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張貼春聯,祭拜神靈先祖。
往年家中兩個大男人,條件又差,年夜飯那是吃得沒滋沒味,都是隨便整一頓應付就是。
今年家里來了蘇儀依,也算半個客人,而且她手藝居然不錯,很快就折騰出一桌豐富的年夜飯,快把炎君父子感動要哭,多少年的年夜飯都沒這么豐盛了?終于有了一點家的味道。
“家里是要有個女人!”村長瘋狂暗示,他覺得這閨女還不錯。
炎君只能故作沒聽見,吃好后就道:“沒給大家帶禮物回來,該給村中老人小孩送一些壓歲錢了,你自己收拾一下。”
挨家挨戶的給人拜年,著實有些累人,主要是大家太過熱情,端茶倒水送糖果餅干,碰上年輕人還要合照簽名。
年夜飯也沒喝酒,愣是被大家整的有些飄飄然。
好不容易回到家里,才發現院子里里外外都擠滿了人,有村里的叔伯,甚至是鄰村多年沒有過聯系的小學同學,以及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客人。
來者是客,總沒有怠慢的道理,結果愣是在院子里置辦了十幾席,不知道的還以為炎君家在辦酒席呢!
鬧騰到深夜,大伙才想起要回家放炮,炎君才得以清靜。
炎文從家里費力的抱出大紅電光炮,還有兩桶煙花。
直徑超過一米的滿地紅電光炮,以前炎君家可舍不得燒,都是隨便應付了事。但今年家里發跡了,兒子也有了出息,炎文難得慷慨,直接買了這么一大卷。
打火機一點,電光火石,空氣中濃烈的二氧化硫氣味撲鼻而來,滿院子都是大紅的紙屑,預兆著新的一年紅紅火火。
往年炎家溝的煙花炮竹,都燒得少,小孩子都眼巴巴的看著鄰村方向。如今大家都有了盼頭,倒是舍得在這一方面的花銷,一束束煙花沖天綻放。
這是年的味道。
“儀依,你來點煙花。”炎文叫道。
蘇儀依是城里人,從未經歷過這樣熱鬧的春節,親自過去小心翼翼的點燃煙花,幾次打火機剛接觸引線就縮了回去,像極是溜蛇的雜耍人,滑稽極了。好不容易才將引線點燃,然后一溜煙就跑到炎君背后,激動得臉蛋紅彤彤的。
五色煙花沖天而起,在半空綻放最艷麗的色彩。
但這艷麗卻很短暫,一分鐘不到就沒了動靜,只在空中留下濃濃的煙霧。
“幾百塊就這么沒了?”村長有些不忿。
好好的氣氛,直接被他這一句話整得很是市儈。
“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商議影視城住宅區建設的問題。”炎君道。
結果炎君還是有些想當然了,大年初一,天才蒙蒙亮,樓下院子就一陣吵鬧。從窗戶探頭往下一看,那些本沒多少來往的七大姑八大姨,各種親戚像是約好了一般一大早就趕了過來,正在和炎文寒暄著這些年的不容易。
各種叫得上名叫不上名的親朋越聚越多,車輛甚至夸張得排到村口外,都遠超過了炎君家的接待能力,還是村中叔伯搬來自家桌椅,才勉強能夠對付。
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
窮親戚現在已經發跡,十里八鄉遠近聞名,聽說還有幾十億的身家。不說巴結,過來認張熟臉,哪怕炎君日后只是幫襯一句,天大的麻煩都能解決。
不說別的,炎君出手大方,一個小朋友動輒1000塊的大紅包,多湊幾個就有了過年的花銷。
送走所有親朋,已經是晚上。
聽說炎君要上東方衛視的春晚,大伙搬來大電視,一邊看著東方春晚,一邊討論炎家溝影視城的建設事項。
這樣親朋十里的熱鬧情景,炎君實在不堪其擾,已經打算明早就盡快撤離,今晚需要拿出一個具體的章程,好讓影視城盡快投入建設。
“這樣的別墅,即便再省,每棟的造價也要80萬以上,原本的征地分紅明顯是不夠的。這樣,以相同的價格加征200畝土地納入影視城,資金依然不夠的,我個人再補貼上,一些人口多的家庭,再補貼一些生活費用。恐怕無法做到完全公平,但請大家多擔待一些,日后分房的時候,人口多的家庭,可以優先選擇。”
“至于就業問題,影視城落成后,我們承諾優先使用村里的人力資源。加上旅游開發,總需要給游客提供服務,大家不愁生計。”
開始炎君還擔心會遇到什么樣的爭執,畢竟涉及到土地和房子這兩個敏感的話題,分配一旦不足夠公平,好心也會辦成壞事。新聞上類似的報道,屢見不鮮。
但沒料到族人卻非常配合,幾乎是他說什么,大伙都點頭同意,還是村長自己提出一些細節問題,大伙才小心翼翼的商議著解決,卻始終顧慮著炎君的態度。
即便炎君回鄉后表現親民,但身份地位的差距明擺著,大家都很在意他的態度。
“君哥兒上電視了!”
電視機前的小朋友突然大聲嚷著,一下就吸引了所有人的主意。
果然看到電視機上炎君踏著《青春無悔》的節奏緩緩登臺,又唱又跳的給大家表演了一曲。電視機里的現場觀眾反應熱烈,陣陣的尖叫。
一曲終,鄉親們才后知后覺的鼓掌叫好,事實上他們那里聽得懂英文歌,又唱又跳的他們也覺得怪誕,欣賞不來。掌聲,全是給炎君面子。
反倒是第二首和贏兒合唱的《天星情》更博得他們的青睞,褒獎的聲音就更真誠。
村中婦人的關注點卻全落在贏兒身上,看電視機里的炎君和贏兒手牽著手,深情對視,強烈的八卦之心促使下,讓他們忍不住交頭接耳的討論起來。
“這女娃是君哥兒女朋友?”
“應該是吧,沒看到他們都牽著手,身體的湊快挨一塊去了嗎?”
“可我家孩子說君哥兒的女朋友是一位姓李的女大明星,照片我都看了,比這漂亮。”
村長倍感有顏面,抬首挺胸。
……你們八卦就八卦,用得著當著他的面小心翼翼的嘀咕,聲音卻偏讓他聽見嗎?
炎君很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