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辛遙和李婉兒來到飯店，這家“三人行骨頭王”，十幾年以后還在原處營業。但是味道已經不是原來的味道了。

　　張辛遙和李婉兒來到時，已經是飯點了，拿了號，等了30分鐘，前面還有10個座位。李婉兒后悔這一晚上的時間就這樣浪費了，有點小失望。

　　“這家店怎么等這么久，很好吃嗎？”

　　“等位的人多，更加能佐證這家店的味道好啊。”

　　“好吧，好吧。哎……”

　　“不要總是這樣唉聲嘆氣的，這樣不好啊，要積極向上，要打開。像這樣，知道嗎？就像這樣，這樣的話，身體吸收到的氧氣就會多，人也會精神一點。”“開心果”一面說，一面伸了個懶腰。

　　李婉兒最近一段時間總是唉聲嘆氣，張辛遙不提，她還沒有意識到。她學著樣子做了一下，果然很舒服，人也拔高了不少，精神也好起來了。

　　“親愛的，最近你們辦事處小仲在搞事情，你知道嗎？”張辛遙本不愿意說，但是看著李婉兒無聊，就找點話題。

　　“她啊，一直在搞事情呢。呵呵，有什么好奇怪的？”

　　“這次好像不一樣，她傍上‘大腕’了。”

　　“你是說，姚經理嗎。他們的傳言蠻多的，但是他們中間還有一個欒軍，欒軍還是蠻正直的，應該不會造成什么影響。”

　　“這次不是的，這次是你們的副主管黃霞！”張辛遙壓低了聲音說，好像很神秘。其實即使她大聲說，黃霞也不會聽見的。

　　“哦，那個黃霞才來幾個月，自己還沒有站穩。她怎么可能！”

　　“誰說的，聽我們主管說，黃霞上層有關系的，好像還蠻強的。你沒有發現你們主管區的指標有問題啊？”

　　李婉兒從來只關心自己的指標。關于其他人的指標，她很少關注。這些指標包括她自己的，都是在大會上統一公布。她一般只會記錄自己的指標，不會在意其他人的。

　　“指標怎么了？”

　　“她們指標增長率都沒有你高，你替你們主管區背了很大的‘鍋’。”

　　“黃霞一來，就是副主管，結果并沒有參與管理。指標低一點也很正常。但是小仲的指標怎么會低，沒有理由啊！”

　　“對呀，所以說黃霞傍了‘大腕’了呀。”張辛遙說完，李婉兒愣在哪里。難怪，今年的指標增長那么多。她心理一下子不平衡起來，火氣也一個勁向上竄。她安靜了一下，但實在忍不住，掏出手機，自言自語：

　　“不能這樣，我不能吃啞巴虧啊。我要問問欒軍，到底怎么回事！”

　　張辛遙一下子奪過李婉兒的手機。

　　“你怎么這么沖動啊，你這樣不是等于把我‘賣了’嗎？”張辛遙有點生氣。

　　“管你什么事情，你不說，我就不知道了？”

　　“現在是什么時候，你早不說晚不說，現在才說，一定是有人告訴你啊……而最有可能的，就是我，你自己好好考慮一下吧。”

　　李婉兒想，張辛遙說的有道理，因為他們都住在宿舍里，晚上一起出來吃飯。李婉兒現在發作，等于是告訴大家，背后是張辛遙在‘嚼舌頭’，而張辛遙的背后又是另外一個主管區的主管。指標這么重要的事情，本該李婉兒自己就該關注。現在卻讓別人來提醒，還要拉一個人‘下水’。李婉兒想到這里，把手機收了起來。

　　“對的，對的。你說的有道理。”李婉兒抱歉地朝張辛遙笑笑。

　　“你還是好好分析一下自己的處境吧。你總是獨來獨往，畢竟我們在一個群體里，不可能把所有人都置身事外。該做的功課還是要做的！”李婉兒雖然心里有諸多不在乎，但是現在只有賠笑。她感謝張辛遙，看似大大咧咧的人，還是蠻多想法的，但是感謝之后，又有一點點不肖。同時，她一面怪罪欒軍缺乏公正，一面怪罪小仲沒有底線。但是回過頭來想一想，誰不為是利益而工作呢，工作不是做公益事業！

　　本來應該很高興的一頓晚飯，因為張辛遙的小道消息，讓李婉兒吃得索然無味。張辛遙也因為她打電話的沖動舉動感到不安。李婉兒看上去很厲害，怎么這么沉不住氣。張辛遙有點忐忑，擔心她的不理智。吃飯時盡量裝作沒有事情發生，勸她趕快和欒軍溝通一下，盡量不要發火。張辛遙絮絮叨叨，讓李婉兒有點不耐煩。但是，她又不好發作。畢竟人家是替她考慮的。

　　。。。。。。

　　第二天一早，李婉兒來到公司，也還是在姚經理辦公室。每次進姚經理辦公室，總是讓李婉兒感覺很沮喪。或許，是那種職場的冷峻讓她無所適從，或者，是姚經理的嚴肅總能讓她感覺到壓力。欒軍坐在會客桌邊上，并不在姚經理的座位上，這多少讓李婉兒感覺舒服一些。

　　“領導，我的指標增長太快了，我要完不成了。”李婉兒沒有和欒軍寒暄，直接進入主題。

　　“是呀，我知道。”欒軍的話不多，他似乎在等著李婉兒。

　　“你知道，你知道……只是知道有什么用啊？”李婉兒告訴自己不能發火，好好說。

　　“這次，我們主管區其他人的增長比例和我是一樣的嗎？”

　　“不一樣。你的最高！”欒軍想到李婉兒應該會和他提指標增長的事情。他也做好了準備，不發火，盡量和平解決此事。

　　聽到領導，這樣說，李婉兒的火氣，消去了大半。

　　“您知道就好。完不成任務，我就沒有獎金了呀。底薪太低，我沒辦法生活了！”

　　欒軍沒有想到，他承認李婉兒指標增長高，她居然沒有發火。一場疾風暴雨一下子偃旗息鼓了。欒軍有點意外，有點意外以后，說話就沒有經過大腦了。

　　“獎金放心，我幫你申請。”

　　“你確定，沒有達到指標。也能有獎金嗎？”李婉兒有點不敢相信。

　　“應該有吧。沒有，我補給你。”欒軍此時，有點后悔了。但是話已經說出來了，又不能收回來，何況她是李婉兒啊，何況她的指標確實是高呀。

　　李婉兒今天有點喜出望外了。欒軍承認指標高幾乎對她來說已經是意外驚喜了，后來欒軍又說可以補獎金，就讓她更高興了。作為回報，她總要說點什么，雖然這也是昨天晚上聽張辛遙猜測的，還沒有得到證實，但是為了“報答”欒軍，她決定先吐為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