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么斷言東宮失火是人禍?我看著長安城的建筑多用梧桐木,如今入冬日益干燥,起火也不算是不可能的事。”離昭站在林辜身后的離昭看著她倒下一把又一把的魚食,又些不安地問道,“師兄真的沒事?”
林辜倒掉手中器皿中最后一點魚食碎屑,糾正道:“是太子。我確定,此次東宮失火是人為。原因很簡單,就是太子昏倒了。”
“何出此言?”?“太子幼年時因為體弱多病被皇帝遠送東海,算是我們的師兄,入玄機閣的日子比我還早些。以他的身手,在這場大火中全身而退根本不是什么問題。況且,尋常的起火水怎么會水澆不滅?我的看法,若非是有人在起火時對太子動了手腳,便是太子自己的苦肉計。只看,最終矛頭對準的是誰了。”林辜轉過身望著離昭,沒有笑容。
“你說的有道理。真正下手的人,絕不會讓自己浮在水面,若說坑害太子,誰又能比襄王更得心應手?”離昭點頭道,“不過這件事也蹊蹺的很,不過東宮失火,往往會被解讀成皇帝與太子失德,我看他們,也要忙活一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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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東宮失火的原因尚未調查清楚,宮中早早就有圣旨賜下,下個月十五諸事大安,天子率皇后以及百官圜丘效外祭天。天師設祭壇陪伴在側,恭請天帝享祭。
林辜跪在溫丞身后接旨的時候,聞得“太常寺天師”二字,眉心近乎是不可控制地一跳,然后抬起眼來,盯著那捧明黃色的圣旨,臉色微冷。
“臣領旨。”溫丞接過那捧圣旨,身旁立刻有管家向宣旨的內監遞上一包銀兩。內監收下那包銀兩,笑容殷勤:“丞相可得好好關照身子哪,您身份尊貴,到時候不定要陪侍內圍。缺席了可不成啊。”
“多謝中使提醒,不過此次祭天之禮如此倉促,想來陛下與娘娘也必定十分匆忙吧?還望中使代本相向陛下娘娘傳遞關切之意。”丞相的笑容也甚是和煦,中使雖不是什么高官,可出身宮中,家世清白,尤其常常出入陛下身邊,隱形權力可謂不可預計,多些尊重也是自我保全。
“誰說不是呢。”內監點頭施禮,由眾人送著出府去。
楚氏眼瞧著內監的前腳走出府們,長嘆一口氣說:“我看這準備祭祀的禮部啊真成了一年到頭最忙的地方,春社和秋社是一貫的倒也不計,如今還有這種祭天儀式……那位天師也真忙的過來。”
“胡說些什么?”溫丞眼睛一橫,“又不用你去,你在家看顧好孩子們,讓府中人那一日齋戒,不要出府走動去就是了。”他換了個和緩的語氣對林辜說,“子尋,那一日府中你也要佐助你母親,萬萬不可有錯有失。”
林辜垂下眼點頭,望著溫丞道:“父親放心。”
溫丞對著林辜抬手,二人就偏離眾人朝溫丞的書房走去。丞相壓低了聲音對林辜說道:“還有,明日去陪伴皇后娘娘用膳,你一定要多加安慰開導娘娘。想來東宮失火,她也會因此受陛下薄責幾句。若是有幸見到太子,也要畢恭畢敬,不容有失。”溫丞望著林辜,口氣溫和,“太子雖然不是皇后娘娘的親生子,卻是陛下的長子,也有皇后照拂多年。溫家手上只有這么一個皇子,多些謹慎總是不錯的。”
林辜微微蹙了蹙眉,點頭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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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漸黑,丞相府因為丞相不喜昏暗,所以在丞相還未歇息前,前后苑都燈火如晝,唯有林辜的長芳閣一片昏暗,倒與整個相府格格不入。
林辜仍舊坐在湖中庭的小座,唯有亭子四角燃了四盞燈,夜里其實不大看得清池子里的錦鯉,只是林辜喜歡坐在湖中,迎面有濕潤的水氣,混著燭火燃燒的煙味,林辜唯有這個時候,會覺得自己依舊活著。
忽然一陣風襲過,林辜的發絲微微一動,吹到前額來。她有些慵懶地把頭發拂到后面去,淡淡地說:“師兄,你的輕功也是越來越不好了。”
許久沒有沒有回復,林辜似乎意識到什么,驟然回頭。
身后一個暗色的身影,站在亭子入口的地方,有燭火高高低低地投在他臉上,把他原本就若刻的五官雕琢的更加分明。這樣絕好的一張容顏,生來就該如衛玠潘安一般以容色名留青史,只是可惜,這些人終究不得長壽。
林辜倒也沒有過分吃驚,微微笑了一下:“扶山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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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芷安
劇情終于慢慢慢慢進入正軌了!來自作者的喜極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