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他思考片刻,繞到車尾打開后備箱,提出一輛折疊自行車......
溫心差點氣出內傷'.......'
他利索地打開自行車,長腿稍抬便跨上去,拍了拍后座,示意她坐。
‘什么嘛,什么招數(shù)都有,防不勝防啊。'好想暴露真實身份算了。
“不敢坐?別小看它,載一頭大象都沒問題?!?p> “我才一百斤好不好?”白他一眼,想來自己雖然沒有國色天香,體重還過的去,和大象根本掛不上邊。
“你的腳,走到那天都黑了?!笨戳搜鬯[得像豬蹄的腳,那么大個人還能把腳扭成這樣。
他不是拿她和大象比較,只是打比方,被她誤解了而已。
對于她,他發(fā)不出脾氣,這是他第二個不反感的女人,對于不討厭的女人,他說話從來不會大聲。雖沒見過她的樣子。
她卻不這么想,幾乎無時無刻都想要掐死他,感覺他做什么都是裝出來的,總覺得那個暴躁,冷冰冰的討厭男人才是真實的他。
見她像個木頭站在那里,他微微蹙眉,干脆騎車退到她身旁,伸手抓住她手臂,拽過來側坐在自行車后座上。
溫心早就呆愣住了,任憑擺布,被他兇多了,突然這么溫柔,讓她很不習慣。
不等她調整好姿勢,他就踩動腳踏,她重心不穩(wěn)朝后跌去,胡亂伸手扯住他后背衣服,沖力下整個臉就貼了上去。
兩人的臉不約而同‘唰’地鍍上一層淡淡的粉紅。只是她戴了口罩,遮住了。
她觸電般縮回手,心里彭彭亂跳。
微風佛過,吹來他身上散發(fā)出的淡淡麝香加松香的香氣,香氣縈繞在她鼻尖。
沒想到男生身上也能這么香,而且并不是刻意噴灑的香水,像是特有的t香。
迷醉到暫時忘了他是自己的’仇人‘。
“我們也算認識了吧,這次能告訴我你的名字了?”見后座悄無聲息,冷仟瀚主動和她說起話來。
“名字?啊,名字?”完了,她才神游完回來,大腦暫時卡殼,不能告訴他真名,暫時又想不到叫什么才好....
“嗯?”他不明白,為什么問個名字這么難為她。
“你就叫我‘喂’就行了,呵呵....”只能干笑來緩解尷尬,什么玩意,誰會愿意別人叫自己'喂'的。她說完后悔到抓狂,誰讓大腦一時短路呢。
側著坐好硌屁股,腳又沒地方放,而且還是泥路,泥路就算了還有些雞蛋大的石頭.....她真想不通偶像劇里那些女主坐在自行車后座,是怎么裝作很幸福且鎮(zhèn)定自若的笑的。
“不會你連名字也很難聽不敢告訴人吧?“冷仟瀚無語,真是個神奇的女人。
“你真是聰明,這都猜到了,呵呵...再說名字只是個代號,怎么叫都行,都行....”說完兀自大笑,撒謊的感覺好痛苦。
撒了一個謊,就得繼續(xù)撒千萬個謊來圓,此時此刻她深有體會啊。
他那么討厭叫溫心的自己,讓他知道真實身份的話,肯定要告訴全天下她的壯舉,明天就會被炒魷魚。真是進退兩難啊。
他皺了皺淺眉,只好不再勉強,說道“好吧。我叫冷仟瀚?!?p> “冷仟瀚,好冷的感覺.....”她實在忍不住想笑出來,明明是她詛咒過無數(shù)遍的名字,偏偏要裝作第一次聽過,而且還是他自己親口介紹的。
“七七..?”恍惚中,他以為后邊坐的是他心心念念的那個女孩,他叫她名字,多希望能得到一聲回應。
他似乎還聽見了那個稚嫩的聲音在對他說'冷仟瀚,聽著好冷的感覺哦,那以后叫你冷哥哥吧...還是太冷了,就叫哥哥吧.'
“七七是你未婚妻的小名嗎?挺重感情的嘛......”'沒想到不可一世的自大男還挺專一,載著別的女生還想著心愛的女人。'
她在想,前邊的他提到心愛的人時一定是嘴角上揚,心里很暖吧...。她看過許多愛情小說都是這么寫的。希望以后自己也能遇到那個想起自己來就會嘴角上揚的男人。
“嗯”他只淡淡應了句就不再說話,她怎么可能是七七,七七聽到自己的名字怎么會沒有反應呢。心里有些失落。
他終于不再問什么,她安心下來,大大舒了口氣。騰出一只手揉了揉嗓子。
第一次坐在男人自行車后座,還是最最最討厭的男人...她不斷在他背后做小動作,對他的背又打又掐,又吹又扇....卻是不敢真正下手,解解恨也是不錯的。
而他因為有那樣的經(jīng)歷,總想以自己的能力幫她做點什么,她想要幫助所有流浪者找到家人的心愿。在他看來是個很'了不起'的女孩....不過他總感覺背脊有些發(fā)涼....
穿過條條兩邊栽滿或梧桐或楊柳的道路,路邊草木在陽光與春風里蘇醒和生長著。遠遠望去,柳樹的枝條好像已染上似有若無的新綠。.
耀眼卻溫和的陽光灑在身上,映出滿身的暖意來。石板橋下,河水沖破了薄薄的浮冰,歡喜的奔涌起來,那浮冰跟隨河水流動著,被陽光一點點消融,如此景色盡收眼底,她的心情瞬間大好??此谋秤耙矝]有先前那么討厭了。
如果自行車上是兩個相愛的人,那么此情此景,便是世間最美好的浪漫。
“好了,就是這里....停..”溫心急不可耐,催促他停下,腳都快僵硬了。終于到了市邊上人流還算多的地方。
她輕跳下車抖了抖麻木的腳,伸個懶腰,活動活動脛骨.......
看著她這陣仗,冷仟瀚不禁笑她“你是準備去跳廣場舞還是怎樣?”
“nonono,待會你就知道了,貼這些可比跳廣場舞累多了?!币驗橐徊恍⌒木捅怀枪茏?,運氣好能跑掉,運氣不好去局里喝杯茶。
看看自己這不爭氣的腳,溫心已經(jīng)猜到了今天可能運氣不好,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能被逮住,不然會被強行取下口罩,冷仟瀚知道被騙會把自己大卸八塊的。
“我的腳突然好痛好痛,你應該知道怎么貼吧?喏,隔十米左右,路燈上,或者電桿上都可以貼,不過速度一定要快哦....”她指著三米外的路燈桿。
“為什么不去專門張貼告示的地方貼!”冷仟瀚不以為意,覺得這樣也太傻了,貼了很快就被撕掉,有什么用。
她把口罩扯高點,差點把眼鏡給蓋了,躲在口罩后邊壞笑,道“以我的經(jīng)驗告訴你,這樣貼才有用,專門去貼告示的地方,前腳走后腳就被人覆蓋了,這城市每天多少人都在找人,哪里還有我的位置。這樣貼雖然大部分會被撕掉,但是也有漏網(wǎng)之魚,再說人多的地方,容易被注意到?!?p> “那你乖乖等著....”交代她一聲,他開始行動。
看著他轉身的背影,口罩后的粉臉上泛起一股笑意,有點陰險,又有點幸災樂禍。
'冷仟瀚,對不住了....嘿嘿,看我不整死你。'
她在半坐在單車上,悄悄掏出手機......