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冷冰藍的心事,他心里帶著一點點涼絲絲的不舒服,可他的臉上絲毫都看不出來,他似乎那么完全不經意的直視著太子,心里想到底要不要跟他們有聯系呢?
他沉靜了好一會才說:“你派去的人太弱了,讓我很沒有成就感!”
太子的眼神盯著他看了一眼,太子坐著,冷冰藍站著,太子沒有抬起頭來看他,而是直接翻了眼皮看他,那眼神很詭異,而且撇著嘴,仿佛已經把他當成了一個敵人,不死不休的模樣。
冷冰藍心里暗暗的驚奇,心里想著:你至于嗎?果然平日里別人的傳說都是真的,這太子絕對不是個好相與的人,太子妃肯定過得不好。
他又情不自禁的看了沐紅塵一眼,現在的沐紅塵就是裝傻,她把眼睛看著窗外,窗外雖然雪停了,但是新年剛剛過去,還沒有吃晚飯,天空已經是暮靄沉沉了。
冷冰藍眼神溫柔了一點,這一點點小變化看在太子的眼睛里,簡直就是大逆不道了,可人世間并沒有一種方法,讓人痛痛快快把自己的情敵毀滅,哪怕是他這樣的情況,不僅不可能簡直是萬萬不可能,要是讓別人知道了,那他就不僅僅是現在這個壞名聲,那是真的是連人也壞掉了。
沐紅塵第一次發現整個人都尷尬得一無是處,她現在只想馬上離開這個鬼地方,所以直接對太子說:“我們回去吧,天快黑了,吃了飯看不見不方便行路。”
太子聲音有點古怪的說:“也是!不過為什么你們不說說話呢?你對一個遠道而來的人,這樣做是不禮貌的吧?你至少應該介紹介紹。”
沐紅塵聽了他的話,心里有氣,毫不客氣的說:“介紹什么?你們不是已經認識了嗎?我一介女流,就不必在這里多此一舉了。”
冷冰藍心里突然很歡喜,因為他發現他們兩個不和諧,他現在就唯恐這兩個人沒什么矛盾,陸梓華的婚姻讓他失去了一個好朋友,太子的婚姻讓他覺得太子占了個大便宜。
他越想越覺得這個世界不公平,為什么上天給了他那么多錢?給了他那么一個好相貌,卻不能給他一個與之相配的女人呢?
沐紅塵一時一刻都等不得了,直接匆匆忙忙的出去,站在門口和自己的哥哥告別:“大哥我走了,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到山上來,我還得兩個半月才能下山呢。”
周顓頊心里很不舒服:好哇!把自己的老底都告訴別人了,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住哪兒?茜霞山莊的防衛肯定比東宮要松懈多了,她這到底是想干什么呢?
冷冰藍自然是喜上眉梢,他現在完完全全的產生了一種錯覺,就覺得這個沐紅塵該是他的,他信心百倍地看著他們兩個離開,毫不避諱地笑出聲來。
沐華呆呆的看著他們幾個,直到那小夫妻兩個走了,冷冰藍回頭對著他們自我介紹,自我標榜了一番:“我是你們姐夫的朋友冷冰藍,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我?陸梓華沒有成婚的時候,我們是生意合作伙伴,也是好朋友,現在還是生意合作伙伴,認真的說已經不算朋友了,因為他簡直不夠朋友,什么好事都不能做得徹徹底底!我也走了,像今天這種日子,我好像是不應該來,所以真是多有得罪,留步,不必相送!”
沐靈回頭看著自己的兩個哥哥,這時候冷冰藍已經走了,沐靈看了一轉,發現他們兩個都是呆呆的,什么反應都沒有,好一會兄弟三個一起笑了,三個人的笑容都是:這個人莫名其妙。
像冷冰藍這種有錢人,把賺錢當成了娛樂,把花錢當成了開心,京城里自然有他的房子,但奇怪的是,并不是什么深宅大院,就一個圓圓的圍墻圍著一座圓圓的小樓,并且一個仆人都沒有,樓有三層,從上面看可以看到所有的方向。
京城的房子,街面上的普遍只有兩層,樓上住人樓下做生意,大戶人家的除了自己家小姐住的地方有兩層之外,別的地方都是一層,但是都蓋的間架比較高大,這才能夠顯示宏偉氣派。
因為北方干旱沒有潮氣,人們直接住在房子里,不像南方人喜歡蓋小樓,人非要住在樓上不可,免得潮氣太重,得一個風濕麻木半身不遂。
但是冷冰藍他就非要住樓上不可,在哪里都是一樣的,而且一定要住在三樓上,樓必須是圓的,他覺得這樣才能高瞻遠矚,衣帶當風,有名士風采。
這是他少年時期形成的習慣,他就喜歡俯視眾生的感覺。
他現在坐在自己家的樓上,可以遠遠地看到東山上那些莊子,他大馬金刀的坐在樓廊上,憤憤不平的飲了好幾杯酒,心道:得意個什么?我除了出身不如你哪一點不如你。
沐紅塵夫妻倆乘獸寵回了茜霞山莊,途中兩個人沒有說一句話,因為天太晚了不安全,丫頭們和李林寬要第二天才能上去了。
一個20多歲的大太監王子恒問他們:“二位殿下用過膳沒有?若是沒有我吩咐他們去做。”
因為憑猜測的話,這么不早不晚的回來,肯定是沒有吃過飯,因為他們兩個到山上的時候,天還沒有黑。
太子惱怒的說:“你是不是眼睛看不見?這種事情還要來問人,平常是怎么當差的?罰俸三個月。”
這簡直是無妄之災!沐紅塵看了王子恒一眼,心里為他默了一回哀,但是她也不想管閑事,這種事不該她來操心,所以她一句話都沒說。
夫妻兩個吃飯的時候,太子三下兩下把飯吃了,把碗擱著,才開始教訓起人來了:“阿塵,我剛才對王子恒發脾氣,你怎么不出面勸著我呢,我本來是想對你發火的,沒發成,倒遷怒于王子恒了,你真是個沒有義氣擔當的人,搞得我下不來臺。”
沐紅塵呆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她低著頭咕咕的笑了一會兒,才十分不客氣的說:“這是小孩子才會干的事兒吧?你都這么大的人了還要我勸阻你,你也不怕把別人的大牙笑掉?你另外給他一個好處不就得了,你這個人爬高上低已經成了習慣,還怕下不了臺?”
太子一想也笑了起來:“話是這么說,但是怎么那么別扭呢?總有一點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