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的事還是給路天敲響了警鐘,第二天一上班就開始著手整理各項制度,約談院內骨干。
雖然這世上沒有完美的制度,更缺少絕對的忠誠,但完善制度、提高待遇、營建企業文化等等工作還是有必要和有效果的。
制度和待遇需要改進的地方并不多,查缺補漏而已,但在營建企業文化上,路天還是用了心思的。
當天路天就隨便了找了個理由組織職工聚餐,甭管怎么樣,先把氛圍搞上來,北方人尤其注重“酒桌文化”,這是提高凝聚力和團結氛圍的有效方法。
下一步相應的素質培訓、團隊營建等一些活動的開展,將在接下來逐步一一實施。
這些事說著簡單,但也著實忙活了幾天。
石樂祺已經因商業賄賂、偷逃稅被逮捕,經查證和徐文的主動交代犯罪事實以及舉報,再加上劉燕的“助攻”,馬上就要被提起公訴。
徐文因表現良好,加上路天也不是真的想要把他怎么樣,只不過是借著他整石樂祺而已,況且他父母和路天的母親也算是朋友,還是老鄉,醫院開業前也是路天母親介紹來的,總不能真的一棍子打死,所以該抬手的時候還要抬手。
最后的結果據代理律師說應該是判一緩一,估計緩刑期間沒出什么問題,再努努力,也便算了。
劉燕在路天的支持下,拉走了金潤的幾乎所有骨干力量,重打鼓另開張,成立了春城春風藥業股份有限公司。
路天投資二百七十萬占股百分之八十七,劉燕以渠道和團隊入股占百分之十三。
公司董事長、總經理由劉燕擔任,周偉作為股東代表同時擔任副總經理。
對于這樣的一個結果,雙方都很滿意。
路天的產業中,在醫療領域又多了一個重要的節點,它可以有效降低成本和為營造業態環打下一個良好的基礎。
劉燕在這次風波中,暗中也拿了不少的好處,進入自己的私囊。并且,重要的是攀上了一棵遮風避雨的大樹。她曾研究過路天短暫崛起的每一步,卻只能用破朔迷離來形容,這意味著什么她太清楚了!而且,強烈的直覺告訴她,這可能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個轉折。
而金潤藥業最后的結果,路天估計只能是等待清理倒閉。
在這次沒有硝煙的戰斗中,路天如同舉重若輕的國手,只是輕輕擺動幾顆棋子,便將對手斬落馬下。
路天在人群中并不是極聰明的那種,單按智商論,普普通通而已,可你要知道,一個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了幾十年的老狐貍,要是給他一個“重新開局”的機會,那他會變得多么可怕!
大勢的準確把握、足夠前判的大量信息、打磨得通透無比的心竅、完善有效的布局……這一切一切的優勢,卻被深深的隱藏,變成了埋葬敵手的致命陷阱!
周琪琪向路天匯報了她找政艷麗做思想工作的結果,政艷麗現在很是猶豫和彷徨。
徐文被逮捕后政艷麗不顧一切的想辦法和努力,最終卻以兩人的分手而告終。
如果徐文只是錯這一次,政艷麗未必不能原諒他,只是這兩年的相處加上最近徐文的一些行為,讓政艷麗明確的知道了徐文身上的弱點:自私、貪婪、軟弱、好酒色、易煩躁等等等等,這不會是一個值得她托付終身的人。
原本政艷麗沒想這么快就分手,但徐文從看守所取保候審出來后的暴躁和憤恨,尤其是那怨毒的神色讓人不寒而栗。
若是如此也就罷了,偏偏還沒有悔改的勇氣和迎難的膽量,剛回來第一件事就是喝酒,緊接著第二件事就把政艷麗拽到跟前,噴著滿嘴的酒氣紅著眼厲聲質問:“我聽說你是給路天那雜碎賣了屁股才平的事,你告訴我是不是真的?你是想幫我還是想傍他?告訴你,老子就是把牢底坐穿,也不用你這么幫我!”
政艷麗氣得一陣眩暈,只是抖聲問:“我在你心里就是這樣的?”
“我TM今晚就辦了你,看你是不是真純!”說著就把政艷麗推倒撲了上去。
兩人同居不同房,雖有小戀人的親密但也沒真的兵戈相見過,而此時的徐文心里哪里還有一絲的柔情?政艷麗的心里卻只剩下驚恐和憤怒!
刺耳的尖叫聲、廝打聲、撞倒蹬翻物品聲驚動了前來探望的周琪琪,等周琪琪推門進來的時候,政艷麗已經一腳踢中徐文的要害,這廝捂著要害蜷倒在地,疼得直哼哼。
周琪琪一進屋就知道怎么回事,上去一腳就踹在徐文的后背上,直踹得徐文又在地上打了一個滾。
拉起政艷麗,周琪琪寒聲道:“這種人渣還理他干什么?咱們走!”
徐文像是一頭被打斷脊骨的惡狼,兇狠的目光中只剩下一點點可憐的憤怒,眼睜睜看著周琪琪帶著政艷麗離開了。
在周琪琪那里住了幾天,政艷麗默默的沉浸在負面情緒中,受路天的委托,周琪琪也一直勸慰她重新回到工作崗位上,開始自己的新生活。
政艷麗卻很猶豫,總是覺得再面對路天擺脫不了尷尬和羞惱,但真的就此離職,也實在不舍。
徐文悄悄地搬走了,政艷麗也把出租房退掉,搬到周琪琪新租的房子那里同住。
知道了政艷麗目前的情況,路天對周琪琪說:“你回去和政護士長說,就說我說的,我現在給她放假,工資照開,什么時候休息好了再回來上班。”
說著,又從手包里取出厚厚的一疊鈔票,遞給周琪琪,囑咐道:“這幾天你帶著她出去轉轉,找個版納、南島這類風景好的的地方散散心,還有別的什么需要就和我說,告訴她,沒什么大不了的,誰還不卡幾回跟頭、瞎幾次眼?”
周琪琪痛快的接過錢,笑嘻嘻的道:“遵命,長官!”
路天一揮手:“滾蛋!”
與此同時,高德旺在辦公室招待了前來的吳鶯歌。
吳鶯歌被劉燕的一巴掌反倒是打醒了,石樂祺被捕后的這幾天,迅速的把金潤藥業相關業務轉讓出去,所有應收款項和來貨渠道同時轉給其他藥業公司,籌集了一筆款子付清了所有應付款項,最后來找高德旺商談股份抵押的事。
高德旺也很無奈,吳鶯歌說得很清楚,金潤藥業走到今天這一步都是為了給邵明遠和高德旺辦事,如果這時候不伸把手幫襯一下怎么也說不過去,況且石樂祺還蹲在看守所呢!
高德旺消息靈通,自然知道金潤藥業的變化,石樂祺被抓,劉燕叛出,金潤的股份現在也不值什么,私下和邵明遠商量過,為了不臭名聲也得咬牙認賬,要是把石樂祺和吳鶯歌逼急了,反倒生事。
痛快的簽了協議,這股份就又完整的回到了自己手中,吳鶯歌也是長出了一口氣。
其實吳鶯歌也是心中惴惴,能把事情順順利利的了結可是再好不過了,要是反復折騰起來,就憑自己一個人,又哪里是這幫老狐貍的對手?
回頭吳鶯歌到了看守所,見到了石樂祺。
看到石樂祺白發染鬢、目光渙散的頹廢樣子,吳鶯歌心里即痛又恨,大眼睛里閃著的淚光幾乎要傾瀉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