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意外之喜!
“小女娃等等,要走也得把這琴帶上啊!”楊老沒想到這女娃看起來文文弱弱的,說起話來竟還有幾分風骨,更是心癢難耐——他的七弦冰清,當配得這樣的人!
“不用了。”時傾樂走到門口,對墨染天冷言:“這位先生,請您讓一讓。”
楊秋急得站起來,臭小子沒事扯什么家族門楣,他楊秋最不看身份下菜碟的好不好!
“你這么急著走,其實是不會吹巴烏吧?”墨染頭壞笑。“連巴烏都不會吹,我看你根本沒資格拿楊老的琴,剛才的即興原創也是早就準備好來唬人的。”
雙臂環胸,一副你敢把我怎樣的拽樣。
時傾樂挑眉,背對著薛八卦和楊秋,嘴角的冷笑含著冰渣,一雙清水似的眸子只一眼就能讓人凍成寒潭。
墨染天笑臉相迎,他臉皮厚,冰柱子也戳不破。
“染天,你這……”楊老和薛八卦都汗顏,墨染天說話也太毒了。
就當楊老以為時傾樂肯定會被氣走的時候,她突然轉身直接去取墻上的巴烏!
“老先生,希望你這次說話算話。”時傾樂說著話時眼睛是看向墨染天的。
兩只六指玉手輕捏住巴烏,嫩唇貼合傾吐巧舌含住簧片,時傾樂美眸微虛,哧溜一個滑音飛出,瞬間凝住所有的質疑。
從第一個音節開始,墨染天的眼神就變了。
她這雙異于常人的六指不僅不失衡不僵硬,也不僅僅是靈活得能在自己眼皮下取走碧蟬那么簡單。
這雙手,是魔手,會用樂器譜寫故事!
時而抒情時而寬廣的音調讓他們仿佛聲臨其境,眼前游牧民族唱著熱情的歌謠趕牛羊,遼闊草原一望無際。
墨染天曾經帶隊去內陸邊境執行過任務,親耳聽過那的游牧民族吹奏巴烏,那種遠離城囂,自然熱情的感覺,現在感受來有過之無不及。
回味過來,樂聲已經停下了。
少女站在原地,手持巴烏,陽光滲透窗戶灑在她白色的T恤上,干干凈凈的,不惹塵埃,就像剛才那首曲子。“好!很好!”楊秋終于不再端架子了。“女娃,這琴是你的了。”
“這巴烏你要是喜歡,也就一并帶走吧!”買一送一,沒毛病。
時傾樂朝楊秋笑笑,沒接話,而是看向墨染天,語氣挑釁得明顯。“這位先生,你可滿意?”
“我師公說了,很好。”墨染天答得敷衍。
“那你個人覺得呢?”
“我覺得我師公說得都對。”
氣氛凍住。
“呃——你們倆是不是認識啊?”薛八卦總覺得哪不對。
“不認識。”“不認識。”兩人異口同聲。
楊秋和薛八卦都無語,信你們就有鬼了!
楊秋脾氣怪,但不是個好八卦的人,他只在意自己在意的事。“女娃,過來坐。”
燙了個新茶杯,滿上,遞給時傾樂,楊秋很滿意地點點頭,這孩子接茶的姿勢也很標準,是個上道的。
“謝謝老先生。”時傾樂品了口,是上好的白毫銀針。
“我叫楊秋,你就和這兩小子一樣叫我楊老好啦!”楊秋一副老頑童的架勢,時傾樂卻是聽到這名號為之一振。
她知道楊秋,在原主的記憶里,這可是音樂界最知名的大師級人物,尤其是制造樂器的造詣無人能及,一雙藝匠的手世界聞名!
時傾樂的心臟突突地跳著,她竟然誤打誤撞得到了楊秋制造的琴!意外之喜!
內心歡喜,面上的冷凝也化開了些,注意到某人的視線,時傾樂尋著看去,目光閃爍。
是意外之喜,也有意外之孽緣。
“你叫什么名字?”楊秋問。
“時傾樂。”
“好名字,很適合你。”楊秋撒開臂膀指了圈墻上的樂器。“這些你都會吧?”
時傾樂點點頭。
“真的假的?這些全部你都會?”薛八卦是不信的,還要反問卻被楊老瞪回去了。
“有前途有前途。”楊秋很久沒遇見潛力無限的年輕人了,這么多年,他都快覺得東方古典的新生代要滅絕了。“你這次買琴是要參加超炫女聲是吧?”
“楊老,你那么潮,超炫女聲都知道?”薛八卦不依不饒插話。“你不是最瞧不起現在這些選秀節目嘛!”
“臭小子,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楊秋白眉一橫。“昨天晚上有一家三口過來買琴,還要手風琴,說他們內定了這比賽前三,決賽時候還會特意給我做宣傳。”
楊秋話還沒說,薛八卦已經笑得前仰后合。
“他們是覺得師公你過氣了嗎。”墨染天也笑得不行。來求琴卻還一副高人一等架勢,真不知道現在人怎么想的。
“內定前三?”時傾樂的重點在這。
“估計就是前三給他們留了個位置,第一說不準是誰,畢竟第一的利益關系太大了。”薛八卦擺擺手。“小美女你也不要泄氣,去年的第一屆辦的很成功,今年人氣更旺,你就算沒拿到好名次也肯定會有公司看中你的。”
“所以你們就這樣默認了這比賽的潛規則和利益關系?”時傾樂的重點和他們不同,笑了。“只看利益沒有實力,真是可笑。”
墨染天抬眼,看向少女的眼神閃爍,他們竟想到了一塊。
“現在的音樂界已經不像以前那樣純粹玩音樂了,五花八門的,各方利益牽扯其中,老頭子我也是看不懂。”楊秋對這些比賽利益不感興趣。
“中午了,陪老頭子一起吃個飯吧。”墻角的老式立鐘敲響了十二點的報時。
楊秋名聲在外,時傾樂巴不得能多賴在這一會,離開樂器房前特意問楊秋討了幾根修補用的琴弦放袖口里。
楊柳的小庭院不大但五臟俱全,四人來到餐廳的時候一個老阿姨正在放菜上桌,朝楊老點點頭就走了。
“小王是啞巴,但燒的一手好菜,而且對音樂的律動很敏銳,你以后要練習可以找她做聽眾給你捉刺。”楊秋坐在主位上,敲敲筷子,開飯。
墨染天聽出這話不對。“師公,你這是——”
“小女娃,我楊秋看人很講眼緣,你合我胃口,做我徒弟怎么樣?”楊秋一句話,讓三人驚呆。
“等一下師公,你十年沒收徒弟了,這樣會不會太隨便了?”時傾樂如果做了楊秋徒弟,那他墨染天豈不是要叫時傾樂一聲——師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