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靜趕回公寓時,客廳傳來電視播放的聲音,她在門邊深吸一口氣,用鑰匙打開門,徐覓和珍珠坐在沙發上一起看電視,兩人不經意的把視線從電視挪到她身上,徐覓那雙冰冷寒霜的眼神,如同一道銳利的刺人的刀,劃過她全身上下,下一秒,她冷漠的盯著電視熒幕,一句話也不說。
珍珠倒是熱情:“回來了?今天下午去了哪里?”
羽靜把鞋子脫下擱在鞋柜上,趿了一雙室內拖鞋,小心翼翼的先回到房間放背包,再緩緩的走到珍珠身旁坐下,珍珠坐在她們中間,感覺到兩邊有一種不對稱的壓力,她隨手拿一包零食交給羽靜問:“吃了嗎?”
羽靜這才想起自己根本沒吃,她接過來說:“謝謝。”
打開零食包,包裝袋發出一陣響亮,徐覓皺了皺眉頭,把腿盤在一起,不滿的扭動身體。
此時的客廳,只有電視喇叭播放的聲音,三人坐在長沙發上,雖然還有一點空余位置,徐覓身上散發出一股咄咄逼人的氣勢,讓珍珠和羽靜正襟危坐的不敢亂動。
珍珠雖然把眼睛放在電視上,還是忍不住用余光觀察徐覓的表情。
羽靜方才鼓起的勇氣瞬間消失,剛才還想著要誠心的對徐覓坦白,怎么現在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徐覓倒是自在的上下交換疊腿,她挪了挪下巴,對珍珠說:“你看那個女主角,就是太相信了旁人,現在連被人陷害都不知道。”
珍珠訕訕的笑說:“不過是電視,別太在意。”
徐覓輕輕哼一聲道:“有人說人生如戲,戲如人生,如果不常看看電視,多學點經驗,怎么讓人陷害的都不知道。”她說到一半,客廳的氛圍冷冽的如冬日的寒雪:“先是加入攝影社,再來跟我一起同床共眠,我還當你是好朋友。”
徐覓把話挑明,在一旁的羽靜再也忍不住:“我姐因為工作的關系要暫住一陣子你也是知道,當初你也答應我的。”
徐覓繃緊臉上的神經:“誰知道你自由進出我的房間有沒有其他的意圖?不然,你怎么能夠如此輕易掌握攝影技巧,得到柳飛社長的賞識?”
羽靜轉過頭:“自從你不愿意我跟你一起睡,我不就在自己房間打地鋪了嗎?”
徐覓憤憤的從鼻子哼出一口悶氣:“你是把我利用完隨手扔一邊了吧!”她順手從沙發上取來手機,解鎖熒幕說:“你在我背地里做了些什么你自己清楚,這是什么?”
珍珠把手機接過來,看到徐覓的部落格底下的留言,在安靜留言的下方,已經有許多網友替她支援加油,還有猜疑事情的真相,在一個小時前,羽靜使用自己的匿名也在部落格留言,珍珠心平氣和的念出來:“你不是她的好朋友怎么知道她好不好相處?有本事直接報上自己的名字!守護的小星星。”
徐覓終于壓抑不住心中的怒火:“你這樣說是不是在挑事?施羽靜,如果你沒有把握知道對方是誰,你敢這樣說?那個用安靜的匿名該不會也是你吧!”
羽靜沒想到徐覓會如此聯想,反駁:“我何必如此大費周章毀謗你,之前你的部落格剛開始時,我也是替你到處宣傳加油,為什么要刻意說你的不是?”
徐覓義正言辭:“因為你是我的好朋友,不能直接把心里的話說白了,現在你得了新人封面,正吃香得很,除了我,有誰會擋你的路?”
羽靜詫異:“從以前到現在,從來不是我自愿要加入攝影社。”
珍珠在一旁緩頰:“是呀!是我拉羽靜進攝影社的。”
徐覓笑了出來,說:“難不成是我刻意想錯了?”她說:“你知道柳飛社長喜歡喝咖啡,于是故意送你店里的咖啡給他喝要討好他,在社團里顯擺,不就是為了想得到更多的工作機會嗎?”
羽靜深吸一口氣,才發現喉嚨被一股干澀的空氣堵得難受,她說:“我是故意的,可是我是為了我姐店里的生意,希望能借由柳飛社長來打廣告,跟攝影完全沒有關系。”
徐覓說:“你說的話一套一套的,完全沒有破綻,是不是先前早已經想破了頭呀!”她輕笑:“既然話都已經說白了,你不就是為了你姐的店沒有生意,要想辦法搶平面工作來彌補虧損嗎?”
“我剛才確實去了我姐的店里,還把賺來的錢給她,可是她不收,現在咖啡店剛剛有起色,是不需要我用這樣的方式來賺錢。”羽靜說到一半,霍得從沙發上站起來,兩眼直直的毫無畏懼對著徐覓:“我的為人你是知道,你覺得我會用這樣的心機嗎?”
徐覓咬牙切齒:“你自己心里清楚,如果真是你一個人做的,被人看穿也沒必要惱羞成怒。”
珍珠見情勢不對,急忙雙手高舉:“好了好了,你們別吵了,都別說了。”
徐覓冷笑一聲,斜眼瞪著羽靜,目光銳利如鋒芒的劍般,被中間的珍珠攔了下來,她說:“今天中午看到合約了吧!整個社團都知道柳飛社長要簽下你,還不敢說你對我做了些什么?”
羽靜雙手緊握,臉上的表情顫抖的不受控制,露出七分委屈:“你去問問柳飛社長,合約我根本沒簽。”
徐覓似笑非笑,嘴角凝成一朵冰冷的寒花,并發出陰冷的氣息:“你可以現在不簽,誰知道你今天跟我說了這樣的話,明天會反悔呢?”
羽靜受不了這樣的屈辱,眼眶泛起一道淚光,鼻腔一陣酸楚從胃里翻了上來,竟然連舌頭都不聽她的使喚。
珍珠正色說:“徐覓,羽靜跟我們相處了這么久,她不會這樣做的。”
徐覓把頭一側,不愿意聽進去任何一個字,她站起來,吞了幾口口水,鼻子忽然紅潤的說:“我就是太相信你才會把自己弄成今天這個地步。”徐覓帶著鼻音說:“施羽靜,一人做事一人擔,如果真是你做的,大不了直接跟我說,我還會佩服你,可是你現在畏畏縮縮的,又在我背地里做這些見不得人的事實在可恥。”
不等羽靜說話,徐覓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用力的關上門,那聲巨響,如同打在她的心臟,停了好幾拍,血液停止了流動,手心沁出冰冷的汗水,時間仿佛停止下來,耳鳴得聽不見電視播放的聲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有人觸碰她,羽靜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的身子顫抖的厲害。
珍珠滿臉憂愁的看著她:“羽靜,徐覓她不過是一時想不開,千萬別跟她計較,改天我找她談談,你可千萬別把今天說的話往心里去?”
羽靜感覺眼眶里有一道溫熱的淚水,沉重的從眼角滑落在臉頰,在下巴聚集凝結滴了下來,她只是對著珍珠點點頭,哽咽輕聲說:“我回房間休息。”
珍珠點頭,心里十分不踏實,客廳中只剩下她一個人,她關上電視,無力的坐在沙發,一切都來得太快太急,她深深的吐出一口氣,還是沒辦法緩解剛才爭吵帶來的沖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