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黃雷婷召集大伙開會,她想嘗試打開同志們有些局限的思維空間,“各位,我也不怕大家笑,這兩天我一直在考慮一個問題,那就是在丁潔案、馬艷、邱婷婷案兇手緝拿歸案以后,兇手在最后都提到了自己在行兇的過程中,思維被人控制了,直到事后才清醒!”黃雷婷做了一個簡短的停頓,“結合這三起案件現場并無明顯的搏斗痕跡,我——”
“黃隊,我打斷一下,這三起案件的現場還是有些許不同的!”馬艷幾乎是在沒有任何搏斗的情況下,服下了氰化鉀。但丁潔、邱婷婷在現場都是作了一定程度的抵抗。”劉小光此時由一名法醫化身成為警探,對案件的分析絲絲入扣。
“王峰,你怎么認為?”黃雷婷眼神掃向王峰。
“黃隊,我覺得兇手要做到在整個行兇過程中,催眠郭寧、沈一帆替他去行兇是很難的,因為首先他并不在現場,他無法了解現場的情形。其次你別忘了,沈一帆自己也是心理醫生,他怎么那么容易被催眠呢?”王峰發出了反對的聲音,這令黃雷婷頗感意外,她一直認為王峰思考問題的邏輯和自己非常相似。
王峰的發言,獲得了在場一部分同志的支持。
“各位,假設郭寧、沈一帆、馬艷事前都被人催眠了,那么勢必在案發前他們都會與此人發生接觸,我想順著這條線索往下查,只要查出三人在案發前共同接觸過的人物,在此基礎上加以篩選,我想我們肯定會有收獲的!”黃雷婷固執己見,雖然知道有些同志認為這幾件案子都已結案,再深究下去就是浪費時間,現在應該集中精力偵破李一楠案才對,所以并不認同她的想法。
“川哥、阿毛!這個任務就交給你們兩位!”黃雷婷沒有讓王峰去,因為她知道王峰的心理是有一定抵觸情緒的。
母親的電話打了進來,她有些不好的預感,因為母親很少在自己工作的時間打自己電話,除非有非常急迫的事情。
“媽!你有什么事嗎?”黃雷婷的語氣顯得有些急躁。
“雷婷,我是隔壁沈阿姨,你媽的右手臂被開水燙傷了。現在被救護車送往市中心醫院,你趕緊過來吧!”
掛斷電話,黃雷婷十萬火急,匆匆交待了兩句,徑直奔向了醫院。
“念初,我媽燙傷了!現在正送到你們那!你先去幫忙照看下!我隨后就到!”黃雷婷向楊念初傳去了語音微信。
“好的,我知道了!你別急,我已經過去了!”楊念初的回復異常迅速。
黃雷婷趕到急診,楊念初早已在那里守候她的到來,“雷婷,別急!媽是二度燙傷,范圍局限在右手臂,現在醫生在給她做些緊急處理,不礙事的!”他竭力平復著黃雷婷的情緒。
劉紅霞被推了出來,她的右手臂被裹得嚴嚴實實,人的精神倒是非常不錯,“雷婷,媽早上擦好地起身的時候,腰一酸,腿一軟,就碰翻了桌上的熱水瓶,真的是越老越不中用了啊!媽沒事,你和念初都放心工作去吧!”
“媽!”黃雷婷眼里噙著淚花,她深知母親是個倔強要強的女人,這些年她含辛茹苦把自己撫養成人,自己現在卻很少有時間陪伴她、關心她、愛護她,這淚水里滿滿的都是歉意。
“媽!沒事!這兩天就讓我好好陪著你,你就不要再推辭了!這也是醫生的囑咐!”黃雷婷假借醫生的囑托,為的是讓母親安心。
“雷婷!這兩天我們輪著來吧!這樣你也可以兩頭兼顧,不至于把工作耽擱!”楊念初壓低了嗓音和黃雷婷商量著。
“也行!”黃雷婷一想起手頭上還有起毫無頭緒的案子,不由地又擔心起了工作。
另外一邊,阿毛、川哥的排查工作也在有條不紊地展開,他們首先從馬艷、郭寧、沈一帆的工作入手,但是他們馬上發現馬艷接觸最頻繁的是一些投資客、商人,沈一帆接觸最多的是患有心理疾病的人群,郭寧交際面較窄,除了一些職業操盤手,幾乎沒有其他的社會圈子。第一輪排查,兩人沒有重大收獲。
兩人沒有灰心,決定從三人的親友入手,逐一了解。在與馬艷丈夫崔勤的交流中,他們得知馬艷由于長期的高負荷工作,導致她的睡眠質量不好,需要長期服用鎮定類藥物助其睡眠。在走訪郭寧雙親的時候,他們了解到郭寧由于受到朋友出賣、投資失敗、妻子出軌等一系列重大打擊,加之自身性格內向,導致情緒低落,精神萎靡,在他們的一再催促下,曾去市中心醫院心理科求診。倒是沈一帆,在走訪的過程中,幾乎所有的親朋好友都給予了很高的評價,對其殺人的事實均表示無法理解。
“阿毛,你怎么看?”川哥想聽聽阿毛的分析。
“川哥,你不覺得這三人都跟市中心醫院的心理科有關聯嗎?”阿毛繼續著自己的判斷,“郭寧曾經去那接受治療,馬艷也有可能因為神經衰弱而去心理科就診,至于這一點我們可以去社保局查詢求證,至于沈一帆,他本身就是市中心醫院心理科的醫生。”
“你小子越變越聰明了么!想到一塊去了!出發吧,兄弟!目標社保局!”川哥對阿毛的分析贊賞有加。
兩人來到社保局,拉取了馬艷的就診記錄,“川哥,你來看,馬艷曾經在12月5日那天,去過市中心醫院就診!”阿毛招呼川哥,一起過來確認信息。
“12月5日,不是馬艷被害的那天嗎?”川哥竭力回憶著。
“對!就是那天!”阿毛肯定了川哥的判斷。
“快看,當時是誰接診的?”川哥有些迫不及待。
“治療醫生楊念初!”阿毛說話的語氣變得有些遲疑,大家都知道楊念初和黃雷婷是一對正處在熱戀期的戀人。
“再查一下郭寧就診的信息!”川哥果然老道,絲毫沒有受到外在情緒的影響,繼續理智地工作,“還愣著干嗎,趕緊的!”
“郭寧,最后一次就診是在11月22日,接診的……”
“這天我記得很清楚,是丁潔被害的日子!”川哥打斷了阿毛,不愧是十幾年的老刑警,記憶能力是一流的,“接診醫生不會也是楊念初吧?”
“還是楊念初!”阿毛顯得有些無可奈何。
案件偵破到了這會,兩人發現線索慢慢地指向了一個人,一個熟悉的陌生人——楊念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