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羅立即把腦袋點成小雞啄米。“宋哥你說吧。只要你開口，小弟我義不容辭！”

　　“你這成語用的倒是挺溜。”宋方笑道，“其實也沒什么，就是想讓你幫我買臺終端，二手的就行。你應該有本事買到物美價廉的吧。”

　　“這簡單。不過宋哥，前兩天你不是才讓我幫你把你的終端賣了么？”保羅問，“怎么又要買回來？這一正一反能損失不少呢。”

　　宋方點點頭表示明白。同樣的二手貨，賣的肯定比買的要便宜。

　　可沒辦法，前兩天他不是以為自己要掛了嘛，手里值錢的玩意兒都被他賣了，攢錢去搞斷頭飯去了。

　　誰知道他不僅沒死成，還掉進米堆面山里頭去了。

　　如今還得苦哈哈地把這堆吃的賣出去。

　　沒有終端，就和一千年前的人沒有手機電腦一樣，太不方便了。總不能每次都去隔壁王胖家借用。

　　他沒有仔細向保羅解釋，只是說覺得沒有終端還是不方便。保羅見狀也就沒有細問，只是再次表示這事包在他身上。他父親在垃圾處理站當個小頭頭，在化肥廠星的二手市場里有點人脈，所以他這不算說大話。

　　今天就在繁忙的工作中度過，第二天一早，保羅一見到宋方就高興讓宋方晚上跟著他去看貨。

　　“便攜式的，性能很棒，而且還帶隱身功能。朋友價，只要五千。”保羅露出一排小白牙，“怎樣，不錯吧？”

　　“這是讓我隱身還是讓終端隱身？”

　　“當然只是讓終端隱身了。只要五千塊錢呢！想啥呢宋哥。”

　　“哦。”宋方點頭，伸手，“拿出來吧，我看看。”

　　保羅一愣，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然后點了下左手手腕。

　　一陣藍瑩瑩的微光從他手腕蕩漾而出，順著手臂向上大概十公分的距離，消失。在藍光經過的地方，一片淡藍色半透明的物質留在了那里。

　　保羅稍用點力氣將那片東西從手腕上揭了下來，遞給了宋方。

　　宋方接了過來。雖然一直貼在保羅身上，這東西卻觸手微涼，有玉石的質感，看上去也就是一塊微微彎曲的藍玉薄片，沒有任何能證明它是終端的特征。

　　但是當宋方學著保羅的樣子將它放到手腕上時，一陣微麻的觸電感從被它接觸到的皮膚上傳來，緊接著一個半透明的翅膀狀logo出現在了宋方的視野正中，上方帶著萬邦所屬的小鋼印。

　　【歡迎使用蜂行終端S390A型。】

　　【生物接口消毒完畢。】

　　【正在讀取用戶生物信息，請稍后...】

　　Logo下方，讀條開始。

　　很快，隨著讀條的結束，logo和提示文字都消失了，一些基本操作所需的圖標出現在宋方視野的邊緣。

　　中間有一個光標，可以根據宋方的意念移動。

　　與此同時，一些信息自動進入到宋方的腦海中，讓宋方立刻學會了這個終端的基本操作。

　　“……竟然是神經接入式的終端，而且靠思維驅動？”

　　宋方有點發懵。“保羅……你確定這玩意兒只要五千塊？”

　　“是呀。”保羅聳聳肩，“反正是從垃圾堆里刨出來的，無本萬利。宋哥您放心，我爸檢查過，上面沒有病菌，不然我也不敢拿來玩。”

　　但這件終端至少八成新，如果不是因為被身體不干凈的人用過導致賣不出去，那恐怕就會有其他理由了。

　　“除了這個之外還有別的么？”宋方問。

　　這玩意兒有點扎手，宋方不確定收下來是個明智的選擇。

　　“那就得等到下一艘垃圾船過來的時候看看了。”保羅咽了口唾沫，“那個……宋哥，你不想要？”

　　“瞧你這饞樣。”宋方失笑道，“你這么喜歡，干脆自己留著算了。”

　　“這不是宋哥您著急要么。”保羅嘿嘿笑道。

　　不過一會兒他就笑不出來了。“好吧……其實我媽的藥又要用完了……”

　　宋方頷首：“這個不好賣？”

　　保羅無奈地點頭：“問了幾家，都跟宋哥你一樣，擔心是贓物之類的，不敢收。宋哥你要不？要的話我跟我爸說說，再算你便宜點？”

　　宋方回想了一下上次垃圾運輸船來的時間。距離下一次來船大概還要等一個月。

　　他兜里的錢也就夠他活一個半月的。吉爾的生意比預計的要紅火很多，可對他來說也是杯水車薪。

　　還真有點等不起。

　　再說就算等了也不一定有合適的。一些臨近星球會將污染環境的垃圾打包運送到化肥廠星來進行填埋。化肥廠星的舊貨市場就這一船又一船的垃圾支撐著。可既然都已經是垃圾了，誰能保證里頭有什么呢。就算有也可能是壞的。

　　而且他的確很喜歡這個終端。

　　不僅小巧便攜，操作感更是如絲般順滑，是哪怕買正品都不一定能碰到的好貨。

　　“好吧，五千就五千，歸我了。”宋方說，“我先給你三分之一，剩下的會慢慢付給你。信得過我吧？”

　　“信得過信得過。”

　　保羅再次小雞啄米。雖然眼中閃過不舍，但他還是很高興的。畢竟母親的藥錢有著落了。

　　宋方當即掏兜，取出兜里所有的錢當做訂金，并跟保羅說好明天補上三千塊錢的剩余部分。至于再剩下的兩千就要慢慢給了。

　　倒不是他拿不出這幾千塊錢。只是在同事面前他一直是個窮鬼，突然出手闊綽會給自己找來麻煩。

　　保羅喜滋滋地數錢，也等不到午休了，溜出去給他老爹報喜了。

　　宋方則按照終端輸入到他腦子里的信息，在那塊藍玉一般的終端主體上操作了一下，嗡地一聲，終端進入隱身模式。不僅看不見，而且宋方的手腕上也幾乎感覺不到任何重量。

　　有時間得好好查查這終端，估計背后有故事。

　　宋方想著，正準備退出終端，忽然發現視野右上方出現了郵件圖標。

　　見發件人是白老常，宋方關上辦公室的門，打開郵件。

　　“哈嘍~”

　　程婧一手端著碗，一手拿著叉子朝鏡頭揮手打招呼。

　　她的視頻和音頻信號都被轉換成了神經電訊號，直接刺激宋方的視神經和內耳，因此不會外泄。

　　“你交代給我的工作已經完成啦。”程婧笑嘻嘻地說道，“你給我的那個身份的生物信息已經篡改成和你一樣的了。當然啦，你放心，只有主網本身能夠接觸到這些信息，不會有人發現這個身份和你之間的聯系的。

　　“話說回來，進了冰墻之后我真想掐死你！全星際被公布為失蹤的人那么多，你說你用誰的身份不好，非用那家伙的，敏感度很高的好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