。直到摩托車消失在了馬路盡頭,引擎聲徹底消失了,槍聲才跟著消停下來。
“又失手了啊。”領頭人望著作弊者離開的方向,苦惱地撓了撓頭,輕喃。
“沒辦法,”緊跟在他身后的一名執法人說,“既然要確保萬無一失,我們的追捕就不能及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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