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塔克的往事,舒特爾仿佛突與這個比自己大3歲的,平時嘻嘻哈哈,出言不遜的少年,重新認識了一遍。
“那現在塔克叔叔過的好嗎?”蘇波蒂表情憂傷,關心的問塔克。
“我爸爸現在是諾克薩斯駐德瑪西亞領事官——本丹·達克威爾的奴仆”塔克并沒有看蘇波蒂,低頭整理著實驗儀器,回應到。
“本丹·達克威爾?”舒特爾對這個名字很感興趣。
“就是那個傳說中根本什么政事都不懂,只喜歡宮廷音樂、繪畫、雕塑的現任的領事官?”舒特爾繼續追問。
“是的!”塔克肯定的回應。
“他根本不懂政治和軍事,寢宮里沒有書籍,只有各種樂器和畫布。從來不接見議會和軍官,只接見樂手和畫師!”塔克補充到。
“雖然這個藝術家領事官跟我死去的哥哥很像……”塔克的表情說明他并不愿意承認這個事實。
“但是!”塔克突然眉頭緊鎖。
“我根本就不甘心!我那一生戎馬、戰功卓著的爸爸……淪為這種人的奴仆,每天重復做著最臟最累的工作!”塔克忿忿不平,眼神中充滿了怒火。
“如果他是個和平主義者,說不定能給瓦羅蘭大陸換來和平吧!”蘇波蒂的大眼睛忽閃著,憧憬著。
“想法是美好的,大眼”塔克否定了蘇波蒂。
“本丹·達克威爾因為從小養尊處優,地位高高在上,沒有體會過戰場上的腥風血雨和生活中的艱難困苦。所以,他對生命的蔑視超出你我的想象……”塔克補充到。
“讓這樣草菅人命的人擔任了執掌生殺大權的領事官,又會有多少無辜的人承受無妄之災呢?例如——”塔克看了一眼一邊正在整理實驗儀器的舒特爾。
“卷毛的爸爸……”塔克低下了頭。
“……”舒特爾沒有做聲,暗暗咬著牙,握緊了拳頭。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嗎?塔克!”蘇波蒂看到氣氛不對,趕緊岔開了話題。
“其實本丹領事官對我挺好的,我們諾克薩斯人,不會介意你是變異小兵還是普通人類,只要你有能力……”塔克并沒有直接回答蘇波蒂。
“他并沒有因為我是奴仆的后代而輕視我。而且我,因為我哥哥的影響,對音樂和繪畫都有一定的了解,所以他現在對我很信任?!彼搜a充著。
“所以你已經打算屈身事賊,不拯救你的家族了?!”舒特爾打斷了塔克的話,皺著眉,憤怒的看著塔克。
“不!我現在只是在利用達克威爾對我的信任!我不斷的接近他,不斷的尋找機會,我——”塔克眼神篤定的看著舒特爾。
“我!沃爾喬拉·塔克,無時無刻不想殺掉本丹·達克威爾!”塔克一字一句說的很堅定。
“我一定要讓害的我家破人亡的諾克薩斯大貴族們,也嘗一嘗這種滋味!”塔克已經快要沒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我一定要重返諾克薩斯,重新站在不朽堡壘的最高點!”塔克抬起頭,望向遙遠的東方。
“塔克……”蘇波蒂想說些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低聲呢喃。
一天的工作接近尾聲,三人整理好實驗儀器和實驗數據,準備返回黎明城堡。
一路上,歡快唱歌的蘇波蒂終于打破了尷尬的氣氛,舒特爾和塔克也開起了玩笑。
夕陽落下,距離黎明城堡越來越近了。從下午開始窸窸窣窣下著的小雪卻驟然變大,夾雜著突然吹起的狂風,從天而降的暴風雪讓三人的前進越發困難。
“要加快腳步了!不然城門要關起來了!”塔克走在最前面頂著狂風,指著黎明城堡的輪廓說到。
“我……我走不動了……”暴風雪中,瘦小的蘇波蒂已經飄飄搖搖。
“塔克,我們找個地方躲一下暴風雪吧!”舒特爾提議到。
“即使蘇波蒂沒事,博士爺爺的這些實驗設備也容易損壞??!”舒特爾手拉著已經走不動路的蘇波蒂,向塔克說。
“好吧!本大爺已經習慣被你們兩個拖后腿了!”塔克停下腳步。
“看啊!前面不遠好像有一座教堂,我們去那里躲一下吧!”塔克指著前方。
塔克背起了所有的實驗儀器,舒特爾背著蘇波蒂,三人走進了這座廢棄的教堂。
這座教堂應該是在幾年前的戰爭中毀于一旦。早已沒有教會和牧師的蹤影,年久失修,只能勉強的抵擋風雪。
舒特爾用隨身攜帶的火石和木屑生起了篝火,篝火上架著剛剛被雪打濕的外套,蘇波蒂漸漸恢復了精神。
外面的雪還是很大,天已經黑了。看來今晚,舒特爾他們只能在這里過夜,等待明天一早再回黎明城堡了。
三人有說有笑的在篝火邊準備烤一些早上帶出來的臘肉和火腿。
“吱嘎……”門被打開的聲音。
三人不約而同的把視線轉向教堂的大門。
借著篝火微弱的火光,是個少年的身影,看上去有十幾歲的樣子。他身材偏瘦但是很精壯,身上穿著的衣服表明他是個貴族,只不過早已破舊不堪。手中握著一柄跟他身高相差無幾的長槍,長槍的末端,飄揚著藍黃相間的德瑪西亞軍旗。
他神色慌張,身上有多處擦傷,看起來像剛剛逃跑出來一樣。四處張望著教堂的內部。
“你是誰!”塔克冷冷的問了一句。
“沒時間跟你們解釋了!”少年沒有看塔克。
少年走到他們的篝火邊,從口袋里抓了一把金幣扔在了篝火邊,金幣散落在他們腳邊,舒特爾、蘇波蒂和塔克面面相覷,一時不明白發生了什么。
“一會兒將會有一隊人過來,你們只要說沒看到有人就好!”少年向教堂講臺后面的巨大帷幕跑去。
“拜托你們了!”少年躲進帷幕后面。
“鬼才要幫你!”塔克很不客氣。
“為了德瑪西亞的明天!”少年雖然身處帷幕后面,但是聲音依然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