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神怪怪的,程巖俯身在她腦門上敲了一記,“干嘛這種眼神看著我?”
井一把手機丟給他,“有人給你打電話,我不小心接了。”
程巖微微擰眉,“接就接了,氣什么。”
通話記錄里是一串陌生號碼,他無謂地鎖了屏幕,“促銷電話?”
“趙秋狄的電話!”井一氣呼呼地踹了他一腳,抱著抱枕,態度嚴肅,“你們兩個什么時候聯系上的?”
程巖低笑了一聲,“審賊呢你。”
“老實交代。”
程巖寵溺地捏了捏她氣鼓鼓的臉蛋,配合她演警察故事,“這次去美國偶然遇到的,就留了聯系方式。”
“誰主動留的?”
“她。”
“真的?”
程巖無奈,敲了敲兩人面前的手機,“記別人的電話,我至少會改下備注。”
井一撅了撅嘴,“勉強相信你。”
程巖失笑,“喂,你最好再審審我,這樣不清不楚的,我很冤枉啊。”
井一哼了一聲,揪了顆葡萄吃,“問她有什么事,也不說,誰知道你們兩個有什么秘密呢。”
“小樣兒~”程巖刮了刮她的鼻子,“我們兩個連朋友都算不上,能有什么秘密,無非是探討一些技術上的問題。”
井一哼哼,其實心里是很相信他的。
程巖看她仍舊悶悶不樂,攬過她笑了笑,“你們兩個交集并不多,怎么碰到她,火氣這么大?”
“人家是C大才女,我就是個學渣,哪敢。”
程巖蹙眉,“干嘛妄自菲薄?”
“沒有~”井一別扭地推開他,不想承認自己內心的小自卑。
程巖察覺到她情緒的低落,撈過她,在她額上輕輕吻了下,“你很好,不用和任何人比較。”
井一聲音悶悶的,“如果那時候我沒有繼續死纏爛打,你是不是就和趙秋狄好了?”
程巖嘆了口氣,有些事不跟她說清楚,她怕是要一直藏著心結了,“秋狄確實向我表達過好感。”
井一在她胸口捶了一記,糾正他,“趙秋狄。”
程巖笑了笑,握著她的拳頭親了親,“那不是重點。”
井一撇嘴,“我早就知道她喜歡你。”
這一點程巖倒是很意外,“你怎么知道?”
井一掰著他的小指玩,“女人的第六感唄。”
程巖聳了聳肩,她的第六感,他受教多次。
“你常常嫌我吵,她話少智商又高,比賽之后,你對我的態度那么冷淡,我以為你要和她在一起呢。”
程巖想了想,忍俊不禁,“因為比賽,我落下很多課程,回校以后自然更忙些,顧不上陪你胡鬧。”
同樣的背景,一樣的專業,他們確實比較有共同話題,相處起來,也沒有壓力。
“那時候一門心思在學業,根本沒想過談戀愛。”程巖摸了摸她柔軟的頭發,輕聲笑道,“我委婉地表達了自己的想法,她就沒再和我聯系。不像某人,被明著拒絕了那么多次,還那么堅持。”
井一聽出他在揶揄自己,偏頭在他肩頭咬了一口,“笑話我。”
她像只毛茸茸的小狗,程巖忍不住笑出了聲,“不生氣了,嗯?”
“原來我贏在堅持啊?”
程巖寵溺地捏捏她的鼻子,“堅持是很寶貴的特質。”
原來這么多年的心結,是自己患得患失的臆測,井一眨了眨眼睛,自信囂張的大小姐范兒又回來了,得意地眨了眨眼睛,“算你有眼光。”
“不生氣了?”
井一小學生似的點頭,把手機遞給他,“給人家回個電話吧。”
“有急事她會再打的。”
“你還是回一個吧,比較禮貌。”
程巖笑了笑,把手機放到一邊,沒有回電話的意思,“小孩兒似的,一會兒鬧一會兒笑的。”她的心情好了,他心里也松了口氣,打趣她,“作弄病人,害不害臊。”
井一撒嬌,狗腿地幫他揉肚子,“我每天幫你做好吃的,慰勞你受傷的腸胃……和心,好不好?”
程巖笑了笑,不置可否。
原以為她是說著玩兒的,沒想到第二天,她當真起個大早,跑來為他煮早餐。
程巖雖然很享受被她照顧的感覺,可實在不忍心她打著哈欠給自己煮飯,第二天中午特意帶著她在外面吃飯,用行動證明,自己的腸胃功能恢復了正常。
程巖給她夾了一片牛肉,“上午忙嗎?”
井一泯了口果汁,“還好,都是些老項目。”
程巖捏了捏她的臉,語氣有幾分驕傲,“越來越有職場女性的風范了。”
井一作勢咬他,程巖動作迅速,躲開了她油乎乎的小嘴,在她腦袋上胡亂擼了一把,“小狗。”
“你才是小狗。”
“唔,我是小狗,你是狗骨頭。”
井一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向他抗議,“我還是被你欺負啊……”
程巖給她舀了一勺湯,“只欺負你一個。”
“這還差不多。”井一美滋滋地喝著奶油蘑菇湯,無意間抬頭,看到隨著服務員進來的兩人,眼睛閃過驚喜,“秦阿姨。”
秦美玲也很意外,“一一,你也在這兒。”
“嗯,和男朋友吃飯。”井一給他們互相做了介紹,程巖禮貌地頷首,“您好。”
秦美玲端莊優雅,鳳眸含笑,“程先生一表人才,難怪一一這么喜歡你。”
“秦阿姨~”井一扯著她的手臂撒嬌,極喜愛地摸了摸她身邊的小帥哥,“帶楠楠出來玩啊?”
小男孩穿一身帥氣的運動套裝,緊張得躲在奶奶身后,秦美玲讓他喊人,他小嘴抿得緊緊的,幾個大人只能相視一笑。
“我看他整天悶在家里,不高興,帶他出來逛逛。這家的菜口味清淡,適合小孩子吃,就帶他過來了。”
“跟我們一起吧,我們剛開始。”
“不了,”秦美玲壓低了聲音悄悄說,“他怕生,吃飯也不乖,我帶他去里面,你們慢慢吃。”
“好吧,過段時間我去家里陪您說話。”
秦美玲笑著應下,奶孫倆隨著服務員到里面落座了。
“徐子恒的兒子?”
他的語氣篤定,井一震驚得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畢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她并沒有跟他提及徐子恒私生子一事。
“他們祖孫三個長了一樣的丹鳳眼。”
程巖攪了攪面,對徐子恒的事興趣不大,可井一卻憋不住找他討個辦法,“你說,怎么才能找到一個躲起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