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能截肢!”南羽不敢想象,截去南風的腿等于要了他的命,她不想失去也不能失去這世上僅有的至親血脈,她舔了舔干裂的唇,“醫生,請安排手術,我這就去拿錢,很快回來。”
醫生面無表情,像臺沒有感情的機器,“醫院有規定,先交費后手術……”
“救人要緊,我有錢……”南羽幾乎喊著說出這些話,小小身體爆發出的能量讓醫生不敢多話,店長攔住她,“別急,我來想辦法。”
南羽知道店長的情況,不想讓他為難,這世上能雪中送炭的人不多,若是因此害他背上巨額債務,豈不涼了人心。
“不用,我能解決……”南羽想忍住淚,用顫抖的手掌捂住眼睛,可淚水還是從指縫溢了出來。
淚痕掛在臉上還沒干透,南羽咬咬牙撥通蘇靜號碼,“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反復幾次,南羽的手顫抖地更加厲害,世界明明五彩斑斕,為什么到她這里就晦澀無光,她蹲在無人的墻角把臉藏進膝蓋,任憑雙肩顫抖,依舊倔強地不肯讓別人看到她的脆弱。
白色走廊下,無數盞燭火燃起、熄滅,映襯著世間的人來人往。
白薇薇被南羽氣得氣血不調告了半天假,誰知剛從診室出來,便看見南羽蹲在角落里哭泣,什么氣虛氣滯一下子就暢快了,她施施然上前,先是好一番欣賞她的囧態,而后不急不慢開口,“呀,這是怎么了?沒錢啊?差多少?”
南羽淚眼朦朧地看著白薇薇,局促地咬著下唇,“五十五萬。”她知道白薇薇家里很有錢,也知道她很想看自已的笑話,可她想救哥哥的命,哪怕是個笑話,哪怕賤如塵埃,她都要嘗試。
明明看到了光,卻是隔著深淵的遠方,比絕望更絕望的是將希望一點一點筑起,又一點一點揉碎。
“喲,打劫呢。”白薇薇陰陽怪氣。
南羽垂著眼不與白薇薇在言語上爭長短,她需要錢,非常需要。
“要錢啊?”白薇薇打量著她,目光陰邪露骨,“你不是會賣嗎?繼續賣啊,奶茶掙不上錢,還可以賣奶啊。”
南羽瞟了眼出言不遜的白薇薇,言辭之腌臜根本不像什么豪門千金,她所謂的教養恐怕都成了臉上的脂粉和身上的勞什子。
“你瞪我干嘛?”許是感受到了南羽眼中的輕視,白薇薇暴躁地吼了一聲,她無法忍受低到塵埃里的南羽竟然還敢用那種眼神看她,白薇薇氣得揚起手,南羽看了眼邊上的監控倔強地握緊拳頭,她不會主動招惹白薇薇,她在等,等她這巴掌落下來,打得她滿地找牙。
“這位女士,你抬手的樣子真是驚艷到我了……”白薇薇舉在空中的手掌被另一只厚實的手掌抓住,白薇薇氣呼呼地準備發飚,怒欲噴火的目光卻在觸及來人的臉時,像被澆了盆冷水,只剩絲絲白汽。
“韓總?”她嬌羞地收手,指尖搭在臉頰上,笑顏淺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