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光亮,通過門窗的透射,飄落的白雪,泛起了晶光似的。
那仆從又是慌慌忙忙的跪地爬行兒去。
雖說已是年老,對于血腥的場面也算是見得也不少,但眼前的可所是一族之首。
即便未得到大家的認可,憑著天府少主的認可,若是有什么三長兩短的,寒院的后果不堪設想。
應是吃愣了一會兒,這才回個神兒來,敞開嗓子大聲的呼喊道。
“來人啊……?!?p> 呼喊聲,驚動了整個院里,本是睡意正濃,驚醒之下,大家都聞聲而來。
還未睡下的余生,草墩,聽見屋外噼里啪啦的腳步聲。
“吱嘎。”
好奇的打開屋門,向那急性匆匆的仆人詢問之下,這才得知乃是從前院傳來的呼救聲。
想著乃是古古臥居之處,外衣都顧不得披上,屋門也顧不及關上,更是那般步履如飛的前去。
“小主,小主……?!?p> “快,快去請醫士?!?p> ……
前院亂成了一鍋粥似的,侍女仆從跑來跑去,人人都是那么的驚慌失色。
草墩一搖一擺著那胖嘟嘟的身子,從客院到前院走了過去。
挪動著兩條粗短的腿,腆著一個略有圓圓的肚子,像鴨子似的蹣跚著步伐。
與那余生同時出發,人家早已沒了影兒,興許平時也都是駕著馬車,少許行路。
看樣子走起路來真累得他夠嗆,氣喘吁吁的,近一點兒看,清楚地看到他那臉上肥肉都在顫動著。
而余生已是到了門口,匆忙的入內,瞧著小丫與男仆從阿丁,正在為她止血。
顫抖的雙手握著帕巾,捂著傷口之處,想必只能是等待醫士的到來。
定是沒有經過這樣的場面,這才手足無措。
“小古……。”
余生心急如焚,心痛不已的喚著,將她懷抱了起來,平躺在床榻之上。
她的視線變得微弱,即便是清醒著,想要說點什么,唇齒間也難以打開。
能聽見,她那被壓制下的疼痛呻吟聲!
“有我在,定會沒事兒。”
一邊寬慰著,一邊吩咐著下人去弄些熱水,找來干凈的布條衣物。
又從懷里取出了創傷散,治療傷口乃是最有效的,興許就是為了此時的不備之需。
血液的流淌,已是染紅了整套衣裳,“卡嚓卡嚓”,剪子的聲音在傷口邊緣處回響。
此時,已是顧不得男女有別之分,傷口邊緣顯露出來的肉,都已是被血漬粘著。
帕巾洗滌出來的血色水漬,一盆一盆的進進出出。
創傷散已是撒在傷口,也已是止住了血液。
衣裳在侍女的侍奉之下,又以床帷遮羞而換好,幾乎整個過程余生都未曾離開過房間。
而后,還親自為她纏上繃帶,固定藥性。
醫士的趕來,古古的傷口已是得到了處理,也就只是開個藥方,來調理調理她那虛弱的身子。
興許古古真是累了,迷迷糊糊地安睡下去,屋里的血漬,也已是被下人收拾干凈。
……
“古古的傷,我,懷疑一個人?!?p> 草墩,在余生的側邊,猶豫了許久,還是有些吞吞吐吐的說了出來。
話音落下之即,余生見古古已是沉睡,再一次的給她蓋好被褥,放下床帷,輕言細語的落下。
“出去說?!?p> 兩人繞過屏風,已是出了里屋。
屋門外透著天明之光,還只是蒙蒙初亮,積雪仿佛也都披著一層銀灰的絨衣。
余生就坐在圓桌旁,拎起茶壺,茶水已被小丫加熱,還是熱騰騰的。
輕輕地呡了一口,瞬間都感覺暖和了許多。
正視著草墩,似乎心里早已知道行兇之人是誰,有些沉重的還是問了方才他說過的話。
“是誰?”
“懷疑,是秋雪!”
草墩,都有些難以開口,說出來都有些不想去相信。
難以置信,她,為何如此之做,一句肯定的懷疑,也是有依據的存在。
那是因為,早在大家慌忙的時候,只見那帶有血漬的利劍,一眼就已是認得曾在秋雪房里見過。
而此時,這么讓人驚心之事,居然,也沒見她在此。
隨后,還在寒院四處的尋找了一遍,沒有一點蹤跡。
他的這些證詞,肯定了余生的猜忌。
當他剛到現場時,屋里也就只有擱置帕巾的架子橫倒在地上,顯然也能看出是古古受傷之時而絆倒。
其余之下,并沒有打斗的痕跡,又見兇器還留在現場,定是慌張而棄。
也深知古古如今的實力,即便身有奇毒,也不可能連還手的余地都沒有。
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最不防備之人,而又想到秋雪一直未曾露面,就已是有了懷疑之意。
一開始受傷之時,按理說是可以告訴下面的人,應是趕緊去將兇手拿下才對。
可她,沒有這么做,更加的確定,而是有意護著,只是想著可以息事寧人。
草墩感知,真是不如余生的頭腦好使,就這么一瞧,已是洞察秋豪,分析出同等的結果。
又是長吁短嘆的說著。
“情到深處,不由己,還真看不出,平常一個知書達禮的女子,怎么就為了愛情而做出有違良心之事,唉!”
但是,余生并無知情,真是應了那句“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之話。
得知此意之后,這才略有明白些,心里像是更加的有些愧疚,神色憂心沉重。
露出一副,總是對不起她的神情。
這一點,草墩還真無法看得出來,折騰了一夜,他已是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余生定是將茶壺旁邊的酒水,當成茶水喝了,一杯接著一杯的喝下,一點也沒困意,也沒醉意。
……
古古寒院受傷之事,已是傳到了各房各院。
不外乎,也會傳至海閣碧卿苑,常寒青也已知曉,似乎還很高興,在堂廳,同樣的品起茶來。
喃喃自語的說:“我不出手,一樣有人出手,哼!”
而身旁貼身的通衛主事常行,一臉得意之色,添油加醋的向其感論。
“這下,不用主子出動,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何樂而不為!”
“恩,的確有幾分道理,不過,到底是誰,跟她過不去!”
常寒青更是一副不可一世的面容,怎么也看不出來失子之痛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