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瀾若心底一陣苦澀,捂著胸口慢慢站起來了。
“魔尊,雖然你已經活過萬年,法力高強,可總怕仙界和冥界聯合吧。”幽瀾若這番話說完,看西堂御并沒有特別的表情,想來此人也是自大之人,“舊傷未愈,若是此時他們聯合伐魔,魔尊倒是可以不死不滅,可這一統六界的夙愿,可就遙遙無期了。”
西堂御眼底微微一動,確實,這也是為什么他會千方百計地培養有潛力的手下,讓金蟾吸食人魂精氣,就是為了盡快實現他的夙愿。
“呵,你一個小小妖界的聯合,本尊還沒放在眼里。”西堂御高高在上地看著他。
幽瀾若咬唇:“當然,魔界力量強大,看不上我妖界是自然的,我想說的聯合,也不是魔界和妖界的聯合。”
“那是如何?”
“破壞仙界和冥界的聯合,甚至讓他們互相爭斗,結仇。”幽瀾若這樣說。
西堂御只當聽笑話:“他們兩界都是仙人,怎會相斗?”
“讓原本相愛的人相殺,這種事,對于你我來說,都不會太難。”
西堂御沉吟了一會兒,明白他話里所指的人:“哈哈,有趣,當真有趣。”
“那么,魔尊是答應了?”
“今日所看到的一切,若是你敢泄露出去,本尊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西堂御冷冷地威脅他,也預示著,他不殺他了,兩人達成同盟。
幽瀾若心底一抖,只能低頭,謙卑地:“是。”
面對這樣強大的魔尊,即使他再想幫助冥瑤瑤,也只能選擇不說話。
西堂御轉身,對著秦涵,施了法術。
“你明日去找到暮清,將這瓶子打開,他便會愛上你,永遠也離不開你。”
秦涵大喜過望,連忙捧著瓶子磕頭離開。
“本尊喜歡凡人,因為他們有欲望,而且還控制不住,為了想要得到的東西,往往比魔還要瘋狂。”西堂御看著秦涵遠去的背影,伸出手,攤開手掌,里面正是秦涵出賣給他的精魂。
他一捏,那精魂便化作一縷青色的光焰,鉆進了他的眉心。
幽瀾若在一旁,有些不忍地別過頭去。
“你比你的父親,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西堂御看著旁邊的幽瀾若,忽然說了這么一句。
幽瀾若背脊一僵,父親這個詞對他來說,愛恨各半,自從他當妖王以來,整整凡人一個輪回世,他都快忘了那個人的樣子了。
“如果論妖力,那確實差。”
如果不是那個多情種妖王父親,破了人妖禁制,和凡人生下他,他也不會以半妖弱小而又卑微的身份,在這世上茍延殘喘。
可如果不是那個多情種妖王父親,鏟除妖界不服他的人,力排眾議扶他上位,如今,他早就粉身碎骨了。
而那個妖王父親,大概是受了天譴,在他的凡人母親死后不久,便死在了愛情里。
愛情,愚蠢凡人追逐的游戲罷了。
幽瀾若在父親死的那一刻便發誓,他絕不會愛上任何人,不會重蹈覆轍。
“不過,你倒是比你父親多了些圓滑,哈哈,你應該會比他活的久。”西堂御說著,慢慢消失在黑夜里。
第二天,秦涵在太子府門前鬧了很久,暮清就是不出來相見,只讓人將她轟走。
秦涵咬牙,門口聚集了許多看熱鬧的人,都在對著她指指點點,嘲笑著。
就在這個時候,太子府門口一輛馬車停下了,岑歡滿面紅潤,興高采烈地從車上下來,身后跟著丫鬟。
“小云,將東西好好拿下來,輕點,有瓷器,別碰壞了。”
新婚里,岑歡沒有娘家可以回,便出門采買了些東西,正巧回來的時候,撞上在門口哭鬧求見暮清的秦涵。
“是你啊……”岑歡看到秦涵,原本笑著的臉忽而一滯,面對這樣的美人,就算是個普通人都會自慚形穢,更別說她了。
秦涵看到岑歡一臉春風的樣子,心里十分氣恨,面上卻不能顯露出來,她還要利用她見到暮清才行。
于是哭地梨花帶雨地撲過去,抱住岑歡的腿:“岑歡姐姐,今日我是特地來和你說對不起的,我不該在你大婚那日說那些侮辱詆毀你的話,我……我知道自己錯了。”
岑歡手足無措,只能彎腰將她拉起來:“你別這樣……我……我沒有怪你。”
她長得丑,從小到大,旁人侮辱她的話聽的不要太多,早就無所謂了,若是都放在心里,那人還能活么。
然而秦涵卻不肯起來。
“姐姐,我只想見一見暮清表哥,親自和他認錯,對他道歉,我發誓,我不會再對他有什么想法了,真的,你們都已經成親了。”秦涵信誓旦旦地,纏著岑歡,非要她帶著她去見暮清。
“這……”岑歡猶豫。
“求你了!”
眼看著秦涵就要給她下跪了,周圍的人也都看好戲似的圍觀,岑歡渾身都不自在,只能將她拉起來,扶著她。
“先跟我進去吧。”
“嗯!謝謝你!”秦涵貌似感激地說著,眼角還有未干的淚痕。
“再怎么說,相公他也是你表哥。”岑歡說完,微微羞紅了臉。
而相公這詞,刺地秦涵面目扭曲。
“歡兒,你回來了?”暮清從里面走出來,看到岑歡,正想上去,沒想到卻看到秦涵也在她旁邊,于是聲音立刻冷了,“你怎么來了。”
“表哥……我……”
岑歡趕緊過去拉過暮清:“路上碰到的,相公,她都知道錯了,再怎么說也和你有些兄妹感情……”
暮清打斷:“她不是你想的那種簡單的人,歡兒,別讓她騙了。”自從記憶恢復,暮清除了想起來關于岑歡的事情,也想起來秦涵了。
小時候太后就想給他和秦涵定親,可那個時候,他還不是太子,上面還有個哥哥,皇位大概不會落在他身上,于是秦涵便拒絕了他,后來,哥哥病死,他才能當上太子,秦涵便又向他示好。
這樣的女人,追名逐利,從小性格便是那樣,怎么可能會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