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好疼………”
古色古香的雕花楠木床上,女子白皙的手,輕筋暴起,緊緊的抓住被子,擰成團,小小的身子蜷縮在一起,眼睛緊閉發出痛苦的呻吟。
寬敞的臥室,此刻擠滿了人
“鈴鈴鈴……”
“天靈靈地靈靈,貧道玉真受太上老君庇佑,何方妖孽還不速速離去。”
自稱玉真道人的人,身穿黃色道袍,年齡四十左右,一張國字臉,倒八眉,原本狂野的臉龐,卻長了一小眼睛,不仔細看都是一條線,整體看上去很是滑稽。
可滿屋子的人卻沒人敢嘲笑他的長相
他右手揮舞著手中的桃木劍,左手端著金色的大碗,碗里綠色的火焰熊熊燃燒著,及其詭異,雙眼緊閉,面色猙獰,嘴里錚錚有詞。
突然細小的眼睛豁然睜開,眼底一股精光射出,說是遲那是快,右手桃木劍將桌上的符紙挑入碗中,在符紙燃盡的瞬間,立馬朝著床上的人兒潑去。
動作一氣呵成。
夕顏全身被大火包圍著,身體被灼傷,她拼命地掙扎著,想要躲避那熊熊大火,任憑她怎么躲都躲不掉,只能痛苦的蜷縮起來,突然一盆冷水從頭上澆了下來,身上的火瞬間熄滅,疼痛立馬消失。
周圍火焰眨眼間就消失不見,不再感受到灼熱的溫度,她嘗試著睜開眼。
朦朧不清的視線,慢慢變得清晰,入眼的是粉色的床幔,手底傳來舒適的觸感,是上好的真絲云被,迷茫的轉頭,床邊上一群人正用驚奇的眼神打量著她。
緊結著一陣歡呼聲,差點震破夕顏的耳朵。
“醒了,醒了,夫人,姨娘,姑娘醒了。”
“語兮,你可算是醒了,嚇死姨娘了。”
在夕顏還沒反應過來之時,身體被人一把抱住,更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了起來,哭得很是傷心的樣子。
夕顏嚇得僵硬,不敢動彈。
姨娘?什么鬼?自己父母早亡,這是從哪門子冒出來的姨娘?還有這屋子里的人是怎么回事?沒有熟悉的面孔,最要緊的是她不是已經死了嗎?
“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
站在床邊上一穿深紫色衣服的婦人開口呵斥道,聲音端得是威嚴,這是掌權者的氣息。
婦人身著上好羅蘭紫綢緞長裙,身上用金絲秀著的大朵大朵的牡丹花栩栩如生,大氣磅礴。
烏黑的長發全部盤起,梳成城中貴婦圈中最受喜愛的流云髻,正中間佩戴著雕刻成牡丹花花樣,花心一顆圓潤的紅寶石的金鈾,兩便各兩支不大不小玉如意樣式的金叉。
與衣服相得益彰,典型的京中貴族婦人的穿著打扮,大氣端莊富貴,皮膚保養的很好,眼角略微又些細小的皺紋,倒是看不出實際年齡
“夫人,我這是見姑娘好轉,一時關心沒忍住罷了。”抱著夕顏的女子松開了手,端正的在床頭坐好,拿著手帕擦拭著眼淚,有些委屈的說到。
夕顏這才看清楚女人的模樣,柳葉細眉,明眸皓齒,皮膚白皙光滑,一雙狐貍眼此刻紅潤著里面還泛著淚水,真是楚楚可憐,頗有幾分姿色,夕顏心想,這要是男人看到恐怕再硬的心腸都得化為繞指柔吧!
紫衣婦人顯然見慣了她這種招數,不悅道:“孟姨娘,你這是在說我這做母親的不心疼女兒嗎?拐著彎的說我沒照顧好姑娘?”
“夫人,我可沒有這樣說,你非要對號入座我也是沒辦法!”孟姨娘有些傲慢的解釋道。
“你······”
紫衣婦人顯然是氣得不清,可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又不好發作,只能將話又咽了回去,黑著臉吩咐旁邊的侍女道:“司琴,先帶玉真道人到客房休息,等會自有人將酬勞奉上。”
司琴就要帶玉真道人離開,突然站在紫衣婦人身后一綠衣女子開口說道:“母親,你看三姐呆呆的,連話也不說,該不會傻了吧?我們要不要再讓真人看看?”
女子豆蔻年華,皮膚自然是這個年齡段該有的水嫩,鵝蛋臉櫻桃嘴,長長的睫毛下靈動的一雙大眼睛,頭上梳著兩個發髻,上面帶著粉色的珠花,綠色的長裙看上清爽又活力,臉頰還帶點嬰兒肥,真是那種一看就讓人忍不住親近的乖巧模樣。
綠衣女子趕緊給那玉真道人使了個眼色,那玉真道人摸了摸胡子開口道:“回稟夫人,貧道昨夜夜觀星象,發現紫微星隱隱有沖月之勢,不詳之兆也!怕是會危及主位。”
孟姨娘直覺這道士接下來會有不好的話,趕緊將其打斷,憤怒道:“你胡說八道什么,什么紫薇星沖月,我聽不懂,這又關我們三姑娘什么事。”
紫衣婦人皺眉道:“你這么急切做什么?究竟如何還是聽真人說完才是”。
孟姨娘惡狠狠的瞪著那玉真道人,口氣中帶著威脅的說道:“我們三姑娘可是未來的譽王妃,你可得想仔細了。”
夕顏坐在床上,看著這一屋子人,這都什么妖魔鬼怪?尤其剛才說話那穿綠衣服的姑娘,長得很是水靈,站在紫衣婦人身后,完全沒有存在感一樣,可真的就如面相上一樣無公害嗎?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夕顏只覺得腦袋跟漿糊一樣,亂成一團。
雖然還沒弄明白她們是誰,可是夕顏知道,看這架勢都是沖著自己來的。夕顏腦子飛快轉動著,準備隨機應變。
“貧道修行之人,從不妄語,三小姐命格過硬,鬼怪附身都未有半點損傷,這樣的命格會跟家里的人有沖撞,換句話說會克人!”
“你胡說什么?還修行之人呢!我們三姑娘明明大難不死,福大命大。你這江湖術士分明是胡謅!”
木兮郁悶,還以為有什么高明的手段呢!原來又是這個老套路,套路雖老,可是管用,不管真假,富貴人家最是信任,這招百試百靈,自己這才剛醒就有人這么迫不及待想要除去自己了,夕顏心中冷笑,可當真有意思!
“孟姨娘,你這是仗著老爺的恩寵,便不把整個納蘭府的安危放在眼里嗎?你若再多說一句,我便家法處置。我看老爺還會不會偏袒你!”
“你·······”
孟姨娘有些咬牙切齒,可是一想到紫衣婦人拿著整個納蘭家壓她,她不得不先閉上了嘴。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們身上,沒人注意到床上的夕顏此刻眼底的震驚,還有濃烈的恨意。
這里竟然是納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