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魔法學院,教學樓,311號辦公室門口。
斯萊茵尷尬的站在大門緊閉的辦公室門口。
他在過來的路上設想了很多種情況,米勒這時候叫他過來到底是為了詢問什么,自己當時是不是有什么非常奇怪的舉動,米勒問起那時候的事自己應該如何跟他解釋等等。
他在2樓徘徊了半天才想到一個不算太牽強的解釋,鼓起勇氣走到3樓311辦公室,然后發現——
門關著,辦公室里沒人。
......尷尬。
米勒神官現在并不在辦公室,也許是出去有什么事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回來。
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斯萊茵也覺得有很多不對勁的地方。
雖然他對此也很困惑,但他還是下意識的覺得,有些情況是不能告訴米勒神官的。
米勒再怎么說也是教會的人,他會在意自己之前的反應,大概率是因為他那時做出了什么特別詭異的舉動,搞不好甚至讓米勒開始懷疑他是個異端者什么的......
要是能讓他確信這一點,估計自己等不到皇家魔法學院開學就要被抓到教會處理掉了。
回想一下米勒之前處理黑貓的方式......斯萊茵打了個寒戰。
就算發生了什么,我也要裝作是什么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他要是問我,我就裝傻,說我啥都不記得了?
不行不行,這種解釋太沒有說服力了。
當然我也不可能直接跟他說我能聽到他們都聽不見的聲音,這樣說搞不好會被當成邪教徒甚至惡魔附身什么的......
斯萊茵想了半天,總算想到了一個他認為稍微有點可能蒙混過關的說辭。
既然米勒注意到了他當時的反應,大概率是覺得他反常的表現可能和異端者/邪教徒/惡魔附身之類的情況類似。
在產生了這樣的猜測后,米勒會做的第一件事一定是去調查他以前的資料。
然后他就會發現自己以前的資料里沒有任何符合他猜想的證據,可能會對之前的猜測產生懷疑。
但是,斯萊茵很清楚,自己還有一段空白的資料——他是4歲的時候被尼斯的孤兒院收留的,他4歲以前的資料是一片空白。
也就是說,這段經歷,他可以隨便編啊!
咳咳,當然,得編的合理才行。
而且,一般人在4歲以前的記憶都非常模糊,甚至可能根本沒有記憶,自己肯定不能編得太具體了。
那么,要怎么讓他編造出來的童年與他昨天怪異的表現掛鉤呢?
這是件讓人頭疼的事,畢竟斯萊因根本不記得他昨天晚上到底說了啥。
他只記得下船之后他的大腦就像一團漿糊一樣,之后只有一小段模糊的記憶。
一個從未聽過卻很熟悉的聲音。
“不過現在還太早......”
這似乎是他現在還記得的,對方說出的最后一句話。
接下來,他還下意識的問了對方一句:“什么太早?”
對,就是從這句話開始,他的記憶一片模糊。
他只記得自己問了那個聲音很多問題,對方也回答了他的問題;但問題和回答的內容卻完全回憶不起來了。
他似乎是在不斷的質疑對方,試圖搞清楚那個聲音到底源自何處,又是為什么要和他說那些話。
說起來......
斯萊茵突然意識到,那時跟他說話的是一個女性的聲音。
當然他很肯定,這聲音除了他之外的其他人都是聽不到的,不過這不重要。
他終于找到了合適的理由。
正當斯萊茵蹲在辦公室門口胡思亂想的時候,米勒回來了。
“你已經沒事了?”他的語氣顯得有點驚訝,“恢復得還挺快嘛。是那杯藥草茶生效了嗎?”
“呃,是啊,我今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喝的......現在已經好多了。”
斯萊茵有些尷尬的打哈哈。
實際上那杯藥草茶他才剛喝下去,肯定沒到生效的時候。
“不要這么緊張。”米勒神官揉了揉肩膀,斯萊茵發現他的白色的教士服上有不少褶皺,衣服的袖口上還沾上了一些灰塵。
他看起來精神好像不太好,還稍微有點黑眼圈,估計是昨晚熬了夜。
熬夜干嘛?查我以前的資料嗎?
斯萊茵覺得神經更加緊繃起來了。
米勒顯然也注意到了斯萊茵的反應,他拍了拍斯萊茵的肩膀:“放心吧,我只是想找你問點問題而已。你感冒還沒完全好,走廊上比較冷,到辦公室里說吧。”
......他這么說是不是代表他現在還沒查出什么問題來?
斯萊茵保持著警惕的心理,跟著米勒走進了辦公室里。
“你還記得你昨天晚上說過些什么嗎?”
米勒隨手關上門,拉出一把椅子坐下。
“這個,我記不太清楚了......”斯萊茵考慮著措辭,“我那個時候是不是說了很多奇怪的話?”
“的確,你那時的反應都嚇了我們一跳,完全不像平時的你,簡直就像是被什么東西附身了一樣。”
米勒皺著眉頭,看著斯萊茵。
他這是在懷疑我被惡魔附身了嗎?
這么說也是,他覺得如果我只是個異端者,那我就不會在這么顯眼的地方暴露自己。
一個異端者為了潛入皇家魔法學院苦心孤詣演了好一段時間的戲,結果在入學手續還沒辦完就突然瘋了一樣表現出各種反常狀態,然后被其他人發現踢出學院抓回教會——
哪有這么傻X的異端者啊!
惡魔附身的情況就不一樣了,被惡魔附身的人是無法完全控制他們的理智和行為的,在這種失控的狀況下做出反常舉動也更容易理解一些。
而且,他們在被附身之前應該大多都表現得像是個正常人,就算以前從來沒有過類似的可疑表現也是有可能的。
這種情況好像比異端者還要解釋不清......
不過,按照神典上的記載,被惡魔附身的人會有間歇性精神錯亂的表現,在那段時間他們的行事是毫無邏輯可言的。
也就是說,要擺脫惡魔附身的嫌疑,首先我得證明我那個時候的行為是有邏輯性的。
根據那時模糊的回憶,我應該只是問了那個聲音一些有關她的問題,而且問題的前后很可能還是有連貫性的。
如果能證明這一點,那就能從側面證明我并不是被惡魔附身了。
當然,這部分內容得由米勒神官親自說出口才行——要讓他自發的意識到這一點,而不是由我去提醒他。
一開始就讓米勒神官自己提到那是我說的話,這顯然也不現實。他來找我問這些問題肯定有試探我的意思,我得想個辦法引他主動把那時候的情況說出來。
斯萊茵這樣想著,他已經準備好了故事的底稿,就看接下來的發揮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