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
聶東聞聲大喝一聲,扭頭看來,便覺眼前金光燦燦,還沒動作便被一網給罩住了。
“哈哈……早知我有這等天賦,下山之時我真應該去打魚啊!”
張皮皮看到自己出手得利,不由得心花怒放。
茅方二人眼看張皮皮得手,也是興奮莫名,只見延光盤膝而坐,口吐蓮花,用的便是大悲寺不傳之秘“白蓮禁咒”,說是禁咒那是因為口頌此咒,便會有白蓮降世,或禁或驅,或生或滅皆由頌咒者隨心所欲,威力實在無窮,但是同樣的,代價也是不小,陰德,壽數,皆在其施展的同時耗費,時間越久,白蓮越大,施術者的因果也便會越重,但是聶東有血修羅附體助陣,延光也不知其他法術能否制的住他,所以獅子搏兔,延光上來便用了自己最強的殺招,即便自己身死,也誓要為世間除了這個禍害。
茅方和張皮皮不知延光用的何種法術,但是看聶東的樣子,想來就非比尋常。
只見天空緩緩降下一朵蓮花,花瓣晶瑩剔透,隨著下降的趨勢,花瓣剝落又生,祥和的光芒照亮著整個洞穴,讓人心情舒緩平心靜氣。
反觀聶東卻不然,只見他身在網中正在極力掙脫,囚龍網本是實物,但是經過張皮皮頌咒之后,便變作了液體一般,如一塊金黃色的果凍將聶東包裹其中,聶東剛剛掀起左角,右角便又收緊,并且隨著聶東不斷掙扎,囚龍網約縮越緊,剛剛還能直立身軀的聶東現在只能佝僂著身子躺在地上了。
他也應該是明白了囚龍網的特性,也不掙扎,只是躺在地上,結果延光的白蓮降世,那白光對茅方等人來說一片祥和讓人心神安穩,但是對于聶東來說不啻于熔巖烈焰,隨著白蓮的不斷下降,聶東的表情越發痛苦,身上的血肉如同被利刃割裂,出現了一些稀碎的裂口,皮膚下滲出的不是鮮紅的血液,而是有些熒光的淡綠色液體。
“想不到啊!和尚還有這等本領。”
眼看聶東即將授首,張皮皮心情舒暢,畢竟這首功是他所得,可是當他回頭看到延光的表情是卻發覺不妙。
“方哥你快看,和尚這是怎么了?”
茅方轉身看去,便見延光大汗淋漓,渾身通紅如火灼一般,并且表情痛苦,似乎在忍受著莫大的痛苦,這樣看來他跟地上躺著的聶東也毫無二致。
“延光快停下!”
茅方雖然不知具體是因為什么,不過看起來一定跟他施的法術有關。
延光只是不理,仍然皺著眉頭,口中依舊誦經不止。
看到延光的情況越發的糟糕,茅方二人心急如焚,但是像這等威力強大的法咒如果不是施咒者主動停止,旁人若是插手進來強行阻止,那么法術的反噬將會禍及施術者本人,除非來人的修為高過施術者許多,能夠替施術者承擔法術反噬帶來的后果,要不然兩方將會收到同樣的傷害。
而延光是三人中修為最高的真人境界,茅方和張皮皮都沒有能插手進來的本事,而看現在這個樣子,延光是抱著玉石俱焚的決心除害的,在聶東沒有被滅之前,他是不打算收手了。
“唉……你這又是何必吶?”
茅方在一邊干著急。
在白蓮的炙烤下,聶東的皮肉被慢慢褪去,有些地方已然可見森森白骨,而延光的情況也是不妙,嘴角和耳朵鼻子也有鮮血滲出,就在二人將要兩敗俱傷之際,瓜皮突然對著幾人來時的洞口狂吠。
徐向飛瓜皮是見過的,既然是同伴,瓜皮自然不會如此警示,并且來時延光已經吩咐過他,所以來人一定不會是他,那么除了他之外,在這個時間,荒山野嶺的恰巧能進洞來的,自然不會是湊巧,那么想來便是聶東的同謀了。
此時延光正在施法,茅方和張皮皮自然擔當起護法的責任。
兩人剛剛在延光身邊轉身站定,便看到一個黑影迎面撲來。
張皮皮用手印茅方用符箓一起攻去。
來者受了二人一擊,空中一個折身便又向著聶東飛去。
等它進了洞中,茅方和張皮皮這才看清,原來正是當日吞了鐘婆子的血修羅。
幾日的功夫,血修羅當日受的傷還沒有完全康復,尾巴依然是殘缺的,并且身體上有些傷痕。
此時的它不顧白蓮的炙烤,強忍著飛到聶東身邊,張開利爪對著囚龍網抓撓撕扯想要將聶東放出來。
卻不料隨著它的動作,囚龍網越縮越緊,聶東也越來越痛苦。
看到這種情形,血修羅似乎很是痛苦,仰天長嘯,那尖銳的聲音猶如指甲撓玻璃的響聲,不過比那聲音可是大了好多倍。
茅方和張皮皮聽到叫聲心神一震,趕緊用手捂著耳朵。
而正在施法的延光哇的一聲吐了一口鮮血出來。
但是白蓮卻依然存在。
聶東的身上皮肉已經損失大半,唯有在陰暗處的身子和腦袋還算完整。
此時的他想是知道大限已至,用另一只手在網下對著血修羅擺了擺,苦笑道:
“我很后悔遇見你,因為我,才使你變成這個樣子,但是我又很慶幸遇見你,因為你我才懂得原來這世間還有一種叫愛的東西,它是如此的美好,若有來生,我想換個身份和你再好好愛一次……”
就這幾句話的功夫,聶東除了腦袋之外,其他的軀干皆成骷髏。
“快走……”
說完這句話,聶東的眼中徹底沒了神采。
“哇!”
又是一口鮮血吐出,延光的臉上皺眉縱橫,在這短短的時間里,他足足老了五十歲,看起來已經是個六七十歲的老人了。
隨著他吐血,白蓮失去了光彩,徹底凋零。
“除惡務盡,剩下的,交給你們了!”
虛弱的延光躺在張皮皮的懷里指著血修羅對二人說到。
“放心吧和尚!”
張皮皮輕輕的將他放到地上,叮當貓似的又從懷里掏出一個玻璃杯似的東西。
“我不說你們就當我沒貨?早知道你存了這種玉石俱焚的心思,我應該早讓你們看看我的法寶才是!”
張皮皮有些懊悔的說到。
聽他如此說,茅方忍不住打量起他手里的東西。
說它是個玻璃杯其實有些不貼切,或許稱為玻璃碗更為貼切,碗里空無一物,只是在碗壁上有一條紅線,并且這條紅線并不是死物,只見它此時正貼著碗壁來回起伏的游動著。
從張皮皮拿出這個碗以后,瓜皮就不再惡狠狠的盯著聶東和血修羅了,而是神情復雜的看著張皮皮的碗,意味不明。
“看我蟠龍離火罩!”
張皮皮大叫一聲,便將玻璃碗扔向洞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