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永定門就在眼前的時候,剛才一直在大軍中惴惴不安的周化吉,第一個大叫起來。
“到啦、到啦,永定門到啦,大家快加把勁兒,到了永定門我們就安全了。”周化吉扯著自己的尖聲嗓子大聲的扎呼著。
袁朝和孫祖壽在一旁也沒有阻攔周化吉的大呼小叫,這樣的大呼小叫不但不會擾亂軍心還會給大軍注入生的希望。
“到了,能活下來了。”諸多的明軍士卒心里也是這樣的感嘆著。腳下更是又發了發勁兒,向永定門趕去。
這一路上,明軍士卒看到潰兵被當成成熟的莊稼一樣的收割,他們都慶幸自己剛才還好沒有跟著潰散,反倒是這次一路緊跟大部隊,雖然也經歷了苦戰,但是抱成一團,而且還打的金軍不再沖擊他們,讓他們有了更多的生的可能。
濟爾哈朗在看到麻登云大營基本被掃平以后,就一直跟著指揮對孫祖壽大營的作戰,這次他也看到了前面不遠處的永定門。
“沒想到這群綿羊竟然逃脫了兇猛的狼群的撕咬,傳令下去,讓左營繼續施壓,若是明軍打開城門,就趁勢奪門。”濟爾哈朗雖然知道明軍一般情況下是不會打開城門的,但是他還是要做好施壓奪門。
“袁朝,馬上就到永定門了,做好城下列陣迎敵的準備啊。”剛才一直在開路的孫祖壽回到了陣中心作著布置。
“孫大哥放心,一會兒他們要是還敢沖陣,咱們就給身后的金軍一點兒顏色看看。”袁朝充滿信心的說到。
又趕了一程路,終于快要到了城墻腳下。
永定門上的京營提督和監軍太監,看到趕到城下的明軍后面竟然尾隨了那么多的金軍,一個個也是心里直犯突突。
“哎呀,周公公這次怎么引過來這么多的金軍啊,這不是要了我等的命嗎?”城門上的監軍太監李顯,拍著大腿埋怨著。
“李公公,現在埋怨也沒用啊,周公公畢竟以前沒少幫咱們,咱們這次就好好出把力吧。”京營提督王忠雖然也是看著下面的金軍心里發毛,可是看到手里有那么多提前從各營弄來的火器,這次也算有了點兒底氣。
城墻上二人對著話,城墻下面也是沒閑著。
大隊剛到城墻根兒底下,袁朝和孫祖壽趕忙組織著自己的手下布置好防御陣型。
不一會兒功夫,一個嚴整的隊形就再次形成,前面是明軍的長槍手、中間是弓箭手、后面則是孫祖壽的壓陣親兵家丁和袁朝的陳軍營等精銳部隊。
“王提督,李公公,我是周化吉啊,一會兒后面的金軍若是敢來攻陣,你們就給我使勁兒的用火器打他們,千萬別心疼啊,我以后定有感謝。”周化吉大聲的在城下呼喊著。
“周公公,都是為國殺敵,我們不會心疼的。”王忠也應聲向城墻下喊去,然后讓城上的士卒把神火飛鴉、百虎齊奔、佛郎機等各種各樣憑借著周化吉的關系,從各大京營和神機營討要來的火器都推了出來。
濟爾哈朗這時候也跟到京城永定門外,看到這伙明軍不但沒有倉皇叫門,竟然在城墻下又擺了個鐵桶陣,濟爾哈朗心里也是對這伙明軍沒了辦法,再看到永定門城上伸出來的各式各樣的火器,得了,這次是別想再打這伙明軍的主意了,如果再硬是要進攻,估計更是做賠本買賣。
濟爾哈朗又想了想剛才到處逃竄的明軍,心里更是想算了,好打的仗到處都有,自己不能做賠本買賣。
想清楚了這些,濟爾哈朗連試探性的進攻都免了,直接帶隊回去截殺其他潰散的明軍去了。
看到一直追趕的金軍,突然轉頭回去的時候,明軍和袁朝的部下都爆發出了不小的歡呼。
剛才一直緊張的他們,也總算有空停下來歇一歇,包扎下傷口了,一個個都是或坐或臥起來。
城上的京營看的也是一陣摸不著頭腦,本來以為又是一場惡戰,誰知道氣勢洶洶的金軍竟然慫了,害得他們跟著瞎緊張一會兒。
轉頭回去的金軍,看到四處潰散的明軍,又如同猛虎撲食一般,殺得明軍無處可逃,等到再殺回剛剛營地的主戰場的時候,卻看到這場戰爭也已經結束了。
麻登云被擒,大營明軍多數被追殺,少數不知所蹤。
滿桂身亡,滿桂中軍大營明軍也是多說被殺,少數逃得不減影蹤。
黑云龍被擒,營內明軍也是或逃或死。
唯有孫祖壽逃到了永定門,營內明軍一半被擊潰,另一半在永定門下。
在大纛下,皇太極正騎在馬上,聽著匍匐在他腳下的將領講述著自己剛剛的表現。
“大汗,剛剛我們八旗打出了自己的威風,那群綿羊嚇的是連握緊長槍的力氣都沒有了,這次一舉打垮了明軍的大營,還殺了他們的主將,岳托這次在皇太極面前露了臉兒,在自己的父親代善面前露了臉,趕忙拿出來好好再擺弄一番。”
“恩,剛剛我都看在眼里了,你們就如同狼群一般,緊緊的咬著這群綿羊,還把他們的頭羊都給咬死了,你們表現的真是不錯,你岳托,包括多爾袞、多鐸、豪格、杜度你們都非常好。”皇太極也是大悅,連忙勉勵著眾人。
濟爾哈朗也趕忙小跑著向皇太極跑去,到了人群中,也趕忙跪下匯報。
“大汗,剛剛我率領兩黃旗勇士巴圖魯,率先擊潰麻登云大營,生擒麻登云,然后又擊垮了孫祖壽大營,不過卻讓孫祖壽給走脫了,請大汗賜罪。”濟爾哈朗跪下虔誠的以退為進的請罪。
皇太極其實還是對濟爾哈朗比較滿意的,他深知自己的用意,以蒙古兩營為主攻,好好保護了自己的兩黃旗,這次也取得了不錯的成績,就算是逃了個明軍總兵,只要兩黃旗損失不大,也談不上過錯。
“濟爾哈朗,你很好,你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快起來吧”皇太極也是發自真心的勉勵著濟爾哈朗。
在皇太極在那開懷與諸臣共歡的時候,永定門下袁朝他們還駐扎在城下,不知道自己的下一步會怎么樣。
“袁朝將軍、孫祖壽將軍,你們兩個今天的這一筆,咱家給你們記下了,等我回宮有機會一定向皇上說清楚你們這場大戰中的英勇。”周化吉對著袁朝和孫祖壽進行著交代,隨后就坐在了從城墻上扔下來的筐子中,消失在了城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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