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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住一些時間

我在,川西若爾蓋草原

留住一些時間 路易記事本 1975 2018-12-01 12:28:03

  On my way out of town,I started podering what travel really is……

  九月的廣州,一座喧囂的城市,午后的街道,車水馬龍,人行道上紅綠燈不住地切換,一輛輛汽車在眼前疾馳,瞬間淹沒在不知名的遠方,無數行人與我擦肩而過,步履匆匆消失在繁忙的街角。車道兩旁的樹木依舊綠著,即便是在秋天,此處仍然是一片夏日的光景,綠色的,灼目的,燥熱的,不安的……

  喜歡找個可以獨處的地方,無邊無際地思考。在麥當勞,點一杯雪糕,戴上耳機,播放著蘇打綠的歌曲,一邊下著電影,一邊看著玻璃窗外小小的人們忙碌著,穿著夏季的款式,大汗淋漓,在麥當勞里面看,陽光溫暖而不真實,外面的一切都如夢似幻,漸漸變得不可捉摸,我看見一片片綠色在眼前鋪陳開來,夏天的綠色,真實的綠色…

  ……

  坐著車在川西的國道上,八月的若爾蓋草原是清爽不炎熱的。車子駛入草原帶后風景變得簡單了許多,兩旁都是漫無邊際的綠色,偶爾看到有大片的黑色白色的牛羊,還有星星點點分布的牧民房屋點綴其間,一路前進,就像在看一幅無窮無盡的單調圖畫。人煙稀少的草原地帶沒有網絡覆蓋,關掉手機屏幕,拉下車窗,涼風帶進草原的氣息,眼睛被大片綠色治愈著,呆呆地看著窗外的景色飛速后退,覺得這樣飛馳著,好舒服。沒有了信號,沒有了訊息煩擾,感覺就像腦袋一下子靜了下來,仿佛可以感知空氣的存在,一切是那么的真實。

  黃昏的時候來到住宿的營地,幾個別致的蒙古包,一個馬場。蒙古包里面是兩張帶電熱毯的小床,還有一張桌子,此外別無他物。放下行李,手機是關機狀態。走出去,在草原上沒有目的地騎著馬,極目四望,無窮盡的草原讓人心胸開闊,只有一條馬路延伸至遠方,此刻,我在四川以西,沐浴著黃昏的陽光,夢幻般的天空底下有牧民悠長而孤寂的歌聲,那一瞬間我突然想起某個作家的一句話:“有時陽光太過溫暖,讓我覺得一生都太過漫長”。目睹太陽落下,莊嚴與肅穆的感覺瞬間解除了我所有的裝甲,身心都在這場無聲的儀式中變得輕盈,深吸了一口空氣,享受著無拘無束的感覺。這里除了我們旅行的幾個漢人便是當地的藏民,在夜里燃起寂寞的火堆,一行人圍坐在離城市千里之外的荒涼之地,沒有信號,誰會知道我們在這里,又有誰會介意呢?

  麥當勞窗外汽車的一聲鳴笛把我提醒,原來已經是六點半了,蘇打綠專輯《夏?狂熱》里面的歌已經聽完,起身離去,穿行于燈火輝煌的街道上,街角那個拿著吉他的男孩在忘情地歌唱,很瀟灑,而路人大多心事重重,低頭盯著手機屏幕看,接上3G,上百條的未讀消息,無聊的,事務性的,奇葩的……我們就這樣心滿意足不厭其煩地盯著手機看,一千個一萬個發著光的流動點,從城市上空看,這個場面想必是很壯觀的吧,某種程度上講,這個喧鬧的城市也是挺寂寞的。

  回到飯堂買了個漢堡套餐,挺不健康的,可是吃起來卻有單純的滿足感,像是找回了小時候的味道,過了九月二十三號,夜越來越長了,走出飯堂,天已經完全黑了,在宿舍里翻閱著高數,看不下去時就拿起小說看,時間分秒流逝,聽一會張悅楷便上床睡覺。

  ……

  夜深了,草原上的黑暗是那么的徹底,晚上十點,氣溫已接近零度,我和同伴釗回到蒙古包,鉆上各自的床,打開電熱毯取暖。沒有電視機,沒有網絡,夜晚很安靜,天空可以看見星星。這里是另一個世界,我想。外面寒風刺骨,水接近結冰的溫度,蒙古包里只有一盞電燈泡,我們難得很投入地看了一會書,便和衣睡去。沒有了城市里徹夜不眠的汽車聲,青年酒后的狂歡聲,這里的草原萬籟俱寂,連狼嚎也未曾聽見一聲,大概是睡得太沉了吧……夢里見到晚上吃的烤全羊,夢見傍晚那匹通身銀白色毛的滇馬,夢見一望無盡的綠色草原,還有條孤單延伸的國道。想到在這方圓幾公里內只有我們的人,夜里不會有不速之客打擾,也不會有人突然有信息發過來,似乎獨立于喧囂世界之外,這種感覺讓我無比踏實安穩。

  ……

  六點半起床,習慣性地打開手機瀏覽昨夜未接收的信息,然后機械性地洗臉刷牙,投入到一天的生活中,課程,社團,自修,日復一日,有時真的會忘記自己的目標,不知所措,不斷摸索。這就是大學,自由的,同時也被生活的條條框框所限制的小社會。

  離開草原的時候,望著車窗外的一片綠色,腦袋什么也不想,就這種一個人靜靜發呆的感覺真好,沒有喧囂,不用陪笑,沒有無聊的派對,不用被煩事困擾。就這樣從綠色的草原一直沿原路返回,回到灰色水泥森林,手機播放著蘇打綠的《秋?故事》專輯,一直到最后一首歌曲。

  我想,偶爾地消失幾天,沒有人會在意吧,如果是和你最愛的人一起的話,又有什么關系呢?蘇打綠的《冬?未了》要發行了,誰會和你一起聽呢?

  離開的時候,才開始認真思考,旅行的意義。那便是讓你在另一個地方審視你原來所處的位置,讓你清楚你擁有什么,追求什么,誰會在意你,你最在乎誰。

  在若爾蓋草原的那個黃昏,望著那條孤獨延伸的公路,我突然想到,拋開許多紛繁華麗的外表,路其實只有一條,我早已經選好了,所能做的不過是忍受孤獨,一直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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