笠日,晨。
茯月早早起了身。
茯月想起娘的線索曾指明李瀟湘便是娘的恩人,于是她便來了塞北。
據聞李瀟湘是塞北游俠榜榜首,素聞她常年居于翠湖山莊,活躍于塞北江湖。
梧桐客棧也便是她喜愛光顧之處。
她平時倒也是個閑致的雅人,時常會在月初來梧桐客棧聽書喝茶。
茯月照著娘的線索尋到梧桐客棧。
茯月來時便計算好了天數,果真不多不少一分一亳不差的來到此地。
今天早上恰巧是月初,茯月猜測她應該是要來了。
梧桐客棧,一樓。
茯月獨自一人坐于樓下,正待瀟湘的到來。
茯月獨自沁了一盞茶。
她輕抿著茶,翹了二郎腿,聽著客棧里的說書,思緒緩緩飄回昨夜。
她那晚雖背過身去,卻用余光依稀可以瞥見,他那張在月光下立體分明,如玉般的絕色容顏。
她不禁輕搖了搖頭。
要不是她定力好,指不定就被他那張臉迷住了去。
他這臉明明可以妖禍很多小姑娘,有的是美人兒喜歡他,可他為什么偏偏賴上我呢?當真是難以理解。
思及此,茯月不禁嘆息一聲,輕抿了口茶。
忽的,門外隱約似有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傳來。
聞聲,茯月不禁蹙眉,將半含在口中的茶杯壓回桌上。
以她迅練多年的經驗來看,這些人似乎是朝梧桐客棧而來,換句話說,很有可能……便是朝她而來!
果真之前沒有失算,還好自已警惕性高,果真是烏爾央帶人來尋她!
茯月輕搖了搖頭。
只可惜,千算萬算,還是沒能算準時間。
今天怕是見不著李瀟湘了!
茯月輕嘆了口氣,便置下茶杯,翻身出了梧桐客棧的大門。
她方才踏出客棧大門,便聽聞一聲厲呵:“站?。 ?p> 哼,站住,當我茯月是誰?
茯月輕哼一聲,并未停下腳步,反而提功運氣,使周身氣息周轉,加快了步伐。
“暗月門門主茯月,我們又見面了。你可別忘了,我們那日說好的,今天你可是要見我主子的喲!”又一聲厲呵傳來。
茯月再次輕哼一聲,又提了三成功力,又加快了步伐。
“即然暗月門門主如此不給臉面,那我們也就不客氣了!兄弟們,上,活捉有賞!”那一聲厲呵加大了音量。
“是!”
眾黑衣人齊聲暴呵,言畢,從茯月四面八方呈包圍之勢聚攏而來!
茯月輕嘆了口氣,怕是免不了一場惡戰了!
她便停下了腳步,從身后的劍鞘中緩緩拔出了青色長劍,執劍而立。
四周黑衣人頓了頓,忽的一聲大呵,便朝茯月沖了過來!
茯月見狀,冷哼一聲,杏眼掃過之處皆留有一絲殺氣!
她正欲將內力傾注于手心。
忽的,她只覺天旋地轉,她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面下便是一個厚實的胸膛。
她聽得他沉穩有節奏的心跳,聞得他身上的氣息,只覺莫名熟悉。
她緩緩抬起頭來,只見那一張立體分明的臉。
茯月一驚,竟又是宗之瀟!
他來干什么?他怎么還沒走?
宗之瀟仿佛接收到了她的目光,輕咳了一聲,道:“阿月,不可?!?p> “哼,一些無名小輩,有何不可?”茯月輕哼一聲,雙手一推,似乎是要掙脫他的懷抱。
“莫急著走,你一會且聽我解釋?!彼o了緊懷抱她的手,使她不可逃脫。
他抱著她提功運氣,幾個連點,飛上飛下。
他飛身上瓦,停在了一處屋頂之上。
他將她松開,置于屋頂之上。
茯月微微有些發楞,雖離開了他的身體,可鼻端依舊殘留著他的氣息。
茯月有些著迷,一時仿佛失了魂魄。
忽的,他輕拍了她的肩膀:“阿月,你看,那人——”
他伸出一只手指指向一處。
聞言,茯月回過神來,目光便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隱約可見,那是一男子,他身著一襲黑衣長袍,正立于一眾黑衣人前。
茯月只覺得那身形霎是熟悉,她似乎在何處見過。
“那是?”茯月蹙眉疑惑道。
“江絳?!弊谥疄t背過手去,緩緩的道。
“你怎知他便是江絳?”茯月蹙眉,眼底閃過一絲疑色。
“阿月,你仔細看,他身上的令牌。”宗之瀟從身側取了折扇,噙著一抹微笑,輕敲了茯月腦袋。
茯月聞言,便仔細瞧去。
果真只見那人身側掛著一金色令牌,與那日刺殺果果之時所遇的令牌一模一樣!
茯月袖下雙拳忽的緊握成拳。
千算萬算,也料不到,烏爾央竟又是國師府之人!
國師,我與你何仇何怨,至于你屢次派人追殺?
你殺我也就罷了,可你還害死了果果!果果才幾歲??!
思及此,茯月袖下雙拳更緊,她的指甲嵌入手心的肉里,留下絲絲血痕。
她想拔劍跳下屋檐,她要讓他們為果果償命!
宗之瀟仿佛感受到了她的怒氣,他嘆了口氣,眼底透露出一絲憐惜之色,便伸手覆上了她的肩膀:“阿月,今日不是宜報仇之日,你看這陣勢——”
“不必多說,我自有打算,不會輕舉妄動的?!避蛟旅撻_他覆在肩膀上的手,冷冷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