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古神情淡定,見那高大的壯漢,收起長刀,扛在肩上,上前兩步,霸氣的說道。
“你來說說,這眼神兒,咋樣,才算好使。”
看來,也不是所有人都是那么的粗野,古古心里一愣,又是一副胸有成竹的神色,回應一聲。
“好,大哥你說,小弟我,這是干嘛去。”
話音落下之后,那漢子,仔細的打量她一遍,腰間別起彎刀,挎著包袱,怎么看也都像是個跑江湖的。
可那細皮嫩肉的,又怎么能是常年在外的江湖人,說是貴族子弟,又太寒酸。
說是普通老百姓,看似有著高貴氣質,莫非是落難公子!
心里一直琢磨著,可他的心思,早就被古古看得透徹。
內心之處不得不服那漢子,眼神兒還真不是一般的準。
最終漢子落下一句。
“莫非你是哪家落難公子,得罪不該得罪之人,出來避避風頭。”
“哈哈哈,大哥果真好眼力。”
“誒,大哥,不對呀,人家都落難了,哪還有什么財可劫?”
古古早早豎起大拇指,很是稱贊那漢子的眼力見,可其中一壯漢撓撓腦袋,才反應過來,脫口而出。
可那漢子都已放出了話,又怎可收回,又是領頭的大哥,說話當然是有一無二。
劫道數載,見古古氣宇不凡,生平還是頭一次遇見如此有魄力的書生小子。
雖然著了她的道,但是道上也有道上的規矩,凡是道高一尺者,即可開路。
“哈哈哈……。”
那漢子似乎還有些傻樂,兇神惡煞的神情一下變得是豪氣沖天,落下一句。
“在下,千八步,稱之八步倒,凡是方圓百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不知兄弟如何稱呼?”
“噢,原來是八步大哥,在下天夜,幸會幸會。”
“好,天夜兄弟,我千八步,從沒服過誰,但是你的膽識謀略,真是讓我刮目相看,不如做我千家寨軍師如何?”
古古見他如此熱情,緩緩起身與他彼此認識,先是一臉的熱忱,片刻神色有些陰沉,道。
“八步大哥,不是小弟不愿,實在是走不開身,我連夜出城,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此話怎講?”
“雖說已是得罪不該得罪之人,按理說,應是避避風頭才對,但是,我此去的乃是食人山。”
“啥!”
不止千八步驚愣,就連一同的幾名壯漢臉色忽然也變得如此。
她又說起,義妹古古受自己牽連,此前又受了重傷,前去食人山,乃是為求一味朱果,只為救她蘇醒。
千八步見她不止是有膽識謀略,還是一個重情之人,又怎可不去結識的道理,說道。
“即是如此,為兄也不好勉強,若是天夜兄弟不嫌棄,在這倉促時間之下與我結拜如何?”
此話落下,古古心里一愣,瞧著對方雖是一方劫匪,但是心腸不壞,也只好隨之應下。
“好啊,大哥不嫌棄,咱們又不謀而合,那就以天地為證,幾位兄臺為憑,在此結拜可行?”
“好,不過,為憑的可不止他們,二弟,出來吧!”
噼里啪啦……
叢林里那邊收到千八步響亮的呼喊聲,以為是劫到了大財,一擁而上的涌了過來。
“天啦!”
古古心里不由得驚嘆,這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算了算,過來的劫匪,少說也好幾十人。
表面的功夫,那可是做得真的十足,神情淡定,這才是千八步佩服之處。
在眾兄弟的見證之下,起誓,引血為酒,行結拜之禮。
“我,千八步,今,九月九日與天夜結為兄弟,共生死,同患難,有福同享,違誓者,天地共誅!”
“我,天夜,今,九月九日與千八步結為兄弟,共生死,同患難,有福同享,違誓者,天地共誅!”
二人結拜之后,千八步向她介紹其余的五個兄長,除了老三老六留守寨子,其余皆在此地。
大家均以結拜時期為序,古古排行第七。
老二,千大山。
老三,胡萬年。
老四,胡萬里。
老五,千里之。
老六,千秋業。
古古依次向他們進酒,大家也彼此認識,其中老五看似對這七弟好生不滿。
礙于大哥的情面,勉強的應下這兄弟。
結拜之事,也耽誤了幾個時辰,眼看黎明已到來,古古急于趕路,千八步,還特地送她一程。
嘚嘚嘚嘚……
馬蹄聲,奔馳在行人路上,凡是見著手持長刀,身披玄衣斗篷,路人皆會繞道而行。
四兄弟一路護送,直到七日林附近,苦勸古古不成,只好誠心祈禱她平安歸來。
“大哥,如若小弟有幸歸來,可否助我一臂之力,坐穩宗族權勢?”
千八步一聽,心里已知眼前的這位兄弟,定是宗族權貴之子,即是天意如此,又怎可不幫兄弟之理,霸氣的道了一句。
“好,七弟歸來,直奔千家寨,接風洗塵之日,便是助七弟穩固勢利之時。”
“好,有大哥一句話,定要活著歸來。”
“七弟,一定要保重!”
“七弟,要保重啊!”
“好,你們回去吧!”
古古將馬匹交于老二,揮著手示意他們回去。
七日林,就連千八步他們也不敢靠近,此時老五見古古瘦弱的身軀毫無畏懼的直奔進去。
頓時,對這個書生之氣的七弟,刮目相看,打心里已經認可了這個兄弟。
古古一路行著,想著天夜這個名字,心里嘀咕著向余生致歉之話。
她知道,天夜之名余生并不想提及,雖不知他的用意為何,但是星依總是那么喚他,也并不是對此極度的反感。
對于千家寨之事,若是能活著出去,定會向其坦白此事之由。
想到此前其余眾人出現之時,此時想來,都有些挺而走險,即是次次都是險招,也會逢兇化吉!
邁著輕盈的步伐,在這迷霧林里繞了一會兒,著實看不清路的方向。
抬頭看了看天色,霧氣阻隔了所有的陽光,陰陰沉沉,停下了腳步。
已是一天一夜未有休息,加上元氣并為復原,還真有些乏了。
四處環顧了一下,只見眼前一棵榕樹稍微寬大,樹杈離地面也就一丈之高。
是一處非常合適的休息之地,又對周邊查探一番,還有些小小的蟲蟻在周邊活動。
還能聽見雀鳥的叫聲,證明此地空氣良好,可以在此安心的休息一番,等到次日再進山。
三兩下爬到了樹杈,將包袱固定在一旁,靠著樹桿,凝望著天空,心里念著。
“余生,你到底在哪,身體已經好了嗎?”
“草墩,對不起,你一定要挺過來!”
“白面小子,你也去哪兒了,若是你在,草墩家里,會不會就不會發生!”
……
念著念著,眼角邊掛起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