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
司徒淵的吼聲再次響起。
非月哆嗦了一下,大口的喘著氣,吱吱唔唔道:“我我我,我沒辦法說話了!”
你都快把人給掐死了,還讓她怎么說話。
司徒淵掃了一眼,在自己手下,白晰的臉頰,慢慢升起一團紅暈,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時不時的往上翻,最后只剩下出去,不見進去的非月……
這才猛地松開了手。
非月像只泥鰍一樣,軟軟地滑到地上。
大口大口的吸了好幾口氣,這才感覺一片空白的大腦終于清醒了不少。
大腦一清醒,她就覺得自己手下傳來一陣痛感,抬手一看,只見一塊碎瓷片扎進了肉里,鮮紅的血不停地往外冒。
她頓昨抽了口涼氣,將司徒淵從頭到尾又給吐槽了一遍。
“受傷了?”司徒淵剛才一身的戾氣,瞬間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疲憊的,甚至還帶點內疚的聲音。
非月一聽他的聲音,下意識的就哆嗦了一下。
忙將手藏到了身后,顫聲道:“沒,沒有,沒有!”
“拿過來。”
他忍著胸口那種暴戾,將手伸到了她的面前。
非月再次哆嗦了一下,顫聲道:“好!”
說完,便去褪手上的鐲子,豈知對方,一反手,又將那東西給套到了她的手腕上。
非月一愣,抬頭望向他,司徒淵目光冰冷,一雙眼漸漸褪去了黑色,露出淺淺的棕色……
“本尊不想說第三遍,拿過來!”
他深吸了口氣,壓抑著胸口的那股煩燥,再次將手伸到了她的面前。
非月都快要哭了,將自己身上的東西,想了一遍又一遍,最后連頭上的簪子都快要拔下來給他了,結果對方依舊沒有睜開眼。
“砰砰砰!”
實在猜不出對方的意圖是什么,非月便用很古老的保命法子,一連給對方叩了三個響頭,哭喪著臉道:“尊上,饒了小的,小的實在不知道尊上想要什么東西,嗚!”
“手!”
他的聲音不由的拔高了幾個度。
非月嚇得又一哆嗦,足足愣了十幾秒,這才反映過來,對方說要的是她的手,于是趕緊將沒有受傷的手搭了上去。
這次倒是沒被他揮開,反而聽他無奈道:“另一只。”
非月立刻照做,這一次司徒淵微微用力,便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望著手上那一道深深的口子,悠悠嘆了口氣。
非月只覺得手指尖一熱,很快便有一道力量,自指尖傳到了掌心,那條剛才還血流不止的口子,一下子便愈合了。
她下意識地便抬頭望向他。
司徒淵對她的目光視而不見,只望著那只完好如初的手,疲憊道:“你萬事小心些,旁的人本尊不了解,但是淳風子這個人,你還是防備著好。”
非月愣愣地點了點頭,在司徒淵揮手讓她離開的時候,忍不住道:“其實,我也沒有相信師娘……”
“知道了。”司徒淵扭頭掃了她一眼。
再次閉了眼睛,像是靠在塌上睡著了……
非月只得走了出去,不料一出門,就被門口貼著的一個頭發花白,瘦得跟黃鼠狼似的老人給嚇了一大跳。
“噓——”
在她驚呼出聲之前,鬼醫立刻甩了一道定身咒。
非月便像木頭一樣,被牢牢地定住了,嘴巴微張,雙眼圓瞪,手更是張開,看起來即滑稽又可笑。
鬼醫見她輕輕松松被定住了,拍著胸口,慶幸道:“還好,還好!”
于是對著像木頭一樣的非月道:“那個,老夫給你解開,但是你可千萬不要亂喊亂叫哦!否則,魔尊出來,我可救不了你。”
非月一看這老人猥瑣的長相,就隱約有點印象了,再聽這聲音,瞬間便想起來了,三天前,那個貌似在她的塌前哭得死去活來的家伙。
雖然印象有點偏差。
不過既然都是熟人,所以,非月緊繃的心玄一下子就松了可是她現在口不能言,身不能動的,還真沒法回答這老人的問題。
鬼醫盯著她看了一會,一巴掌乎到了自己的頭上,“看老夫這糊涂勁,哈哈!”
說完,隨手一揮,非月全身倒是能動了,可是張了張嘴,依舊沒不能說話,非月瞪眼。
然而,下一秒,就覺得事情有點大條。
對方,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道:“老夫不是怕放了你,你亂喊亂叫嘛!”
說完,還頗為嬌羞地沖她眨了眼,而后轉身便往前走。
“隨老夫來!”
這句話就像一個魔咒似的,非月覺得自己的兩只腳就像被人用一條線牽引著一般,步伐竟然跟那老人出奇的一致,她嚇得差點失聲尖叫。
可是,張了張嘴,依舊沒發出任何聲音。
鬼醫在前頭,喝了一口酒,這才回頭嘖嘖道:“放心吧,老夫只是給你用了聽話符而已,等離這里遠了,老夫再松開你,老夫有話想問你很久了……”
非月只覺得一萬頭神獸在胸口,奔騰而過。
她跟他,滿打滿算才是第二次見面,而且第一次,她還是病得死去活來的,若不是這聲音,這全身的酒味,她還真想不起她是誰呢!
哪來的很久,何來的很久!
非月磨了磨牙,恨恨地跟著他往前走。
上了一個山坡,下了一個山坡,繞了五六圈的桃樹林,終于這貨在一個山間的竹亭子里停了下來。
鬼醫一坐定,便對著非月念了兩句。
非月覺得自己的胳膊一松,腿上那兩根無形的繩子,瞬間便消失了。
“找我何事?”
她憋了一路,終于能說話了。
鬼醫嘿嘿一笑,非月被他的笑聲給嚇得打了哆嗦,趕緊道:“那個,您還是有話快說吧,我怕尊上一會醒來,看不到我,又要大開殺戒!”
此話一出,鬼醫禁不住打了個哆嗦。
喝了兩口酒壓了壓驚,突然傾身走到非月的面前,盯著她的臉看了好一會。
非月被他看得耳根子都紅了,可依舊強裝鎮定道:“那個,大爺,您會看相?”
“看個屁相呀!老夫是大夫,大夫您懂嗎?”鬼醫嘟囔了兩句,奇怪道:“你真的不認得老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