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遇險
“嗯。”影瀾郡主微笑著縮進云絡懷里,心里從未有過的安心。無論他是誰,針對的是靖安王府,還是云錦山莊。只要有他,她便什么都不怕。只要有他,即使千難萬險、陰司暗毒,他們也消得過。
窗簾忽被掀起,凜冽的寒風猛地摜入,窗外郁郁蔥蔥的無邊無際的寂寞荒涼里,我突然瑟縮的打了個寒顫。然后窩在景瀾郡主的溫暖里,換個姿勢,繼續我的春秋大夢。
臨近慶都,早不復北方的寒風凜冽。積雪消融,新枝吐綠,空崖絕壁之上,草木的枝丫張牙舞爪的舞出鬼影幢幢,生生在靜謐得詭異的金雞嶺中攪出幾分陰森恐懼。
云絡蹙緊的眉毛越皺越深,景瀾郡主抱著我的手臂越來越緊。只有鵲兒依然沒心沒肺的笑得歡快,“郡主,過了金雞嶺,馬上就到家了!”
“啾!”
一聲突兀的仿如雷聲霹靂的尖俏鳩鳴,陡然響起在寂靜荒涼的高空,驚得人心惶惶。
離得近的馬匹,頓時受驚的一聲嘶鳴,前啼揚起,再不受控制的向前狂奔嘶跑。
云絡劍眉豎起,一手握上腰中寶劍,一手掀起車簾。陡然一道拳風襲來,云絡措不及防向車內翻去。跟著一起翻入車內的,還有他的貼身小斯紫蘇。
此時,他的拳頭軟軟的垂下,胸口一支羽箭觸目驚心的立著。
那本該扎在他胸口的一支箭,箭尾因為巨大的力道而微微顫動,一點殷紅宛如枯朽草木的裂縫,繼而迅速崩裂開來。
云絡目呲欲裂,喉嚨發出赫赫的響聲。
馬車飛速行駛,偶爾撞到石頭,發出一陣劇烈的震動。
窗外是密集如飛蝗般撲天蓋地追來的箭雨。
突然,一側車轅終于承受不住具大的壓力,嘣地裂開。我在兩聲嘶聲的尖叫中,不由自主的向前撲去。
不得不說,即使優雅如景瀾郡主的女子,撕心裂肺的叫起來,也尖利得直沖人耳膜。
景瀾郡主驚叫著在撲出車門的剎那,云絡猛一揚頭,利劍掄成一團銀色的光輝,夾著沖天的怒火,很很劈落沖進馬車的箭雨。左手一拉,險險將景瀾郡主拽進懷里。心中一片鮮血淋漓的后怕。
鵲兒在巨大的沖力下,整個人飛起來,,嘭一聲撞到車廂上,又被巨大的顛簸掀起,然后啪地垂下來,天真無邪的小臉,仿佛破碎的琉璃,四分五裂的迸出凄艷的碎片。
“鵲兒!”景瀾郡主幾乎凄絕的撲過去。
被扎成刺猬的上等草原馬駒,依然盡職盡責的向前奔跑,仿佛要在生命的最后時刻,寫下他馬生最后的輝煌。
云絡咬了咬唇角,來不及多想,當機立斷,拽起景瀾郡主,縱身跳下馬車。
身后,奔馳的馬匹,終于力竭的跪下了前蹄。馬車因為巨大的慣性,翻越著飛過馬匹,又被倒下的馬匹拽得一頓,馬車另一側的車轅,“嘎嘣”一聲也斷了,馬車山崩地裂般翻滾著一頭扎進道路一側的萬丈懸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