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哪顆蔥，竟敢瞧不起我？”

　　張初月此時的腦回路已經超出了正常人的理解范圍，她破罐子破摔，早已將結果置之肚外，一門心思想爭臉面。張德山臉上時青時紫，千言萬語壓抑在心里，憋屈得像個快要爆掉的氣球。

　　僵持間，韓越澤緩步上前，微微抬手撩撥著張初月臉龐似有若無的碎發，眼睛迷離，“初月，你現在的樣子有些狼狽……”

　　張初月捂住臉，盡量不讓自已的模樣落入他眼中，“我沒有，你們才狼狽，我沒有。”她小心翼翼地整理著衣裝，擺好姿態，媚眼如絲，依舊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

　　“她搶著認罪你們不停，偏偏要跟我攀上關系，怕不是收了別人的好處。”洛希似是而非地瞄向石寬，引來石寬不滿，“呸，我恨不得剝了你的皮，但我不會用那些下三濫手段。”

　　洛希有恃無恐，沒有證據講什么都是浪費口水，韓越澤不慌不忙擋在南羽身前，靈動的眼睛似乎在說，該我出場了。

　　“你以為暗網真的密不透風？”

　　韓越澤的聲音像無形的繩索在洛希臉上勒出猙獰的痕跡，他一開口，她便沉下臉，一副吃人的模樣。

　　“這世上最善于偽裝的動物不是變色龍而是……”韓越澤接著光影遮擋，悠悠望了南羽一眼，“而是女人。袁東東純情善良，承載著中年那人對愛情的所有幻想……”

　　“說什么呢？”眼看火燒到自己身上，石寬生怕韓越澤再說出對他不利的話。“我幻想什么了？”

　　“如果想知道真相，就安靜地聽我說下去。”韓越澤豐神俊朗，立在中央，仿佛有一道無形的光暈打在他身上，讓他的一言一語都如神諭，不容置疑。

　　“愛情最初的模樣是什么呢？是女人的花容月貌，還是男人的堅韌不屈，不管是什么，最后都變成了密不透風的城墻，隔開了原本依偎的心，這時候袁東東出現了。她乖巧、漂亮，像只停在掌心的百靈鳥，蒼老的心像注入了新鮮的血液又開始跳動了。”

　　曾經的一切諾言，風雨中的相守都抵不過青春臉龐上浮出的淺淺笑容，不管這笑背后是金錢還是其他。

　　石寬難得流出深思的神情，而洛希已經眼角顫抖，鼻頭發酸。

　　“袁東東這么美好的一個女孩，誰能想到她竟然給承受著喪子之痛的母親寄出血淋淋的人偶。”

　　“你胡說！”石寬顯然接受這樣的袁東東，與其說他守護的是那個女孩，不如說他不敢承認的是又一段失敗的愛情。

　　洛希眼底已經濕潤，她強忍著，不想暴露自己的軟肋。

　　“另一邊柔弱的母親在女孩生下孩子后突然頓悟，她覺得這種錐心之痛不該由她一人獨享。”

　　豆大的淚珠順著臉頰滑落，洛希想，今生有人能說出這番話，不管此后發生什么也都再無遺憾了。

　　“你將孩子藏在南家老宅，為的是策劃一場審判，先將自己的孩子拋出去做餌，無論如何也不會有人懷疑你了。”

　　“什么審判？”石寬追問。

　　“自然是你和袁東東的孩子，袁東東所有惡毒的詛咒在她自己的孩子身上都應驗了。”

　　石寬惡狠狠地瞪著洛希，“你怎么那么狠毒？”

　　狠毒？他似乎問錯了人，如果沒有袁東東的多番挑釁，他們或許只是一對最熟悉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