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落汐和老歡已不知不覺間足足喝光了四瓶龍舌蘭,還有幾瓶蘇打酒。今天晚上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這兩個女人之間似乎有著說不完的話。她們從小時候在外打工漂泊的經歷,聊到這最近十年的風風雨雨,又聊到以后的種種。
可能這就是喝酒的意義所在吧,一杯一杯的酒罐進去,一口一口的苦水吐出來。
落汐已經很久沒有跟老歡喝過這么多的酒了,在來重慶之前她本有著太多太多的話,太多太多的委屈想要跟老歡訴說,可到真正見了面她才知道其實很多時候她需要的并不是一個訴說對象,而只是想要對面就坐著那么一個知你懂你的人,那樣便已足夠了。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成長吧。人到了一定的年紀,其實需要的不再是分享,而僅僅是簡單的陪伴和一個熟悉的擁抱。
就像此時此刻,緊緊擁抱在一起的落汐和老歡。
不知從何時起,她們三個姐妹已經再不能像小時候,每一天都玩在一起,混在一起,睡在一起了。那種一起躺在沙發里哭著追偶像劇,失戀時彼此開解安慰畫圈圈詛咒渣男,一起在洗澡房互相亂摸追打的日子,再也回不來了。如今的她們,每個人都有了各自的生活,有了各自的心事,有了各自的事業。現在,她們所能擁有的就只有這片刻的相擁和陪伴。
落汐:“歡,你有想過結婚嗎?”
老歡:“不想。我絕不可能干那種蠢事!”
落汐:“可我想,我好想……我遇到一個男人!”
“我知道!我進來第一眼看到你就已經知道了,”老歡把落汐擁到懷里,“從小到大,你有什么事情能逃出我的眼睛!”
落汐:“他有老婆孩子!”
“那又如何?”老歡淡然的回答有些出乎落汐的意料。
“真的不重要嗎?”落汐問。
老歡:“你知道我是個不婚主義者,所以我要的男人要么有錢,要么我喜歡,至于他結不結婚,有沒有家庭孩子,與我無關。”
落汐:“可我跟你不一樣!我只想要一個簡簡單單的家,一個愛我的男人。我只想每天清晨,我給他做好早餐,送他出門上班,傍晚我再備上一桌子他最愛吃的菜,等他回家。我會替他系領帶,刷鞋子,準備好每天的穿戴,照顧好家里的一切。我還想要很多個孩子,聽他們開心的喊我媽媽,喊他爸爸……”
老歡:“他愛你嗎?”
落汐:“我知道他愛我!”
老歡:“他會為你離婚嗎?”
落汐:“我也不知道,可我并不想他離婚。”
老歡:“你不想他離婚,又想跟他結婚,我靠,這是個無解的命題,恕我無能為力。不過,在我的眼里,婚姻就是他媽的一張廢紙而已,誰規定的兩個相愛的人就一定要靠這張紙,沒有這張紙的就不能相愛一輩子了嗎?這事只能靠你自己了,要么跟他談一輩子戀愛,要么逼他離婚,沒有他法。”
落汐未語,她知道自己在老歡這兒的確是找不到答案的。她也曾想過就這樣跟著白木華一輩子,哪怕不能時刻相伴,不能每晚相擁而眠,但至少可以相愛一生。
就如同她十年前的第一段婚姻,結局又怎么樣,還不是慘淡收場。這一刻,落汐似乎有些理解老歡說的那些話,雖然不是完全的接受,但她也不得不承認,沒有愛的婚姻真的就是一張廢紙。而這張廢紙在很多時候,并不屬于自己,而是屬于那些婚姻衛道夫們,屬于那些親戚朋友,屬于那些敦敦慈愛的父母們。正是他們把自己所謂的正確和天命強加給別人。他們才是真正的劊子手。
“哎,聽天由命吧!”
落汐長舒了口氣,她的心似乎一下子輕松了很多。她離開成都之前請了一個半月的假,而到了假期結束的時候,白木華那邊應該早就有了結果了吧。至于是什么樣的結果,落汐不愿再去想,畢竟這結果本不是她能左右的,也絕非她想去干預的事情。
“哎!不說我了!仨呢?嘿!你要不考慮下?”落汐對著老歡使了使眼色,“我看的出來他對你有點意思,要不你收了他?”
“打住!”老歡兩眼一瞪,“你先管好自己吧,姐的事不消你費心!”
“仨——買單!”老歡一聲大喝,著實把正在柜臺對賬的馮仨嚇的一個激靈。
他趕忙跑了過來,憨態可掬的說:“那什么,二位爺一共消費三百八,收你們三百就行!”
最終,還是老歡給了錢,這種事一般落汐和梁子是拗不過老歡的。誰讓她總能傍到富二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