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珀·波茨坐著歇了一會,這中間,托比·邁奎爾果然如王倫所說,一動不動,乍一看確實很乖巧,但是聯想一下內情,卻不禁讓人心傷。
佩珀·波茨把毯子扯過來,披在他的身上,先回去2樓自己的臥室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又返回到王倫的房間中,把托比·邁奎爾抱起來,這才來到客廳。
哈皮·霍根站在客廳里靠窗的位置朝外看著。
佩珀·波茨把男孩放在沙發上,半抱著他,一邊問:“哈皮,你在看什么?”
“兩個孩子。”
“哦。”佩珀·波茨好奇的走過去,看向窗外:兩個孩子,一男一女,正埋首在地上徒手挖著泥沙——他們的前方已經挖出了兩道長長的溝。
“他們在干什么?”佩珀·波茨震驚道。
“我問過了,王先生說他們在鍛煉身體。”
“哈皮,你以前當拳擊手的時候也需要這樣鍛煉?”佩珀·波茨感到荒謬。
她不等哈皮·霍根回話,就順著香味的來源和做飯的動靜,尋找到了廚房。
“王倫,我剛剛看到另外兩個孩子了,我是說,他們的鍛煉方式是你安排的嗎?”佩珀·波茨站在廚房門口,平復了一下心情后才道。
“是啊。”王倫一邊顛著炒菜的鍋一邊分心回了她一句。
“你知不知道在美國,有項罪名叫虐待兒童?”她小心翼翼的試探道。
“啪!”
王倫關掉煤氣開關。
他轉過身道:“言重了,等下他們鍛煉完了,你不放心的話,可以親自檢查一下。”說完,他笑了一下。
“好吧。”
佩珀·波茨擺在小腹處的左手拽著右手的食指,“我知道你有神奇的本領,我也不該對你的教育模式胡亂插手指揮。
但是,對于孩子來說,這會不會太辛苦了?”
“在我的老家有一句古話,痛苦和磨煉能夠讓一個人的身體和意志都變的更加強大。”
王倫把鍋里的清炒時蔬扒到盤子里,一邊道:“孩子們有天賦,就像有些家長會培養他們的孩子去學鋼琴?去搞發明創造,又或是體育項目。
想要獲得成功,哪樣不辛苦,你說對吧?”
“你說的有道理,但我依然保留自己的意見。”佩珀·波茨放下手上的動作道。
“嗯,還有事嗎?我這里油煙比較大,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繼續陪你聊聊孩子們的話題。”
“噢,我不介意的,正好,我還想問問你有關托比的事情。”
……
門外,哈皮·霍根想要冷靜下來。
他發誓,自己從來沒有看到過,有人竟然可以用手在地上挖出這么長的溝,即便這是在沙灘上!
他用腳丈量了一下,溝的深度已經沒過了他的小腿,也就是說深度起碼在40公分以上,而寬度,也有一只腳那么大。
更要命的是速度,這才多長時間,溝都要延伸去海邊了。
哈皮·霍根抬起頭,遙望著少男少女,他們專心一致,動作上也幾乎保持著同步。
他在原地等著——他們似乎快完成了。
皮特洛·馬克西莫夫和旺達·馬克西莫夫對視一眼,前者揚起下巴,一幅“我贏了”的表情,而后者,則滿臉的不服輸。
那邊的大塊頭,皮特洛·馬克西莫夫注意到,“旺達,你看。”
“客人嗎?看上去有點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
旺達·馬克西莫夫思索著道,她靈光一閃,“我知道他是誰了,經常跟在托尼·斯塔克身邊的保鏢!”
兩人面面相覷:這是否意味著來的客人是托尼·斯塔克?這種可能非常大!
關于自家的老師和托尼·斯塔克之間的故事,因為王倫不做隱瞞,兩人均不陌生。
而電視、電腦新聞中經常出現有關托尼·斯塔克的消息,哈皮·霍根作為貼身保鏢也會偶爾出現在視頻中,被認出來也是理所當然。
“旺達,我腦子有點亂。”皮特洛·馬克西莫夫求助道,他可憐兮兮的看著她。
“我也是。”旺達·馬克西莫夫要稍微冷靜一些,她整理了一下掙脫了馬尾的束縛,逃出來的有些繚亂的頭發。
“走吧,我們回去。”
“旺達,你準備怎么辦?”
“不知道,但是老師應該不會讓我們為難的,我們也盡量不要讓老師為難。”
兩人放慢了腳步,慢慢的往回走去。皮特洛·馬克西莫夫一邊走著一邊用腳尖踢著沙子。
“皮特洛,你還恨他嗎?”
“我不知道,也許恨吧,也許又沒那么恨了。”
旺達·馬克西莫夫看著前方,離那個大塊頭越來越近了。她目不斜視道:“如果你不恨了,我也不會怪你的。”
“那你呢?”皮特洛·馬克西莫夫反問道。
“我最近在讀一本書,書上說,愛是一種強大的動力,恨也如此。如果有一天我不恨了,就表示我已經找到了另一個可以去愛的人。”
“老師嗎?我知道,他其實開始的時候是想讓我們叫他父親的,他可能比較害羞吧?”
皮特洛·馬克西莫夫談到這里恢復了點精神,“如果要改口的話,旺達,你說老師會給我們發紅包嗎?”
“哎喲!你踢我干嘛。”皮特洛·馬克西莫夫跳著躲開。
旺達·馬克西莫夫用一種看不爭氣的眼光看他,“我希望你永遠記得我們在床底下那個無助的時刻,只有自身強大了,才能面對命運安排的各種殘酷。”
皮特洛·馬克西莫夫停下腳步看著她——已經很久沒見到她這種認真的模樣了,上一次看見,還是在去那個基地之前做決定的時候。
旺達·馬克西莫夫也隨之停下腳步,與他對視著。
初具規模的身材與她清冽的聲音配合在一起,居高臨下,竟也有一絲威嚴。
“我不想再讓那種事情發生在我們身上,更不想有一天我抱著你或是你抱著我,痛哭的原因只是因為我們今天還不夠努力。”
“……”
皮特洛·馬克西莫夫嘴唇張了張,囁嚅著。
“老師今天警告過你了皮特洛,別嬉皮笑臉的不當一回事,想想我們之前是怎么跟老師保證的。”
“不會了。”皮特洛·馬克西莫夫低下頭,聲音微弱的道。
他恨不得立刻就在原地刨出一個洞來,把自己埋進去——被自己的妹妹當面毫不留情的指責,他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