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燈結彩的大宅院中,寬敞闊氣,燈火通明,充滿喜慶的氣氛。
只是賓客們都安安靜靜地坐著,一聲不吭,也不動彈。
大喜日子,不說熱鬧喧天,歡聲笑語,整座宅院竟然聽不到一絲人聲,未免詭異莫名。
不過方躍對這種詭異的情形,視若未聞,大馬金刀地坐著,似乎真得在等喝喜酒一般。
方寶良的注意力,卻一直放在他對面那個沒面目的賓客身上。
眼見方寶良似乎想要去動彈那個沒面目的賓客,方躍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搖搖頭,示意他稍安勿躁。
方寶良只好停下動作,跟著方躍一樣,正襟危坐,安靜地等待著。
“姑爺,吉時已到,快點換上喜服,小姐正等著拜堂成親呢。”
方躍和方寶良身后,突然出現(xiàn)四個長相一模一樣的丫鬟,手中捧著新郎喜服,異口同聲地說道。
她們一邊兩個,分別想要去拉方躍和方寶良起身,結果拉扯了半天,都沒拉扯得動。
方躍不滿道:“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動腳的。我且問你們,我們兩個是來喝喜酒的,怎么就成姑爺了?”
幾個丫鬟回答不出來,她們臉上帶著一模一樣的笑容,依然在鍥而不舍地想要拉扯方躍和方寶良起身,然后給他們兩個套上新郎喜服。
不得不說,這幾個丫鬟的力氣很大,每一個都比得上成年男子了。
但想拉扯得動方躍和方寶良兩人,自然是不可能的。
方躍任由她們拉扯了一會兒,舉手投降道:“行行行,當姑爺就當姑爺,白撿一個媳婦誰不樂意。但我們這有兩個人,你們小姐有幾個?”
這個問題,丫鬟們自然是回答不出來的,她們只是出來給“姑爺”套上新郎喜服,現(xiàn)在在這一步驟卡住,就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了。
方躍搖搖頭,高聲喊道:“老丈,老丈。”
在這寂靜的喜堂,聲音遠遠傳了出去。
一個老頭突兀地出現(xiàn)在桌旁,也不知道他是從哪冒出來的。
“老丈,你邀請我們來喝喜酒,我們來了。這還沒喝上一杯,突然又說要我們當姑爺。
行,當姑爺就當姑爺,我們兩個大男人,還怕有什么損失。不過你得先告訴我,你到底有幾個女兒?”
老頭背著光,面目有些模糊,他道:“老頭子就一個閨女,誰娶了她,我這大宅院和萬貫家財就都是他的了。”
方躍笑了起來,臉上神情頗為意動,“那感情好,房子老婆家產一下子全有了。”
不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收斂,猛地一拍桌子,“但是我們有兩個人,你閨女只有一個,這幾個丫鬟想讓我們兩個都當姑爺。這是什么意思?莫非你家閨女胃口這么大,一女想侍二夫了?”
他這一拍桌子,力氣用得頗大,桌子都抖了一下,撞倒了對面的那個無面目的賓客。
那賓客被桌子這么一撞,竟就一言不發(fā)地摔倒在地。
倒地后,它沒有馬上爬起來,而是像條蟲子一樣,蠕動了兩下。
方躍對此視而不見,只是嚴肅地看著老頭,等待老頭的回答。
“這,這……”老頭似乎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方躍搖搖頭,這些東西,果然智慧不高,老頭比幾個丫鬟好一點,但也有限。
方躍突然轉變話題道:“你閨女漂不漂亮?”
“漂亮,當然漂亮。”老頭語氣中帶著驕傲,“我家閨女,從小就漂亮,是十里八鄉(xiāng)有名的美人兒。”
“既然漂亮,那就好辦了。”方躍指了指旁邊的方寶良,道:“讓我旁邊的這位兄弟娶她。”
方寶良正在觀察地上那位像蟲子一般蠕動的賓客,聞言,悶聲悶氣道:“我已經成過親了。”
方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成親了就不能再成嗎?有老婆了就不能納房小妾了?”
“老丈,你說是不是這個理?”方躍看向老頭。
“對對。”老頭忙不迭地點頭應和著。
方躍拉著方寶良站起身來,后面的丫鬟就想上前給方寶良套上新郎喜服。
方躍一把推開那兩個長相一模一樣,笑容一成不變的丫鬟。
別看這幾個丫鬟力氣大,但身子極輕,跟個紙片人似的,方躍沒怎么用勁,她們就輕飄飄地跌飛出去。
“別穿什么新郎喜服了,趕緊拜堂是正經。然后趕緊送進洞房,明年就生上一個大胖小子。”方躍一副比自己入洞房還要急迫的模樣。
老頭沒辦法,就進里屋去了,似乎是催他閨女出來。
方躍帶著方寶良離開賓客席,往喜堂上走去。
他們這邊這么鬧騰,滿院酒桌前那些稀稀落落的賓客,卻仿佛沒看見一般,依舊安安靜靜地坐著。
偶爾有賓客動彈一下,但不像活人的動作,而是如同蟲子一般蠕動。
跟方躍同桌的那個賓客一模一樣。
方躍和方寶良站在喜堂上,滿堂寂靜,明明四處紅燈高掛,卻毫無成親拜堂的熱鬧氣氛。
突然,方躍神情一動,往后面看去,不知什么時候,一個蓋著紅蓋頭的新娘子,由丫鬟扶著,站在兩人的身后,無聲無息。
雖然看不見新娘子的面容,但她裹在大紅嫁衣下的身段裊娜苗條,一雙小手蔥白如玉,十指攪和在一起,充滿新人的緊張不安。
方躍笑了起來,“好了,新娘子出來了,寶良,你滿不滿意?”
“這個……”方寶良想了想,老實回答:“無所謂。”
方躍搖頭道:“這可是你的新娘子,怎可無所謂。”
他看向和新娘子一起出現(xiàn)的那個老頭,“老丈,你說你閨女是十里八鄉(xiāng)有名的美人,但正所謂眼見為實耳聽為虛,能否先讓我們看看你閨女的長相。”
“先拜堂,先拜堂。”老頭喃喃道。
“那不行。若是你騙人,讓我兄弟娶上一個丑八怪,那可如何是好?”方躍滿臉嚴肅,“還是先看看長相。”
說著,他突然上前,要去掀開新娘的紅蓋頭。
在靠近新娘子的那一刻,方躍身上驀然爆起驚天氣勢,原本收斂的氣息,一下子全爆發(fā)出來。
內氣涌動,體內氣血洶涌澎湃,甚至能清晰地聽見它們在血管中流淌的聲響。
他的手掌,在極致內氣的催動下,瞬間變得通紅,帶著灼燒的氣息,一掌朝著新娘子拍下。
“就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